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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白靈山癡夢驚心

  • 生死逐流
  • 牧朕
  • 3321字
  • 2020-02-14 16:28:49

第二天,我從無盡的絕望和傷痛中蘇醒過來。錢之麟僅穿了睡衣坐在床前。我想翻身可身體止不住一顫。

“慈兒對不起,你還好嗎?”酒醒的錢之麟與昨夜判若兩人。

我扭過頭不說話。眼淚卻不爭氣的留下來。

“對不起慈兒,都是我的錯,我只是太嫉妒。”錢之麟見我哭泣,語氣里更是充滿愧疚。

我依然靜默地擦著眼淚。

“慈兒,你知道嗎,我對愛情所有美好的企盼都來自于你,我看到昨夜你寫的《秋夕》,天階夜色涼如水,臥看牽牛織女星。我多希望我們兩個就是牛郎織女,能夠真正的愛一場。可是當(dāng)我知道你心里另有其人,我所有的夢想都坍塌了,我不敢相信自己竟會輸給一個下人。我怎么會甘心?慈兒,我昨夜,真是糊涂了。你放心,從今以后,我搬去書房,若不是你的意愿,我決不再踏進這扇門。”錢之麟突然俯下身子抱住我。

他竟哭了。

“他叫淮蘭溪,你認(rèn)識的,是明城巡撫的二公子,家道中落,南下尋親,借住我家。我們情投意合,心有靈犀。正如你所言,我對愛情所有的美好期盼恰恰來自于他。人生在世,有知心如斯,一人,足矣!”他顫栗的身體讓我感到傷痛,告訴他,或許是雙方最好的解脫。

失去蘭溪,我亦如此疼痛。只有經(jīng)歷過這份撕心裂肺的切膚之痛,才會惺惺相惜。

對錢之麟的情分,也僅在于此吧。

“對不起!”我面色如水。

我不喜歡復(fù)雜,對于感情,亦是如此,越簡單,越純粹,越不辜負(fù)。是自我安慰吧,可還是都辜負(fù)了。

錢之麟定定的坐著,半晌,默默退出門外。我想他會死心了吧。或許是我死了心。

云箏悄聲進來,坐在床頭不停的抹眼淚。

“小姐!”云箏紅著眼睛問道。

“云苓呢?”

“前幾天家里客多,劉嫂忙不過來,借她幫廚去了,要叫她么?”

“這里有你和紅蓮就好,她就不必回來了。”

云苓自此與我再無瓜葛。

“昨夜紅蓮挨了打,跑去太太那大半夜才肯回來,虧的她不在,要不還不鬧的人仰馬翻啊。”云箏嘆了口氣。

“小姐,如今你便是錢家名副其實的二少奶奶了,忘了他,好好過日子,讓家里也放心好不好?”云箏拉著我的手說道。

“云箏,你知道‘曾經(jīng)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的意思么?”我似是自言自語道。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道理。我從小跟著你母親,她雖是正房太太,平日里也端著十二分的小心,生怕被旁人說了閑話。她常說為人婦更要謹(jǐn)慎,任何不妥,都會被人笑話是娘家調(diào)教無方,令娘家父母蒙羞。小姐,楚家對我有恩,太太對我有情,我不希望看到楚家蒙羞,看到太太傷心,難道這是你愿意看到的么?你不能再這么下去,哪怕不為楚家,就算是為了你母親也該忘了他吧。”云箏顯然是急了。

母親。

我的眼淚再也抑制不住,肆無忌憚地奪眶而出。

錢之麟果然信守承諾,一個多月不曾進門。紅蓮察覺出端由,或早告知了主子。婆婆雖未明說,但也旁敲側(cè)擊了幾次,見無有效果,便任由它去,不再多說。

那日正與大嫂瀾貞,惠兒秀珠搓麻將,不知誰提了一句求子的話,大嫂便聽住了。嫁進錢家已余三年未曾有孕,這成了瀾貞的心病,到處求神拜佛,可始終未有動靜,不免著急。

“白靈庵的送子娘娘很靈驗的,怎么沒有去么?”我摸了牌說道。

“年年去!”瀾貞丟出的牌也仿佛她一樣泄氣。

“你得趕的時辰去啊。初一十五不用說,平日里十六、十九都是好日子呢。這不馬上又是二十三廟會了,可以再去試試。”我說道。

“好主意!上次去還是冬天呢,山上光禿禿的一點都不好玩,這會子正是花開結(jié)果的時候,我們可大飽口福啦!”惠兒欣喜地差點蹦起來。

“真的么?我還從來沒有去過呢。”秀珠也來了精神,一臉艷羨地說道。

“那就這么定了。”我早想出門散散心,隨聲附和道。

“走!”瀾貞提起興致,一張牌摔出來解氣地說道:“我這就準(zhǔn)備供品去,對了,還要請胡媽媽給送子娘娘趕制兩身新衣裳。”

那日一大早我四人帶著丫頭,一前一后兩輛馬車由家丁駕著出了城。

我在車上神情不定,細(xì)思昨夜的入夢之境,時常覺得隱隱不安。正尋思之際,惠兒問道:“二嫂,在家悶著不高興,出了門還皺著眉頭?”

