“南人以開礦為生,但礦都是有數的,連年開采加上最近十年都沒有發現新礦,咳咳……幾大家族都很慌,所以我們找上門去,對方欣然答應,且抽得傭金很少,就為了我們不去找別人。”
不然他們此行哪會這么順利呢。
三人再次進入正堂,房門一關,凌晨撕下假胡子,拿起一個紅果一邊削皮一邊說道:
“希望我們不去找別人是真,如果有機會霸占就更好了吧,美人計沒有用,不知接下來會用什么戰術。”
這日子真是一點都過不下去了,都是什么爛攤子。
說實在的,凌晨還蠻想念在上個世界的日子,他這個“凌大公子”只要圍著“凌大夫人”轉就可以了,現在倒好,他經常找不到人。
楚愛悠接過凌晨削好皮的紅果,咬了一口,酸酸甜甜正好緩解了她喉嚨今天說太多話的不適,總結道:
“沒辦法的事,誰讓我們急缺錢呢。”
所以一定不能讓瑞瑪發現她的身份,不然對方要么以此要挾壓價格,要么把消息透露出去,好當那個“黃雀”,總之他們會很被動。
“公主真的不回皇城過年了?”
估計王爺也沒想到公主和六公子二人能保住這礦,還能快速找到銷路吧……霍連秋看著眼前二人熟稔的動作,輕問道。
大衍窮得連給打仗的將士吃飽穿暖都做不到,沒想到那些玉石商人真有錢,萬兩白銀說拿出來就拿出來了,他們一共帶了三大車原石,輕輕松松賣了二十八萬五千三百兩之多,公主留下了零頭換了糧食,二十萬兩全部送去了皇城。
這還不算,公主還帶了一車慶陽百姓生產的小玩意,也全賣了高價,若之前唐兄有這頭腦,百姓早就有錢遷城了,也不至于每年水患來臨,死傷無數……
“不回,去信說了。”楚愛悠想到都沒想的回道。
回去干什么,在這多自由。
“……公主打算什么時候回?”
終究是要回的,他也是。
“等來年雨季沒有水患的時候,我再考慮。”
還有大半年,她應該能弄出一個珠寶連鎖店,也能找到玉石匠人自己開玉礦,到時候再說,就是師父恐怕待不到那個時候了。
咱們小公主話音剛落,凌晨就默默拿出一直藏在袖袋里的賜婚圣旨打開,道:
“咱們恐怕待不了這么久,要回去選公主府,還要量身做喜服,你覺得婚期定在四月如何?不冷不熱。”
這滿城的功德,他天天怕自己醒來就回家了,哪能再等大半年。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茲聞楚王之女慈悠公主嫻熟大方、溫良敦厚、品貌出眾,太后與朕躬聞之甚悅。今忠義伯之子凌子晨年已弱冠,昂藏七尺,才貌雙全,與公主甚為相配,特許其尚公主,一切禮儀,交由禮部與欽天監監正共同操辦,擇良辰完婚。
布告中外,咸使聞之。
欽此
楚愛悠:……這是賜婚圣旨?她怎么不知道這事?
那位楚王不是知道他們不是原主嗎?
凌晨見她滿眼驚訝的望著自己,趕緊說出心里想了千百遍的解釋:
“這是為了讓你圣上舅舅放心,不然我這功勞要算在忠義伯府的頭上,對方高低得獅子大開口要個世襲罔替的王爺來當。”
她……果然不喜歡他。
楚愛悠聽到這解釋,笑了笑道:
“挺好的。”
這樣她回去有自己的府邸也很自由,況且她又不是沒有和他一起住過。
就是疼女兒如命的王爺,最后還是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女兒淪為政治犧牲品,不知是不是感覺到很無力……
一直沒說話的霍連秋看著那明黃的詔書,從兩人談話的字里行間猜測:
“這是……為你們賜婚的圣旨?”
沒有哪個家族的子弟不希望家族繁榮昌盛,而這六公子卻是瞞下自己這天大的功勞換來和公主這賜婚圣旨。
他這么做,對圣上是忠,對公主是情,對其……父親則是大不孝。
唉……自古忠孝兩難全。
“是,所以公主為慶陽百姓謀得的生路,還是要靠他們自己走。”
這礦山有山神護著,其他人想搶他就派人往誰家府邸丟個炸藥包,看是錢重要還是命重要。
說到炸藥,阿哲這方面的天賦都能當他師父了。
世人皆傳公主癡心與凌六公子,事實卻完全相反,他在公主臉上沒有看到她即將嫁于情郎的欣喜,倒是六公子的嘴角想壓都壓不住……霍連秋看破不說破,起身拱手笑道:
“霍連秋在此恭賀二位。”
或許公主的性格就是如此吧,他第一次見到那么多銀票時都忍不住激動,她卻只是淡淡的說一句還不夠……
“謝謝。”
凌晨是真的開心,是心中所愿即將實現無法向任何人說明的開心。
楚愛悠見他笑成這樣,若有所思中……
她就是再遲鈍,此刻也隱隱約約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
有人礙于某種原因只能把她當好友的妹妹,當朋友,卻在這賜婚圣旨前,暴露了心思。
他們完全可以抓著“擇日完婚”把結婚日期拖到等正主回來決定要不要結這個婚,楚王和長公主為女兒退婚的能力還是有的,哪怕是賜婚,這才是正常的想法,有人卻連婚期都定好了……
且只有娶到喜歡的人才能讓一個不茍言笑的人笑得見牙不見眼的,不是嗎?
等霍連秋有眼力見的告辭后,凌晨剛發現楚愛悠的表情不對,還未來得及說什么,就被一句話將了軍:
“你喜歡我。”
是了,他們朝夕相處,她能發現他的好,他當然也能。
這是肯定句,不是疑問句,肯定的讓某人想掩飾自己的心意都來不及了。
作為一個男人,到這份上,再慫也不會搖頭否認,凌晨只能點頭承認:
“是,我知道我不……”配。
終究還是太自卑了,可楚愛悠沒讓他說出那個字,笑著接了一句:
“好巧,我也是。”
看來不用等回去找好友當軍師了。
她,她什么意思?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嗎?第一次殺人都沒這么抖過的凌晨,緊緊握住拳控制住自己,還是一開口就暴露了:
“……什么你,你也是?”
她怎么可能會喜歡他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