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說的口干舌燥了,這才發覺身旁的人一點動靜都沒有,撇過頭,便看見了林夭夭那神游天外的模樣,一口氣卡在喉嚨里不上不下的,臉上的笑容再也維持不住了。
“夭夭,你自己到底怎么說,你看,如果你到縣城里去,姑姑還能同時照顧到你和你弟弟,但...如果...姑姑也不能保證灼華不受其他人的欺負了...”說完,女人用手帕捂嘴輕笑了聲,看向林夭夭的眼神也沒了原來的溫柔。
這是...軟的不行,來硬的了?
林夭夭挑眉,看了看身旁的女人,“這位女士,我忘了跟你說了,灼華在數學奧數競賽中得了全省第一名,已經被云海附屬一中破格錄取了。”
“怎么可能?!”
女人再也維持不住臉上的笑容,尖叫著,看著站在一旁只在林夭夭回來時才說過一句話的林灼華,眼中帶著濃濃不甘和嫉恨。
明明只是窮鄉下的兩個土孩子,竟然...竟然都上了云海附中!
手不自覺地絞著手中的手帕,眼神兇狠像是要將一旁的林夭夭給吃掉。
在云海縣生活了十多年的林晴似乎已經忘記了,在多年以前,她也不過是她現在無比瞧不起的鄉下窮人而已。
因在家排行老三,林父和林大伯這些年對這個妹妹可謂是萬般的疼愛,自小父母雙亡的林父和林大伯靠著干農活來養這個所謂的親妹妹,家里的重活從不讓她碰,讀書也是由林父供起來的。
可是林晴自己不爭氣,高中的時候和一個社會人談戀愛,被人騙身騙心,最后還和林家斷絕了關系,和林父大吵了一架之后便離開了林家村,從此再也沒有回來過。
這件事在小小的林家村可不是什么秘辛,這也是為何明明只是林家的事情,門口卻圍了這么多的村民的原因。
外面看似看熱鬧的人,幾乎都受過林父的恩惠,見對方來勢洶洶,便想著不讓林母受欺負。
這些僅僅受過林父小小的恩惠沒有絲毫關系的村民都會為林母著想,林父的喪事也是能幫就幫,而眼前這個可以說被林父撫養長大的親妹妹離家這么多年,甚至連林父的葬禮都沒有出席的女人,不僅不懂感恩,甚至還想要榨干林家最后的利用價值。
林夭夭真為林父可悲。
“這位女士,現在已經入夜了,如果沒什么事情的話,還請回,門口的鄉親們也想早點回家休息?!?
“是啊,大媽,我媽都催我回去了,你再不走的話,我都要睡著了。”
一個稚嫩的聲音從人群中傳來,這話一出,又引起一片哄堂聲。
林夭夭偏著頭看向說話的女孩,小小的個子,頭上扎著兩個沖天揪,圓圓的臉蛋,明亮的眼睛時不時地瞥向林灼華站的位置。
甚至在說完這句話之后,直勾勾地看著林灼華,一副求表揚的模樣,可愛極了。
林晴這么多年從來沒有這么丟臉過,看著門口一群人那副看好戲的模樣,也知道這件事是成不了,轉過頭狠狠地瞪了一眼在轉樹枝的林夭夭,氣憤地離開了林家。
從站起來到汽車開走,僅僅花了幾分鐘的時間不到。
周圍的人群見林晴離開了,也自覺地散去,到是剛剛開口說話的小姑娘,一只手被自己母親拽著,另一只手可憐巴巴地揪著林灼華的袖子不放。
眼眶紅紅的,可憐巴巴地望著沒有半分反應的林灼華,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樣。
“娘,我就想跟華子哥哥說幾句話嘛。”
林灼華抬眼便看見了自家姐姐一副戲謔的模樣,薄唇輕抿,一把握住小姑娘的肉手。
“娟子乖,跟你娘回去?!?
少年正在變聲期,聲音有些啞啞的,卻帶著說不出的意味。
“我不!”娟子猛地掙脫開母親的手,猛地撲進林灼華的懷中,兩只小胖手緊緊摟住林灼華的腰,抬起頭,“華子哥哥,我知道你很難過,可是你不要怕,娟子會一直陪著你的?!?
小孩子的誓言雖然天真卻帶著最無邪的關心。
林灼華低頭看著眼前的女孩,抬起手摸了摸女孩毛茸茸的頭頂,“嗯,回去吧。”
“好嘞!”
像是被安撫了的狗狗般,也不要母親拉了,蹦跳著就離開了林家。
林夭夭纖細的手指將樹枝高高地拋起又借住,看了眼仍然站在原地的林灼華,嘴角微勾,跟林母打了聲招呼便走進了內堂。
嗯,這該死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林夭夭莫名的覺得有些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