“怎個不高興?早就盼著出門逛逛去。只是我尋思著今日拜佛,昨夜卻做了個怪夢,你說它是夢卻清晰異常,你說不是夢吧,卻恍恍惚惚不似人間情境,心里總覺得不舒服。”我道出情由,豈料話未說完,就聽惠兒嘻嘻笑起來。

“我說二嫂,你也太迷信了,夢豈能當(dāng)真?我從來不信。”惠兒取笑道。

“惠兒姐姐快別胡說,你若不信,今日上山去做什么?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秀珠忙接過話去,攔著惠兒胡說八道。

“俗人俗人!難不成上山只為了尋神仙去么。會當(dāng)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站在山頂上俯瞰塵下,那種壯闊,那種心境,你們女人哪里會懂?”惠兒一臉嫌棄道。

“咯咯......”一旁的瀾貞忍不住笑道:“我說咱家出了個圣人,偏偏你大哥還不信。這不,惠圣人這就開起堂講起法來,咱們可只有稽首參拜的份了。”

“大嫂過獎。”惠兒倒不推辭,反而向瀾貞雙手抱拳一功,惹得四人嬉笑連連。

“到底做了什么夢,二嫂說來聽聽啊。”秀珠拉著我的胳膊問道。

“別說別說,三年不說夢,神鬼不敢動。”瀾貞忙一臉認(rèn)真地攔著道。

“多沒意思,快說快說啦!”惠兒央求道。

“也不是什么說不得的夢,只是迷迷糊糊來到一座仙境一般的山上,白云繚繞,似夢似幻,七彩祥云里竟然游著一條碩大斑斕的錦鯉魚沖著我搖頭晃腦,那通身顏色,煞是好看。可不知道怎地,眼前又突然出現(xiàn)一片海,大大小小的五彩石被沖上岸,把手里提的一筐雞蛋打了粉碎。就這么著醒了,醒了我還琢磨著,怎么魚會游在云彩里,而且我從來沒有見過那么漂亮的魚,真實的仿佛就在眼前。”

四個人一起沉浸在我訴說的夢里,半晌只聽瀾貞嘆道:“唉,可惜了那筐雞蛋!”

“二嫂,夢見錦鯉魚可是好兆頭啊!”秀珠興奮地拉著我的手。

“這夢做的蹊蹺啊。今日來進香,就夢到那神仙住的地方,可見你佛緣重!”瀾貞笑道。

“夢且聽一聽,不要當(dāng)真。一會到了山頂,也是云霧繚繞,仙境一般的地方。”惠兒笑道。

不知不覺說話中,且到了白靈山腳下。一行人先到自家客棧里歇息片刻,便帶了丫頭,拿了瓜果供品上山去了。一路上,惠兒秀珠興奮不已,嘰嘰喳喳說個沒完,我與瀾貞隨后邊聊邊上山,竟也不覺得累,很快到了白靈庵,依舊是清煙氤氳,香客如織。瀾貞徑直帶了丫頭來至送子觀音殿前,施供磕頭,萬分虔誠;秀珠頭次上山,惠兒便領(lǐng)著她各大殿一一拜過。唯獨我一人拜過諸佛菩薩,來至禪房尋了慧安師太求開示,并將昨夜夢中之境告知,慧安師太只笑不語,方出時指引我一定要到送子觀音座前禮拜。

正參拜時,惠兒與秀珠跑過來說道:“二嫂,大嫂讓我們尋你來,這就中午了,不如就在這里用些齋飯,休息好了再下山吧。”

“大嫂呢?她怎么說?”我并不回答,只問瀾貞。

“大嫂說可能上山倦了,非要下山趕著家去。”惠兒滿臉失望,顯然是游玩未盡興。

“怕是長時間沒有上過山,累著了。我去看看。”看她一臉著急,我忙勸慰道:“你和秀珠且逛逛去。難不成她一個人還做得了咱們仨人的主,呵呵。”

“那你勸勸她,晚些下山吧二嫂,我們還有好多地方不曾去呢。”惠兒秀珠央求道。

紅袖扶著瀾貞坐在庵門前的大樹下,滿樹飄紅綢,世間男女的一切欲望、癡情統(tǒng)統(tǒng)鎖進這紅綢里招搖地掛在半天上。

“難得上次山,這么快就要走么?”我扶著瀾貞的胳膊問道。

“久不動彈,我怕是累著了,身上乏的很,總覺著不舒服。該辦的也辦了,不如早些家里去,我呀,最怕待在生地方,到底不如家里舒坦。”瀾貞看起來確實累了,平時里略蠟黃的小臉此時更添蒼白,話也說的無力。

“是啊,金窩銀窩不如自家的草窩。不過難得出趟門,惠兒秀珠她們正盡興呢。”我為難道,

“就說這呢,剛才上山時就覺得頭暈沉沉的,實在是怕掃你們的興,沒敢聲張,還是快些家去吧。”瀾貞用帕子擦了擦細(xì)汗說道。

“怎么不早說呢,你如今這樣子下山,也不叫人放心。我已經(jīng)讓云箏去客堂掛單,尋一間最干凈清幽的禪房歇息,保管比家里更舒坦。”我勸慰道。

說話間,云箏過來回道都已辦妥,瀾貞也不再推辭,只囑咐早些下山的話。

“想不到這還有如此清幽素雅的禪房,果然別致呢。”眼前裊裊檀香、雅致的房間令瀾貞不由得夸贊。

“是啊,山上本就清靜,這里更是曲徑通幽,別具一格呢。”我笑道:“聽慧安師太說,后院那棵百年松柏樹下有一口玉寒井,是引自深山上的活泉水,清冽甘甜,冬天且不說,連悶熱三伏天也是冰涼徹骨,這個季節(jié)拿山上新摘的山楂,配著烏梅、桂花、陳皮、桂圓、秋棗一起熬成的烏梅湯鎮(zhèn)在井里,可是解暑的佳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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