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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盼君歸風摧紅顏

  • 生死逐流
  • 牧朕
  • 3062字
  • 2020-02-11 11:55:04

我正思量著,被她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一個激靈,打開她的手說道:“慌手慌腳的,嚇我一跳。”

“咦?這大清早的不趕緊洗漱收拾,發(fā)什么呆呢?”云苓顯然對我的數(shù)落心存埋怨。“嘖嘖嘖!小姐,我看你這是要得病了。要沒有大淮那副狗皮膏藥,還真治不好你這相思病呢。快起快起,等著曬被子呢!”

“你呀!”我被她這沒皮沒臉的話逗樂了,一腳踢開被子,伸著懶腰說道:“快起快起,省的咱們云大姑娘發(fā)威,怕的呦!”

我抱著花愛坐在檐下喝茶,院子里的杜鵑花嬌艷欲滴,云苓坐在一旁納鞋底,虎子的鞋跟揉進了白面吃似得,苦了云苓平日里多預備幾雙與他。我看著云苓低頭做著活計,連額上的細汗也顧不得擦去,仿佛拿在手里的不是鞋底,而是她的命。一針歪在鞋底里拔不出來,索性直接用牙咬出來,這份專注細致,在我看來竟是感動不已,若虎子看見,更應珍惜云苓這片癡情吧?

院子中央的牡丹青瓷缸中,魚兒暢快地東西游走,時而吐出連串水泡,時而荷葉底下追逐嬉戲。青瓷缸內(nèi),魚游水動,那處所在便是魚兒的整個世界!可我的世界又該安放在哪里?

青青中水蒲,下有一雙魚,君今上隴去,我在與誰居?

蘭溪,你在哪?什么時候才能回來啊?

突然想起那日玉南山下蘭溪唱的小曲:江空無畔,凌波何處。月橋邊,青柳朱門。斷鐘殘角,又送黃昏。奈心中事,眼中淚,意中人。

蘭溪,如今我是真的明白了!

張媽媽端著一盤小巧的粽子進門笑道:“哎呦,你看這杜鵑開的多好,人說杜鵑花開,貴人到來。我們小姐可真是一頂一福氣金貴的小貴人呢。快來嘗嘗粽子。”云苓早扔下針線起身去搶,張媽媽一胳膊支開她虎著臉說道:“我把你這沒規(guī)矩的丫頭!小姐在這里,哪有你的份?廚房去吃,去!”

“張媽媽不礙事的,我與她哪分那么清楚,總是吃住都在一起呢!”我忙笑道。

“那是咱家小姐心善抬舉她,哪能真?zhèn)€就把自己當小姐呢?快去快去!”張媽媽向滿臉不悅的云苓努努嘴說道。“你再不去,仔細被云芙、云香他們吃完,連皮也不留給你。”云苓一聽這話,打了個鬼臉,忙抽身去了。

“小姐來嘗嘗,可香啦!”張媽媽將粽子放在茶案上,拿起一個剝好遞過來。

香米細軟甜糯,混合著粽葉的清香,果然味道俱佳。

“好香好甜,媽媽的手藝最好了。”我夸贊道。“張媽媽,剛才您說杜鵑花開,貴人到來,真有這話?”

“真有假有有什么要緊,小姐這么金貴的人,就算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也自然引的貴人進門。這杜鵑花開的多好,都蒙小姐的福氣滋養(yǎng)著它們,可是好兆頭呢。”進楚家多年,張媽媽當年質(zhì)樸內(nèi)斂的羞澀已悄然褪去,不知何時學到這一口的油腔。

我素來不屑于如此腔調(diào),放下粽子笑道:“我不喜熱鬧,這小院平日里少有人來,今日張媽媽過來,想是有事要說。媽媽請坐,有事您只管說便是。”

張媽媽立刻局促起來,搓著手說道:“我就說小姐聰慧伶俐,有什么也是瞞不住您的。額......小姐,您是知道的,我們家逃難到了咱這南山城里,要不是老爺菩薩心腸收留我家老小,現(xiàn)在就跟云苓哥哥一般餓死在路邊了。唉,如今,我跟他爹就巴巴的剩下這么一個苗,雖說是個女娃子,也不肯舍得她半點為難,只求她將來能留在身邊給我們養(yǎng)個終老就天天燒高香了。雖說她從小跟著小姐,可都這么大了眼里還沒個高低,毛手毛腳,拙笨的很,你看剛才那沒規(guī)矩樣兒,我是見了就來氣,要將來小姐出門,帶了她到姑爺家,還不讓人笑話咱楚家沒規(guī)矩。您看咱家里的丫頭,隨便哪個陪嫁過去也是比她強百倍。我也沒有別的意思,都是小姐您一句話的事......”

