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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求佛

在夢中,陳今安夢見何忘生溫柔地輕輕撫摸自己的臉頰,眼神溫柔,但嘴還是不依不饒地說著:“陳今安,你到底是有多懶,能不能起來了。”說完便要離去,陳今安想伸手去觸碰何忘生,卻發現怎么也抓不住,陳今安帶著哭腔:“不要走,何忘生,不要離開我,我聽你的,我馬上起來。”何忘生停住了腳步,回眸對陳今安笑了笑,突然何忘生整個人都開始破裂,慢慢變成粉末飄散在空中,陳今安忍不住淚流滿面,直到睜開眼,枕頭已經濕掉了大半個,羲和封熙歡還有小魚兒都在房間里看著陳今安,他坐了起來問道:“何忘生呢?”眾人不語,小魚兒忍著眼里的淚花。

陳今安繼續道:“你們干嘛一個個這個表情,他人呢。”羲和忍不住上前打了陳今安一巴掌:“清醒點,他不在了。你要接受這個事實。”陳今安滿眼漫開來血紅,身體開始不由自主地抽泣:“不會的,何忘生那個人功力深厚,你們肯定騙我的對嗎。”陳今安無助地看向大家,封熙歡低了低頭:“請節哀,忘生兄定是不希望看到你這么難過的。”陳今安帶著淚水笑了起來:“不會的,不會的,他肯定又是在捉弄我們,昨天我們肯定沒看清楚,他可能躲到底下去了。再去找找。”說完,便要下床去后山,羲和一把拎住陳今安的襟口,將陳今安壓在床上:“你清醒點,何忘生他死了!天真也要有個底線,陳今安,三千萬道雷,別說一個何忘生,一百個也是灰飛煙滅你知道么。”陳今安徹底崩潰地哭了起來,羲和有些愧疚,但是他實在不是會安慰人的那種人,他只想讓陳今安認清事實,但反過來想想自己,這其中的苦楚又怎么能不知呢,他應該是現在最能了解陳今安痛哭的人,這種無力感,自己不正也在品嘗么,羲和慢慢松開了抓著陳今安的手,默默地低下了頭,用極小的聲音說道:“曾經忘生跟我說過,他不后悔,他希望你能夠做你自己,他的死也就斬斷了你和赤帝之間的聯系,他說你成全了你自己,他才不覺得虧。”陳今安痛哭起來,為什么何忘生你可以這么自以為是,封熙歡安慰道:“你可以難過,自己好好冷靜下,該面對的,總是要面對的,我們都出去吧,讓他自己好好休息。”說完拉著羲和與魚兒出了房間門,并幫陳今安關上了門。

陳今安痛哭著,過了好久才稍微緩和過來,停止哭泣的陳今安,絕望地抬頭看著房梁:“何忘生啊何忘生,你可知道,我寧愿自己去死,也不愿欠下你這份情,你說我該怎么還你,我能怎么還你。”原來生不如死是這種感覺,陳今安此刻不得不承認對何忘生的感情,以前總是覺得何忘生是在作弄自己,有時候甚至有點討厭何忘生,但他更討厭對何忘生無法抵抗的自己,如今何忘生用自己的生命換給了陳今安,一直壓抑的情感頓時涌了出來,如今的自己該怎么去面對這浩浩蕩蕩無處安放的情感,頓時陳今安頭疼欲裂,此時千瞳從虛頂中跑了出來,想要安慰陳今安,它從床底下背出了一壇清荷醉,陳今安詫異地看著千瞳,向床下看去,床下盡是大大小小的瓶罐壇子。

全都是清荷醉,原來他為自己藏了整整一床的清荷醉,陳今安苦笑一聲:“何忘生啊何忘生,你這到底是要干嘛,你叫我如何忘記你心安理得地享受這余生獨活,你到底是要怎樣。”眼淚再次不爭氣地落了下來。千瞳撲扇著翅膀飛向陳今安,親了一口他的臉龐,陳今安揮著手,讓千瞳走開,別來煩自己,千瞳拉拉陳今安的袖子,為他投射了一段何忘生生前留下的幻影,陳今安剛開始沉浸在悲傷中不愿抬頭,突然聽見了何忘生的聲音,抬頭看見何忘生正站在床前溫柔地說:“陳今安,你若是看到這個幻影,想必我定是灰飛煙滅不復存在了,我留下這個倒不是有什么家產留給你,只想提醒你一句,姝妤和蒼岐你后面是用不了,盡快去找把好劍或刀,好好練你的洛塵還有千瞳。要么我看你就一輩子待在滄水瀾好了,封熙歡他們也不會嫌棄你。”陳今安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個家伙,死了都這么囂張,還不忘啰嗦。”陳今安擦了擦眼淚,仿佛怕被何忘生笑似的,一抬頭發現虛像中的何忘生臉蛋像火燒一樣紅了起來。

