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家爺爺也不是外人，我就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明堂在離開明府的時候，明啟特意拉住他，告訴他朱老公爺是可以信任的，如有疑惑大可放心地跟朱章講。
明啟出任文職之后，曾經與明家交好的國公府也很少來往了，只剩下朱家和李家兩家人仍然親如從前。
“昨天陛下召我進宮主要是兩件事，第一陛下讓我半個月后進宮給晉王伴讀，第二是讓我帶回詔書封我父親為左千牛衛大將軍。”明堂將昨天和陛下的談話一五一十跟朱老爺子交代清楚。
“什么！”
朱章和朱均同時出聲，朱章示意了一下朱均，朱均心領神會將附近的家丁全部趕到前院，只剩下朱均和朱章兩人留在正堂。
“你父親回歸武職了？”
“嗯，對。”
“看來今天你來對了。”
“朱爺爺的意思是？”
“老夫雖然一直待在長安，但是從未放松過對軍中監控，老夫一直在關注北方，沒想到陛下終于要對北方動手了嗎？”朱章老爺子高興的喝了一大碗烈酒，嗆得自己眼淚直流，可是老公爺就算流再多的淚也是開心的。
“那跟我父親回歸武職什么關系？”
“我且問你，倘若明年夏天我們出征北方誰為統帥？”
“論資歷當屬朱爺爺和付國公二人。”明堂想了想回答道，不過不是論資歷排出來的，而是明堂只了解這兩個人。
“那何人能為先鋒大將？”
“明門大伯？”明堂對將門二代都不了解，所知道的就是明家的幾位叔伯，至于朱均和李景濤那都是將門第三代人了。
“他能力不足，還不如我兒子呢。”
“明堂確實是不知道了。”
朱章大手撫摸明堂的小腦袋，眼神里充滿了慈愛。
“孩子，你不了解你的父親，將門二代之中他是最有資格出任先鋒大將的人，也是你們明家四兄弟之中最像你爺爺的人。”
明堂好像了解了朱老公爺的眼神，那雙曾經凌厲如今慈愛的眼睛里，看到的不再是自己而是那個戰無不勝的軍神明靖，明靖在他這個年紀就已經聲名鵲起勇冠三軍。
“你爺爺軍中威望太高了，陛下怕第二個明靖誕生，所以讓你的父親成為一個閑散文官不敢讓其回到軍中，陛下相對北方的突厥用兵，可是朝中沒有可用大將，只能將你的父親調回，這才是陛下的真實意思。”
“原來如此，我還是太年輕了。”
“而且我感覺你給晉王陪讀這件事，才是最讓人難以琢磨的。”
“這件事不就是我給晉王殿下做個書童嘛？”
“沒那么簡單，你如今算得上長安第一才子，讓你去給一個年紀不大的和你一樣貪玩地王爺做書童難免有些大材小用。”
明堂聽聞朱章老爺子的分析覺得很有道理，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就如同一縷靈光閃爍，他想抓住卻還差了點什么。
“你父親述職之后，憑借著你爺爺在軍中威名應該會很快就能建立威信，這一點倒是不用擔心，現在好了你爺爺后繼有人了，你小子也終于開竅了。”
“嘿嘿。”
“笑屁呀，來談談我們的生意該怎么做。”
“好嘞！”
是夜，明堂揣著魯國公老夫人送地沉甸甸的禮物，走在長安城的大街上。
“老夫人太熱情了。”
明堂覺得自己就像是回到姥姥家一樣，抱著姥姥給的禮物出門，不拿禮物還不能出門，而且給的東西明堂兩只手還拿不完，懷里面還揣著不少。
大唐是個開放的國度，長安城是座開放的城市，上百萬人生活在這座城市里，夜晚依舊是燈火通明。
“厲害啊，老虎穿火圈。”
路邊有南洋人耍馬戲，明堂看的入迷，還有獅子和老虎，甚至有人肯付二兩紋銀，就能騎在大象上，真是一番熱鬧景象。
“都說老虎的屁股摸不得，這人不僅摸它屁股還要騎在它身上呢。”
“是啊，老虎淪為這番景象也算是可悲。”明堂聽到旁邊有一道悅耳的聲音響起，不由自主的附和了她一句。
“這位公子雖然這頭老虎供人觀賞，可是它也不用在擔心外邊風吹雨淋吃食無憂，哪里算得上可悲呢？”
明堂這才注意到眼前是一位“女公子”，分明是一位唇紅齒白的妙齡女子，修起發髻穿起男人服飾，但是一眼就能看出來是為女子，胸口那里還有一些小小的弧度。
女子察覺出明堂的目光，臉頰微微泛紅，隨即鎮定起來咳嗽兩聲。
“我說的對嗎？這位公子。”
“可是老虎也失去了自由。”
“在野外三餐不飽，還要受那天災雨淋的，盡管淪為人馴化地野獸，可是不用在擔心食不果腹和天敵侵擾，就像如今的世道，如果能過吃飽飯成為別人的奴仆也是好的。”
“這個公子，你怎么知道老虎希望被人馴化呢？子非虎，安知虎之樂也，而且若不是走投無路誰愿當人奴仆。”
“你！罷了，我說不過你。”那位女公子認輸了。
“是說不過我，還是你自己心里已經認同我這種說法。”
“你倒是油嘴滑舌的。”女公子不得不佩服明堂的這張嘴。
“自然界中每種生物都有自己生存的權利，沒有誰能夠替誰做出決定。”
“公子此言有理，在下受教了。”
“來認識一下我叫明堂，明天的明、堂而皇之的堂。”明堂伸出手來示意。
“在下，左應。”那人并未和明堂握手，而是抱拳行禮。
“這不是姑娘的真名吧？”明堂直截了當說道。
“你是如何知道，我是位女子。”那人很是詫異，出門的時候自己的丫鬟說她的打扮絕對沒人認得出來。
“哪有男人給自己弄的香香的。”
“哦，原來如此。”女孩子天生自帶香氣，這點是無法隱藏的。
“對不起了，小女子左穎見過公子。”左穎放開自己的嗓音，如同好聽的旋律一般沁人心脾。
“公子可是定國公府的明唐？”左穎有些期待的問道。
“不是，我又不會寫詩，只是恰巧同名而已。”明堂習慣性地隱藏自己，想看看這位女子的反應。
“現在長安城內盛名最負的就是這位明唐公子了，不知道姑娘找他有個貴干呢？”明堂問道。
“實不相瞞，穎兒喜好詩文，《出塞》《將進酒》寫的甚好，小女子甚是歡喜，希望能見他一面。”
“可是我聽說他是長安城內最大的紈绔，欺男霸女無惡不作。”
“不會的，我一直相信詩如其人，能寫出那樣詩句的人，又怎么會干出那種傷天害理的事呢？也許是別人嫉妒他的才能，言語中傷他，像他那樣的人一定是不會在意這些謠言的，也不會出來辯解，所以才會名聲那么差。”
“這跟后世的明星粉絲沒什么區別了，想不到我還有迷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