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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絕音信再泛漣漪

  • 生死逐流
  • 牧朕
  • 3168字
  • 2020-02-20 21:02:59

那日晚間用飯,管家遞來秀珠的一封書信。錢之麒歡喜不已,瀾貞笑道:“快打開念來,可是報喜來的?男孩還是女孩?”

錢之麒忙打開看時,滿懷欣喜卻逐漸被一臉悲戚所代。

秀珠死于難產。

生活就是給你猝不及防的一擊。連年來戰火不斷,錢家生意越來越清淡。若不是家底豐厚,加上錢之麒苦苦經營,再不能支持這么久。本就多事且無半點歡愉的錢家,如今再次蒙上陰影。

深秋以來,連日陰雨霏霏,更給正值悲憫的錢家蒙上一層陰影。而此時,一個意想不到的身影推開了錢家大門,同時,也推開了我屏蔽多年的心田。

“二奶奶!二奶奶!你猜誰回來啦?你猜猜!”紅蓮喘著粗氣慌里慌張地跑進門來。

“還不趕緊把書房打掃一下,他回來也至于高興成這樣。”我頭也不抬。

“不是二少爺,是三小姐!三小姐!”

“惠兒!”我驚喜的站起來,不肯相信自己的耳朵。

未至前廳,就聽見惠兒與眾人說笑寒暄。錢家已經好久沒有這般熱鬧歡笑了。

“二嫂!”惠兒看見我倚門而立,忙上前抓住我的手道:“二嫂,你可好嗎?”不及說完一把抱住我抽泣著。

“好好!你呢?這些年去了哪里?也不給家里來個信。”

我上下打量著惠兒,一別數年,曾經的稚氣已退,多了些許的成熟滄桑,剪了短發,更顯得精神堅毅。

“二嫂,當年多虧了你,否則,哪有今天的錢盈珠?二嫂!”惠兒感激地抱著我仍是止不住的啜泣不已。

“以前的事情不說了。紅袖,去通知二爺回來,多少年了,今天咱們一家人可吃回團圓飯!”瀾貞激動的抹去眼淚忙吩咐紅袖。

二姨娘去世后,瀾貞作為錢家大太太終算揚眉吐氣了!

“惠兒,這次回來,無論如何不能再走了,留在哥哥身邊,免得爹娘在天之靈也總替你操心。關于你的親事,滿城公子你隨意選,只要你高興,哥為你做主。”錢之麒囑咐道。

“快別提這茬了,當初為什么走?還不是這親事給鬧的,這次咱們慢慢打算,必須咱們惠兒滿意為止。”瀾貞忙打斷錢之麒的話。

“好好好!不提不提,一會我讓吳掌柜給你把行李拉回來,住回家里。”錢之麒難掩笑意,對盈珠十足的寵愛。

“大哥大嫂!”惠兒突然漲紅了臉說道:“我都多大了還張羅親事呢?我還沒有告訴你們呢,我已經成親啦!”

錢之麒和瀾貞一陣大喜,我也甚為欣慰。

“那更好啊!我就說嘛,咱們惠兒最讓人省心了。快叫他來,不拘什么人,只要惠兒愿意,這個妹夫我都認下。”錢之麒拊掌笑道。

“大哥,我住在客棧挺好的,行李不用搬,我們這次回來不會住太久,等他的事情辦完就北上去了。”惠兒忙推辭著。

“那怎么行?且不說北不北上,哪有回家還住客棧的?再說我們姑嫂連年未見,多少體己話要說,你若不住回來也是枉費了哥嫂的心,讓別人笑話爹娘不再,倒讓哥嫂虧待了妹子。”瀾貞忙勸道。

“是啊惠兒,你的珠水苑還是老樣子,都不曾動過,我這就派人去收拾。”我忙跟著瀾貞勸解。

“好!那一會等他過來,我們再商量!”惠兒終于松了口。

“他是哪里人?家里是做什么的?”瀾貞一臉好奇笑問道。

“他待你如何?”我也緊跟著追問。

“哎呀嫂嫂們,就怕給你們說,說了就怕你們問,一會等他來你們自己看吧,說不定還是故人呢。”惠兒沖我倆眨著眼睛,連眼底都浮著甜蜜笑意。

“故人?”我倆對視一眼,滿臉懵懂。

晚間入席,錢之麒、錢之麟、瀾貞、惠兒、韻兒與我,錢家如今人丁凋零,卻也無可奈何,回想起當年公婆姨娘秀珠猶在,不覺凄然。大家左等右等仍不見惠兒嘴里的“故人”。

“惠兒,要不要派人去接一接。”長嫂如母,瀾貞竟是著急要看女婿。

“多大的人還用接?左不過是學校的事絆了手腳,不用管他,我們先吃吧!”惠兒夾一筷子菜塞進嘴里,一臉陶醉:“嗯!還是家里的飯菜香!我得多吃點!”

“還是那副無賴樣兒,多大也沒個改!”瀾貞雖嘴上如是說著,卻還是不住地夾給惠兒平日愛吃的菜在碟里。

我與雖錢之麟臨近而坐,卻目不相對,心內隔山。

“來啦!來啦!”惠兒突然沖門外嚷道。

眾人忙回頭去看,一個身著深色正裝的男子由紅袖領著跨進門來。

我抬眼看區,可這一眼不要緊,登時令我脊背發涼,心下著慌,只覺得魂出六竅,魄入虛空,恍恍惚恰似前塵,暈眩眩舊人入夢。

淮蘭溪!別來無恙!

