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晨聽聞叁無這話中有話，知道師父心里憋屈，不吐不快，于是問道：“師父，您能給我講講這九重天的故事嗎？”

叁無又灌了一口酒，用長長的袖子擦了擦胡渣上殘留的酒，晃了晃空壇子說道：

“為師有故事，你還有酒嗎？”

岳晨點點頭，又從系統商店中買了三大壇子，全都擺在了面前。

他到不怕師父喝壞了，到了靈河境后，他才知道若是自己想清醒，便可隨時將體內烈酒排出體外。

叁無又打開了一壇子酒，聞了聞，繼續說道：

“這好酒喝得多了，也就聞不到那種醇香了。”

他似是說酒，實則實在說自己心里的委屈，他從不愛解釋什么，誰愛誤解誰誤解。

岳晨沒有插話，而是等著叁無繼續說下去。

叁無微閉雙眼，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隨后徑直一坐，就那么坐在了空氣中，晃了晃腦袋說道：

“我也想不起是八百年還是一千年前了，那時候這一重天還是靈氣充盈之地，人杰地靈，出了不少曠世奇才。

為師久居這無極山中，一直過著苦修地日子，也從不理會世事。

直到有一天，為師感覺這一重天的靈氣突然驟減，一番探查后，才知道這一重天的靈源消失了。

其實靈源消失了也無所謂，倒霉的只有修士，普通人的生活是不會影響的。

直到后來，這一重天洪水四起，大地震動，無數的普通百姓流離失所，淪為難民。

為師才明白，原來這取靈源之人的野心不僅僅在靈源上，而是要奪去這一重天的大地本源。”

岳晨聽得云里霧里，皺眉問道：

“師父，何為靈源，何為本源？”

叁無被打斷了也沒生氣，解釋道：

“這世間的靈脈便是靈源的產物，一方天地若有靈源，才會有修士。

但本源就不是這么簡單了，這本源是這一方天地的生命之源。

一方天地若沒了本源，先是江河斷流，之后萬物都會慢慢枯竭，直到再沒有一草一木。”

聞言，岳晨繼續問道：“那到底是誰要拿走這一重天的本源呢，他要這本源又有什么用呢？”

“為師當時也是不解，若是拿走靈源，放在另一方天地，可以使其靈力更加充盈，但這本源拿走卻是一點用處都沒有。

但不管始作俑者想做什么，當時的我都不會答應，雖然我久居深山，但年幼之時是被山下的村民養大的。

對這方天地也是有感情的，后來為師就一路追查下去，一直查到了一個叫九天閣的組織。

之后，為師就以一人之力對抗起這九天閣，后來一重天的一些當世大能也察覺到了不對勁，紛紛加入到對抗九天閣的陣營當中。

直到將這九天閣徹底打散之后，背后這雙操控著九重天的大手終于浮出了水面。”

岳晨突然明白了什么，問道：

“是上任帝君所為？”

叁無贊賞地點點頭說道：

“當時所有人都沒有想到會是他，這位當時的帝君巧立名目，給我們這群對抗九天閣的人扣上了各種罪名。

后來很多大能要么被他捉到斬殺了，要么就把他們的家人趕盡殺絕，直到再沒人敢加入這守衛一重天的陣營中。

最后只剩下為師一人，不過這也無所謂，這所謂帝君在為師的眼里也就和螻蟻差不了多少。”

岳晨接著說道：

“之后師父就把那位帝君給殺了，可為什么當時的大道規則容不下師父了呢？”

叁無搖了搖頭，回答道：

“并非這大道規則容不下我了，當我殺了那帝君之后，發現整個九重天九個大陸都被一種氣息籠罩了。

這氣息不斷地蠶食九重天的本源，我只得將這氣息強行剝離。

雖然停止了這氣息的蠶食，但這九重天也已經殘破不堪，我的存在無疑成為了這方天地的負擔。

我只能離開，但我明白，被我殺了的帝君還不是最大的黑手，他背后還有別人。

所以，我留下了這個分身，徘徊在九重天之中，而我的本體，則去浩瀚蒼穹之中尋找那個真正的幕后黑手了。”

說到這里，叁無又拿起了酒壇子，猛地灌了一大口。

岳晨小聲說道：

“所以師父聽到那刀不群的話才會生氣，可是您為什么不站出來告訴世人真相呢？”

叁無灑然一笑道：

“我做什么是因為我想做，不是為了誰，我也絕不會跟誰解釋什么，不然哪天我不想做了，還不是會被世人詬病？

倒不如讓他們一直誤會，等為師真的想做個壞人的時候，也不會有什么負擔。”

其實叁無本就是個不重名利之人，不然也不會默默為了蒼生做這么多卻一句不說。

但不重名利歸不重名利的，被人誤解、被人詆毀心里總歸是不舒服的。

岳晨笑著拆穿了叁無：

“師父您這是心口不一，若真想做個壞人，直接撒手不管就好了，何必留個分身在這方天地，還不是掛念著這方天地的安危？”

叁無擺了擺手說道：

“你這小子小小年紀記性就這么差，為師不是說過嗎，留下這個分身就是為了守著我這群老伙伴。”

岳晨笑了笑沒再說啥，要是真如師父所說，直接將這劍冢帶走對他來說也不是難事。

或許世人的誤解讓他有些心寒，但他終究還是放不下此方天地的。

就在這時，辛赫突然睜開雙眼站起身來，揉了揉麻木的雙腿。

叁無見狀，輕撫著自己的胡渣問道：

“明白了？”

辛赫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之后徑直走向一旁的小溪，伸出雙手然后虛空一抬。

小溪中突然翻起一個浪花，然后他又試了幾次，結果還是這樣。

辛赫撇了撇嘴，有些失望地搖了搖頭。

叁無微微一笑，自顧自地說道：

“你小子已經可以了，別忘了你現在只是靈河境，雖然你領悟了四海境的奧秘，但沒有四海境的靈力支撐，能做到這一點已經不錯了。

等你回到四海境之時，所有一切也就自然水到渠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