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河依然安靜的流淌,河上擺渡的老翁一邊劃船,一邊哼著不知道什么名字的歌。祁向暖拿出青竹令,老翁見了令牌,恭恭敬敬地做了個禮。載著祁向暖和白傾藍向對岸劃去。
“公子,可是仙家的二公子?”
祁向暖不否認“是”
“可是來冥界尋母親的?”祁向暖聽老翁這樣說,來了精神
“你知道我母親?”
“見過,你母親非常喜歡對岸的花海,赤丹經常帶著他來,坐我這擺渡船,去對岸看花。那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純凈的姑娘。每次來,都會給我帶兩顆糖果。給我講凡界的趣事兒。還教我唱歌,說在這忘川河上,太寂寞了,唱歌能趕走寂寞。時間長了,我都成習慣了,日日盼著她來。”老翁顫顫巍巍的拿出一個水晶坤袋,里面閃閃發亮。老翁將袋子交到祁向暖手上
“這是用糖紙做的星星,我用了點小把戲把他點亮了,你幫我帶給她吧。”祁向暖看著手里閃閃發亮的水晶坤袋,第一次對母親有了幻想。第一次想知道母親長什么樣子,想嘗一嘗她愛吃的糖,聽聽她愛唱的歌。祁向暖對老翁微微一笑
“她若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有一個惦念你的人,一定會開心吧!”老翁搖搖頭,長嘆了口氣
“哎!造化弄人啊!這么好的一個姑娘,竟落了個如此下場。記得那天,她與赤丹正在這花海中小憩,被趕來的鳶尾抓了個正著。當時你母親只知道你父親是仙家的人,并不知道他是仙尊,更不知他已有家室。鳶尾命人將你母親帶走,扔到了這忘川河中,這忘川河中都是惡靈,別說他一個凡人之軀,就是滿修的仙家,也承受不起啊。幾乎是一瞬間,你母親,就只剩下幾絲殘存的魂魄,可是鳶尾她并不甘心,她又命人,將她四散的魂魄重新拼了起來,打到十八層地獄里,日日受著地獄之火的折磨。”
“可是,當時仙尊為什么不阻攔?”
“仙尊?當時的仙尊還需倚靠冥界的勢力在仙界站穩腳跟,他怎么敢惹鳶尾?”祁向暖握緊拳頭又問
“那鳶尾為何又要將母親的魂魄拼起來?”
“鳶尾并不傻,他知道赤丹懼怕的是什么?早晚有一天,仙尊會不需要她,而你媽媽將會成為她手中最有力的棋子。”
“好毒的心”老翁一聲感嘆
“情為何物啊!”接著又唱起了不知名的歌謠。
白傾藍握緊祁向暖攥著的拳頭,輕聲地說
“我陪你一起”
忘川河的彼岸,紅色的花兒自顧自地開著,嬌艷的、嫵媚的、孤傲的他們用自己的姿勢,連成一片血紅的花海。迎風顫抖的花枝,像是在訴說著一個又一個的故事。祁向暖好像知道母親為什么喜歡這里。
老翁將祁向暖二人送到彼岸,便劃著船消失在忘川河上。迎面劃過來的船上,一位公子自斟自飲。面具也無法掩蓋公子的俊俏。老翁恭恭敬敬的朝這位公子做了個禮
“公子,辦好了”
“嗯,他反映如何?”
“憤怒,藏不住的憤怒”公子上揚著嘴角,將杯中酒飲盡
“那就對了!”
祁向暖與白傾藍穿梭在十里花海之中。這望不到邊的花海,好像能撫平心里所有的創傷,也許這就是人們對美好的事物充滿向往與喜歡的原因吧。祁向暖歡脫的像個孩子。
“白白,彈個曲子聽聽”
“好”
白傾藍席地而坐,祁向暖好像也玩累了,一屁股坐在他的身后,身體后傾,靠在白傾藍的背上。一曲明媚,一曲歡快,祁向暖忍不住夸贊道
“白白,你真是太厲害了。琴棋書畫你樣樣通,法力高強,讀心術了得,連散魂散的毒你都能解。偏偏人又長的美,你要是到了凡間啊,要嫁你的姑娘,恐怕要擠破頭了”
白傾藍撫琴的手停了下來“散魂散的毒,我不會解”
“那我怎么沒事兒了?”
“不知,我的方法,只能保你性命。沒想到你居然痊愈了”
“難道因為我是半仙?算了,不想了,沒死不就挺好嘛。走吧白白,天色不早了,我們今天要趕到幽都”
二人繼續在花海中穿梭,可是這十里花海,好像永遠沒有盡頭一樣。又走了好幾個時辰,依然置身其中,看不見來路,望不到歸途。白傾藍率先停下了腳步,對祁向暖說
“向暖,不對,你看這花,是不是有些詭異?”
祁向暖歪著頭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么名堂,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沒看出來”
“關閉五識,跟著我走”祁向暖乖乖照做,拉著白傾藍的手,小心翼翼地跟著。白傾藍口中念念有詞
“退五,進三,正左二,左后一……”就這樣,走了大約有一炷香的時間,白傾藍幫祁向暖打開五識。
花海不見了,忘川河也不見了,通往幽都的大門更是沒了蹤影。他們置身在一處不毛之地,除了黑色的巖石,什么都沒有。
“白白,這是什么地方?”
“不知,不過我在古籍上見過與這里情況相似的地方,叫不歸涯。也是在冥界。書上說,不歸涯曾是冥界關押無法度化的厲鬼的地方。后來關的多了,厲害造反,冥界收拾不了,只能請仙界幫忙,后來仙界也是請了上神,才解除了此次危機。不歸涯也廢棄不用。”
“那再走厲鬼怎么辦?”
“滅靈符,專門克制死物,怪和鬼”
“可是滅靈符不是失蹤很多年了嗎?為什么看不到厲鬼作祟”
“滅靈符算不上武器,它是一本書,雖然書失蹤了,可是第三代鬼王曾經修習過,雖然沒到精通的程度,可是對付普通的厲鬼還是可以的,之后便代代相傳,不過滅靈符修習并不容易,極耗心神,鬼界能修此術的,不出三人。”
“向暖,這都是常識,你要多讀書!”
“好好好,白白,要是能從這出去,我肯定讀他1萬本書”
“好,這是你說的”說完,白傾藍拉住祁向暖的手,使出一張傳送牌,眨眼間,二人便回到了忘川的岸邊,身旁是迎風飄動的紅色花浪。祁向暖委屈地說道
“白白,你耍賴,你不是說傳送要有門才行嗎”
“對啊,冥界的傳送門,就開在這,這也是常識。”
“可是你怎么會有冥界的傳送牌?”
“不知,山洞中一覺醒來,身邊就多出了一張冥界的傳送牌,我便收了起來。”
“這么說,有人要偷偷殺掉我,有人又偷偷幫我活命。”祁向暖再一次感覺,自己掉進了一個巨大的局中,而且是一顆很重要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