“你來啦?怎么耽擱這么久?”惠兒跑過去拽住他的胳膊嬌嗔道。

“章校長非要留下敘舊,這不才肯放人回來!”

一別經年,每每夢中響起這熟悉的聲音如臨耳畔,今日果在耳畔,卻又恍若如夢!

“我給你介紹!”惠兒熱情地拉著他。“用不著拘禮,又不是第一次來。這是大哥大嫂!”

“這兩位就更不陌生啦!二嫂,我說什么來著,還認得故人吧?”惠兒一臉幸福。

“果然是故人啊!淮兄,好久不見!”錢之麟眼底泛起寒意,沉默片刻,開口寒暄。

“錢兄,好久不見!”

“慈兒,來來來,給故人......哦,如今應該是妹夫!給妹夫打個招呼!”錢之麟竟莫名亢奮起來,這算是他最好的報復吧。

我心中搗錘般忐忑難安,只覺得暈眩眩難以招架。

“別來無恙!”

連年戰亂,活著已屬不易,你若無恙,我便安好。可如今,你雖無恙,我卻成殤。

“小姐!”沉默許久,淮蘭溪開口問安。

小姐?!

歲月果然生離了我們。

“哎—錯了錯了,如今你該喚二嫂!”錢之麟忙站起來擺手糾正道。

“是了!二嫂,別來無恙!”淮蘭溪訕笑著忙改口道。

二嫂!多諷刺的稱呼!多戲劇的人生!

日思夜念,魂牽夢繞,倘知見面如此,寧死不肯復見。

“人到齊了,開飯!”錢之麒大好興致,一聲令下,眾人圍坐一團,熱熱鬧鬧地打發這頓團圓飯。我哪有心思用飯,只咬著牙強忍吞淚;錢之麟興奮地故意一口一個妹夫,如匕首般生生刺入我的心里;淮蘭溪倒也坦然,仿佛真如故人般與錢之麟等眾人談笑風生。

是夜,我早早回房躲開他們敘舊,曉風習習,月夜無聲。

我憑欄而立,思緒此起彼伏,我曾無數次幻想,或許突然有一天走在街上,被頑皮的小孩冷不防的塞來一張字條,打開看時,卻還是他傳來的白箋一張,獨我會意;亦或許在戲院、在茶樓、在大街拐角,或在正月十五的花燈會上,一個轉身,或回眸瞬間,不經意地突然捕捉到那個再熟悉不過的身影,依舊那樣痞氣的沖著我一臉壞笑;而如今我才明白,曾經的一個轉身,或者瞬間回眸的錯過便是一輩子的遺憾。生活果真如父親所說的還真是調皮的很,誰承想再見面竟是如此尷尬?

錢之麟喝的酩酊大醉,左右搖晃著進得門來。一屁股歪在榻上閉著眼睛高聲笑道:“哈哈!今兒這戲唱的可真是妙哇!我說,多年后再見情郎,你可如愿了吧?啊?哈!可惜啊,情郎變妹夫,真是好戲!好戲啊!”

今日席間錢之麟的態度,我也料定有此一出。我不搭腔,誰知他又蹭到我身邊,用手拍著我的臉頰,滿臉酒氣熏得我忍不住扭頭蹙眉。

“嗯?就這么討厭我?”他見我別過臉大怒地質問。

“你醉了!放開我!”

“放開?憑什么?若不是愛你,我能容忍你到今天?你別忘了,我才是你丈夫!”錢之麟發了瘋一樣將我拖到床上。

“滾開!你混蛋!”我用盡氣力掙扎,無奈不敵酒鬼。

“你也不是什么好人!你害死唐筱梨,我還沒有找你算賬!你以為找個替死鬼就瞞天過海了是嗎?你做夢!我告訴你,我會慢慢折磨你,讓你生不如死!我就是混蛋!我就是混蛋才容忍你一天到晚心里想著別的男人?”錢之麟左手緊緊勒住我的脖子,右手瘋狂地撕扯著我的衣服。

“你放開我!”我絕望地大聲喊著救命。

“你喊啊!再大點聲!正好可以讓你的情郎聽聽這銷魂的聲音!”

“錢之麟!混蛋!”

......

菱花鏡里,雙目紅腫,紅顏憔悴。我用手將頭發籠到耳后,左右相顧,鬢角顯露出幾根刺眼的白發。

“人不能總活在過去,你得學著去化解曾經的傷痛!或許你可以先從每天給自己一個微笑開始!”不知道為什么,我耳畔回蕩著程炳德的話。

我試著努力向上扯起嘴角,鏡子里浮現出一張無比丑陋憔悴的臉,未曾先笑,反而哭起來。我擦干淚水讓自己冷靜,依舊試著揚起笑容,可勉強的笑竟比哭還難看。

笑一場,哭一場,可憐人們竟是一哭一笑的演繹著生命的悲歡離合。

窗外傳來韻兒歡笑的聲音。我站起身倚窗而立。惠兒正在試著放飛一尾風箏。她奔跑著,歡笑著,頭發散亂在風里,不一會風箏如

愿高掛晴空。

我就是這風箏,線在你手里,你怕什么?

蘭溪,如今,線又在誰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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