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安想著這個問題,越想越心煩意亂,最后索性拋開這些想法,一頭倒在床上便閉上了眼。
他其實挺累的,從京城回到姑蘇的這段時間他都沒好好合過眼。
不是在擔憂宋如玉就是在擔憂宋如玉會不會惹亂子。
于是乎,他倒在床上不過幾息,便呼出了均勻的鼻息。
宋如玉并沒有直接回柳宅,而是又繞著路去了茶樓。
她有些心煩意亂,腦袋昏昏沉沉的。
眼看著茶樓便在自己眼前不過百余步的地方,后腦卻突然傳來一陣鉆心的疼痛……
茶樓的影子在宋如玉眼前忽閃了幾下,然后她便失去了所有的知覺。
宋如玉意識恢復的時候,自己是被捆了手腳,關在一間陰暗潮濕的小屋子里面的。
這個屋子是真的很黑,要不是屋頂掉落了幾塊瓦片,透過縫隙透出了些許的光亮,宋如玉是看不清楚自己的周圍的。
她環顧四周一會,最終確定了這是一所被遺棄的柴房。
小雨透過屋頂的窟窿,灑落在宋如玉的臉上,身后傳來輕微的老鼠爬行的悉悉率率的聲音。
黑暗中的一丁點兒聲音都會被無限的悄無聲息的放大再放大,恐懼漸漸爬上了宋如玉的心頭。
號稱京城小霸王,天不怕地不怕的宋如玉,偏生除了怕水之外,還特別怕一個人在黑暗中獨處。
尤其現在她還動彈不得。
恐懼像是噬心的螞蟻一般,一點一點在蠶食著宋如玉的意識。
沒過一會,她便變得雙臉煞白。
這時,門外傳來腳步聲,隨即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黑夜里突如其來的光總是那么刺眼,盡管來人手中只持了一盞將熄的油燈,但宋如玉還是被這光刺得閉上了雙眼。
片刻過后,眼睛已能適應這個光線,宋如玉這才慢慢的睜開了自己的眼。
門邊站著的人很高,看輪廓的話應該是個男人。
盡管他手中提了油燈,宋如玉還是看不清楚他的臉。
男人走近了些,光打在宋如玉的臉上。
似是看到宋如玉已經醒了,男人愣了一下,然后冷哼一聲又朝著外面走去。
或許是覺得宋如玉是被綁著的逃不掉,所以他出去的時候沒有關門。
透過門,宋如玉瞧見了外面的點點星光。
看樣子,像是已經丑時了。
沒一會,宋如玉隱隱約約聽到不遠處傳來了腳步聲,還伴隨著如蚊子般嗡嗡嗡的說話聲。
然后剛才出去的男人又回來了,身邊還跟著一個和他差不多體型的人。
這個人手里也提了一盞油燈,但這盞燈顯然比之前那人提的要更亮堂些。
宋如玉看清楚了來人是誰。
后面來的這人不是她白天剛惹怒的王知府是誰?
先前來的一人她沒見過,估摸著是王家的管家之類的人。
總之,定是王知府極其信任的人罷。
王知府看到宋如玉醒了,臉上自然是欣喜的。
但更多的卻是憎惡。
他咬牙切齒道:“死丫頭,害得我兒到現在都還昏迷不醒。”
咽了咽口水,他又繼續說:“要是我兒今天有什么三長兩短,我王良川定要你拿命來償!”
宋如玉整個人十分虛弱,但聽到王知府這句話后,她還是選擇了逞威風。
她冷哼一聲,有氣無力的說:“就你?要我拿命來償?你怕是沒聽過我宋如玉殺人不眨眼的傳聞。”
王知府其實還是挺害怕宋如玉的,聽到宋如玉開口,他下意識的打了個冷顫。
隨后才反應過來宋如玉語氣不是很對勁。
于是他的底氣又上來了,
“去他媽的殺人不眨眼,你一個小丫頭片子,要是真有這本事,現在還能被我抓了?”
說完,王知府沒有在多說什么,在另一個人耳邊說了幾句話,便轉身離開了這個地方。
那個男人看了一眼宋如玉,嘆著氣搖了搖頭,也離開了。
隨后,宋如玉聽到了咔嗒咔嗒的鎖門聲。
這下宋如玉是真的可以確定了,除非自己把繩索弄斷,或者有人來救,不然她逃不出這個地方。
但顯然,王知府也想到了這一點,屋子里面沒有任何能幫助她把繩索弄斷,這個地方又極其偏僻,不可能有人來救她。
雖然也不可能會有人來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