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菡盡量縮短了路上的行程,然而到了京城,還是被自家景象嚇得心臟哆嗦。門口掛著白幡,到處都是哭聲。顧不得其他,鄭菡飛速來到正堂。
“菡兒,你終于回來了!”藍老夫人見到鄭菡,便撲了過來。
“娘,誰過世了?”
“你爹他,被人害了!”藍老夫人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娘,你是說,爹去世了嗎?”鄭菡急的頭冒汗。
“菡妹妹,先別急,鄭老的確過世了。但是還有一件大事,大哥昨天被宣進宮,直到現(xiàn)在還沒有回來。”牛新還算比較清明。
“究竟為何進宮,知道嗎?”
牛新?lián)u搖頭:“宣旨太監(jiān)沒有說,大哥昨天下午急匆匆地便走了,到現(xiàn)在都沒信。”
鄭菡心里如同過了熱油,難道這一切都跟毛豆有關嗎?可是好容易找回的毛豆,怎么可以交給別人呢,何況睿王并不只毛豆一個孩子啊。
鄭菡想了想,先去裕王府找了五皇子。五皇子卻并不知道鄭拓威進宮的事情,但聽說后也非常著急,趕緊派人到宮里打聽消息。另外,實在沒有辦法,鄭菡只得去找睿王劉越,雖然極其不愿面對他。
在睿王府里,鄭菡等了半天也沒有見到人,只有門口的兩個丫鬟一直衷心地守著。屋內的點心和茶水,鄭菡都不敢喝,只是端坐在椅子上,不停地調息。
然而除了兩個身強力壯的丫鬟,壓根沒有任何人進來。鄭菡感到情況不妙,剛想出去,便見王雅娉聘聘裊裊地邁著碎步進來了。
“今天真是稀客啊,我竟然不知道該稱呼姐姐是王妃呢,還是前王妃,還是菡姐姐呢?”
“隨便吧,我找你的丈夫,現(xiàn)在的睿王爺,還請盡快讓他過來!”
“吆,原來姐姐也有求于我的時候啊,真是讓人開心!”
鄭菡按捺住內心的狂怒,冷冷地看著王雅娉。這真是一個讓人無比討厭的人!
“姐姐大約不知道吧,下個月烏圖婭公主便要成為這個王府的主人了。”
“跟我沒有關系!”
“難道姐姐不想進這王府?”
“不想!”
“我猜姐姐是為了鄭大哥吧?”
鄭菡深吸了兩口氣,以免忍不住動手揍王雅娉一頓:“你都知道些什么?”
“咱們的皇上大人可是聽說了有人編排睿王在外面有個野孩子呢!”
“誰的嘴巴這么大?”
“這跟睿王府可沒有關系的,睿王府還跟著受連累呢,據(jù)說烏圖婭公主一定要將這個野孩子處置了,才肯進入睿王府呢!”
“我再說一遍,讓你的男人趕緊滾過來!”
“姐姐好大的口氣哦,不過呢,你說的人可就在你身后呢,不耽誤姐姐的大事了,告辭不用謝啊!”王雅娉說完,又邁著碎步出去了,然而在出去前,眼中的心酸差點跟著眼淚噴薄而出,便緊走幾步,吩咐下人將門帶緊。
“阿菡,如果我向你道歉,能留在府上嗎?”睿王的眼中滿是痛苦。
“睿王,你也知道覆水難收,況且這是用命換來的代價,又怎么可能回到這個吃人的地方呢?”
“以后再也不會了,我用我的命保證。你知道這幾年,我一直在找我們的孩子,特別后悔當時對你的漠不關心,真的。”
“我現(xiàn)在只想找回我的大哥,說說你的條件吧。”
“鄭大哥沒有生命危險,父皇找他入宮,只是詢問關于我的第一個皇子的問題。”
“梓茂是你的人?”
“梓茂,那個曾經在你大哥身邊的人?”
“好吧,看樣子他并不是你的手下。”
“的確我對他并不熟悉。鄭菡,答應我,留在睿王府吧,我無法忍受沒有你的日子了。”
“你不是要迎娶烏圖婭嗎?”
“這只是為了跟西凌的國家和平而實行的權宜之計。”
“該不會越活越回去了吧,涉及兩國和平,怎么是權宜之計呢?而且皇上一定希望她平安地待在你的身邊,享受你對她的寵愛,哪怕只是表面的。”
“你怎么可以這么理智,鄭菡,以前你不是這樣的,以前你那么依賴我!”
“因為只有理智,才能讓自己不至于稀里糊涂地丟掉性命。”
“還有,睿王,我不會留在你的府上,沒有理由,更沒有身份,如果你還要跟我糾纏不清,那么我將是烏圖雅第一個要去除的人。所以,現(xiàn)在還請你盡快跟皇上說你的第一個孩子就是跟王雅娉的兒子,只有這樣才不會殃及無辜,才不會讓烏圖婭公主繼續(xù)充當殺手。另外,做為報答,我會答應你一個除了留府外的條件!”
劉越望著鄭菡堅定的面龐,突然就知道他最近真的是癡顛和瘋狂了,的確他應該去跟皇上說明,否則結果就真的只能是魚死網破,再搭上西凌整個國家對康興的對抗了。
“希望你不要后悔,我要留下你的信物,等我想到條件,我會找你的。”
鄭菡將手上的鐲子取下來:“這個鐲子是我托人打的,整個康興獨一無二,按下外緣的凸起,可以形成一把匕首,雖然男人極少戴這東西,然而它的顏色偏黑,戴上去估計不會太突兀的。”
“謝了,我現(xiàn)在就進宮。”睿王有氣無力地說,連匕首都要戴在身上見他,他們再也回不去了。
“等你想好條件,盡管來找我,或者托我哥告訴我也可以。”說完,鄭菡便施禮告辭了。
晚上,鄭拓威就回到了府里。
“菡兒,你剛回來,好好休息一下,我來守靈。”
“大哥,你跟我來。”
鄭菡帶著大哥回到自己房間:“大哥,爹爹是如何去世的?”
“具體我也不清楚。聽下人說,他本來是到書房找我的,在書桌前坐了一會,回去便不省人事了,大夫也沒有辦法。”
“你書桌上有吃的嗎?”
“有啊,你嫂子怕我餓著,喜歡給我送吃的,那天送的我沒有吃,難道,吃的有問題?”
“對了,哥,你要小心梓茂,他是威遠侯那個繼室的徒弟,還有可能是烏圖雅公主的手下。”
“怎么會呢,他從十二歲開始,就一直待在我的身邊,跟我勝似親兄弟。”
“我找到了兒子,然而遇人追殺,肯定是身邊的人走漏了消息,還有你昨天被扣在宮中,估計也是他將消息透漏給了宮里。所以梓茂不得不防!”
“菡兒,不是哥哥不相信,實在是我不愿意懷疑一個信任了這么多年的人!”
“那好吧,只要哥哥不要完全相信他即可,時間會證明一切的。”
“我想打開爹爹的棺木看看他。”
“啊?!”鄭拓威越來越驚訝了,這真的是曾經那個膽小的妹妹嗎?
“爹爹可能中毒而死,家中有壞人,不能輕易繞過他們!要不,就報官!”
“那還是依你吧,我來安排。”鄭拓威只好派人安排開棺的事情。
“另外哥哥,還請派人將府里各個門關緊,并讓牛新將咱家下人集合起來,我要訓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