我聽她此言,心頭梗塞,半晌竟也無話,可嘆天下父母心,雖身為仆役,有父有母,也是父母手中至寶。若無父無母,縱是小姐身,也不過是無人惦念的丫鬟命。

“小姐?小姐!”張媽媽不安地說道:“小姐莫動怒,我年歲大了,就她這么一個操不完心的奴才,您抬抬手,將來留她在家,全當是可憐我吧。”說完欲跪。

我立刻扶起她說道:“張媽媽快別這樣,我與云苓一起長大,情似姐妹,張媽媽就如我的媽媽一般,您若這樣,折了我的福且不說,她回來看到更是傷了我們姐妹之情。這事原本不該張媽媽操心,我早該拿了主意告訴媽媽,您放心,我哪里也不去,更休提帶走云苓,我就守在家里,我們兩個都守著您,可好?”

張媽媽舒了一口氣,笑道:“小祖宗盡是說笑話給我聽,哪有女子不出門的?你待云苓好,我們老兩口這輩子感激不盡。過了年又大了一歲,好事遲早臨門。小姐金枝玉葉,自然不用操心這些事情。那哥有福氣,訂到您這門親事。快吃粽子吧,我要準備晚飯就先回去了。”

“親事?誰的親事?”我狐疑道,只覺頭皮一緊,后背涼嗖嗖。

“咳......額,小姐莫心急,有您剛才的話,我和他爹總是安心了。”張媽媽支吾著轉(zhuǎn)身離去。

張媽媽的話像是一記響雷炸在頭顱之上,我登時如雷電掣般呆立在原地,心惶惶,收不了香魄;神散散,攝不住芳魂,一時間口干舌燥、五臟六腑更如烈火烹煮,七上八下坐立難安。

“有人提親?是淮蘭溪嗎?不可能!他人現(xiàn)在何處還不得而知,怎么可能會大張旗鼓地提親?那是誰?怎么我一點也不知道?”

恍惚間來至前廳,二姨娘、大嫂、二嫂圍坐廳前打著麻將,一見我來,二嫂招手說道:“正愁沒法打呢,三缺一,慈兒救了咱們的場,快來快來!”

我不理會她,問道:“父親呢?”

二姨娘摸著牌哼聲道:“能去哪?南山樓聽戲唄!說是帶我去,臨了又帶著那東西去了,哼!誰叫人家年輕漂亮,比咱會疼人!”

“那大哥二哥呢?”我懶得理她捻酸醋意急切地追問。

“哎呦慈兒,你這火急火燎的什么事呀?都要出嫁的大姑娘了,還跟個孩子似得,快來快來!”大嫂一把拉我坐下“聽我的,先打完兩圈,再急的事也不急了。”

“誰要出嫁?怎么我一點也不知道?你們誰跟我商量過?”我氣急敗壞地質(zhì)問道。

誰知這一句話竟引的他們捧腹大笑,那交錯起伏的笑聲幽幽回蕩在前廳大院,于我卻是十二分的折磨和煎熬。

二姨娘收起笑拿手輕點著我的腦袋說道:”傻閨女,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有跟你商量著的?你問問你大嫂二嫂,當初是怎么嫁過來的。你父親原本是打算等安妥好了再告訴你呢,一來怕你知道害羞抹不開臉,二來嫁妝等物有我們操辦著,雖說我不是你的親娘,但也是看著你長大,哪有不替你操心的?誰知你呀,還真是孩子性呢!再者說了,你不是早就與那錢少爺有了信物往來了么?我知道你是臉面薄,不愿意開口,這有什么的呢,要我說啊,就大大方方的預備著,咱們男未婚女未嫁,怕什么,你說是不是。”

“什么信物?哪里來的信物?”我忙問道。

二姨娘一臉狐疑道:“咦?你娘留給你的環(huán)佩呀!”

“環(huán)佩?”我忙拿出來說道:“環(huán)佩從未離身,何來信物?”

二姨娘接過去翻手看時卻不覺笑道:“哎呦我的祖宗,原來另外半個在這里呢。你們看你們看。”說著拿給大嫂二嫂。

“什么?怎么回事?”我驚慌失措劈手奪過來細看,卻見這玉潔白圓潤,正面為楚,反面不知道為何竟然變?yōu)椤板X”字。

“小妹這本事竟跟戲里唱的一樣樣呢。這真是才子會佳人,暗度陳倉。”二嫂嫵眉一挑,扔出張牌說道:“咱這樣的人家,就得要找門當戶對的;妹妹這模樣,嘖嘖嘖,要不是有頭有臉、有錢有勢的富貴之家,咱們是萬萬不答應呢!這錢家樣樣都是萬里挑一,小妹,你這眼光,辣的很喲!”

“是啊,這嫁過去穿金戴銀,趨奴使婢,十足的太太款兒,下半輩子自然是無憂了,你看我們,哪個女子不是這樣?而且人家出手也大方,光彩禮就比同等人家多出十來箱呢,還說只要你過了門,開在咱城里的那間山水遙酒坊和恒順當鋪也一并奉送,這兩廂情愿的事,還真是比媒妁之言更有誠意呢。”大嫂眉飛色舞地說道。

“這不是我的,我的環(huán)佩呢?”我驚叫著。

“好啦好啦,都是一家人,誰還會笑話你,不就是私換了信物嘛,還好姑爺有誠意,以你的環(huán)佩為證妥妥地送在老爺子手里啦!”二姨娘雖滿臉笑意,可鄙夷之意早堆在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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