陳今安在想這是怎么了,只見何忘生支支吾吾地,最后轉過身去背對著千瞳:“陳今安,你定不能忘了我啊,因為我。。。。”隨即又轉過身來,干咳了兩聲,像是鼓足了勇氣說道:“我。。我心悅你。”說完靦腆地笑著低下了頭,繼續說道:“曾經我也困惑是不是因為赤帝才喜歡你,后來發現只要是你,不論身份是誰,我都會喜歡你,心悅你,我知道你可能并不喜歡我,知道生死劫能轉移后,我就決定成全你,讓你一輩子也忘不了我,但是也希望你不會太難過,因為我一想到是我可以為你做這件事,我就很幸福也很滿足,還有,再見了,陳今安。”陳今安的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不停落下:“何忘生你才是白癡啊,我怎么才能不喜歡你呢。”慟哭后,陳今安想到了西天的如來,也許去天竺求如來還有一絲希望。陳今安擦了擦眼淚,準備啟程。剛走出房門碰到了端著盤子的小魚兒。

小魚兒見陳今安走出來,立馬將盤子藏到身后,陳今安紅著雙眼看著魚兒:“魚兒你是不是藏好吃的了,可以分我點么。”魚兒支支吾吾地,但還是拿出了盤子,原來是荷花糕,小魚兒說:“我實在太想念了,一天不吃都難受,就忍不住就做了些。”陳今安拿起一塊放進嘴里,細細地咀嚼起來,入口即化,清冽甘甜,對小魚兒豎起了大拇指:“魚兒你做的很好吃哦。”小魚兒開心地睜大了眼睛:“真噠!”隨即拿起一塊糕點塞進嘴里,微微皺了眉頭:“這個味道,哎,沒有忘生哥哥的手藝好。”陳今安眼里閃過一絲失落:“這是何忘生教你的?”魚兒點點頭,陳今安回想起來了,那天何忘生也是端了一盤子荷花糕給他的,他以為那句“多吃點,萬一以后吃不到了呢”是在嘲笑自己,其實是何忘生怕再也沒機會做給自己吃了,原來荷花糕那么好吃,卻被自己打落了。

魚兒見陳今安背著行囊,便問到:“今安哥哥你要去哪里啊?”陳今安回過神來:“哥哥要出趟遠門,想借下羲和哥哥的乘黃。”魚兒:“那今安哥哥跟我來吧,羲和哥哥與師傅都在大廳里。”兩人來到大廳,封熙歡支開魚兒去練功,陳今安向羲和借乘黃,羲和看了眼封熙歡,封熙歡點了點頭,羲和將控制乘黃的獸牙交給了陳今安,并囑咐道:“到了后,你就讓它自行回來便好,你若要回來用傳聲符喚我便是。”說完又給了陳今安幾張傳聲符,陳今安緊緊握住獸牙和傳聲符:“謝謝。”說完便出去坐上乘黃飛走了。大廳內,羲和問封熙歡:“為什么不攔著他?求佛哪里有那么容易。”封熙歡,喝了口茶:“他現在萬年俱灰,好不容易有一絲希望,就由他去吧。”羲和:“罷了罷了,就讓他去試吧,撞了南墻總是回來的。”封熙歡笑笑看著羲和:“你當初佛前跪了八百年,后來怎么放棄的?”羲和:“換是換回了他,可又已經不是他了。”封熙歡疑惑地看著羲和,羲和喝了口茶,淡淡道:“如今他只是個輪回轉世的凡人,一絲一毫屬于我們的記憶都沒了,眼里無我無往事,這怎么會是我的炻芏。”封熙歡挑了挑眉打趣道:“想不到無量神君,也是個情種啊。”羲和白了一眼封熙歡。

乘黃飛了十日十夜才將陳今安帶到了天竺,陳今安摸摸乘黃的腦袋:“辛苦你了,乘黃兄,快回去好好休息吧。”乘黃便飛走了。陳今安一步步走上佛堂殿宇,來到我佛如來跟前。雙手合十,虔誠地跪下來:“佛祖,如能聽到我的誠心,請將何忘生還與這世間,本應是弟子該歷的死劫,愿我佛慈悲,救救何忘生,我愿付出任何代價。”如來慢慢地睜開眼,淡淡的問道:“你是求我救何忘生?”陳今安激動地點點頭:“是的,佛主,求您了。”如來:“眾生皆有因果命理,你何苦執念于此。”陳今安:“若不能救何忘生,我怎么能心安地過著他給的這條命。”如來:“何忘生非人非妖非神卻是魔,身上不少性命啊,孽障深重,要除去他這血孽,要你在這佛堂每日晨醒禮佛為他超度滌蕩三千年,你可愿意。”陳今安毫不猶豫地回答到:“弟子愿意。”如來:“三千年只是洗去他身上的業障,之后你每日筋骨盡斷八萬次,才可換他一絲氣息,你要這樣經過整整一百年,你可愿意?”陳今安苦笑一聲:“他這個人有時候真的蠻討厭的,要我每日筋骨盡斷八萬次,痛是痛了點,但好過一想起他不復存在了要來的輕得多。”佛祖:“你可想好了?”陳今安毫不猶豫地磕了一個頭:“弟子愿意。弟子不悔。”

就這樣,陳今安佛前一跪三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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