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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心境障礙

我比祁平大3歲,我博士是專博,做的是數據模型,有一段時間也在呼吸科病房管理病人。

我對于精神病人也并非沒有接觸過,但是對于勇于承認自己是精神病的,我還是第一次遇到。

“心境障礙,算了,你不是醫生,你不會懂的。對了。就這個面館吧,看上去好吃一點。”

我點點頭,雖然他已經走在我前面。對于擁有不多的臨床經驗,我還是不敢貿然承認自己是醫生。

但是祁平不一樣,他終于開頭了。“你來這里目的是什么?”

“自殺啊,難道我像開玩笑嗎?不過,你請我吃飯,我便跟你說說我的故事。”

我們就在鐘先生指定的面館的一角落坐下,我們看不懂菜單上的文字,便指著圖片點菜。幸虧服務員也是聰明的小姑娘。所以點菜這個行為,我們很快便結束。

“其實我叫鐘瑞祥,今年65歲了,可是,你看我的頭發還是黑黑的,可不是老年人。我年輕時可是運動愛好者,特別喜歡潛水,還有過200次的洞穴潛水經驗,你們懂不懂洞穴潛水。”他頓了頓。

我點了點頭。“洞穴潛水,也是一個極限運動之一。很危險。”我以前的確對潛水很感興趣,2年前祁平還贈送了我一套潛水服,還想過一起潛水,可是潛水計劃被祁平的抑郁癥打斷了。對于鐘伯所說的潛水,我現在一點興趣也沒有了。

“那是因為你是小姑娘,你不夠勇敢,我理解,你要知道每個洞穴有每個洞穴的美好,當你潛入去的時候,一個未知的迷人的世界就展現在你的面前,你不知道,你們不知道,你們不知道。”

他仿佛變成了自言自語,手緊緊握住茶杯,那脆弱的玻璃杯下一秒仿佛就要碎掉,雖然同樣是精神病人,但是照目前的情況來看,鐘伯伯的精神病的類型和我男朋友的就不是一個類型。我有點驚慌,倘若他殺了我們,他們是不是不用坐牢?我對刑法不是很理解,但是顯然我對精神病人殺人的理解只能到這種地步。

幸虧鐘瑞祥只是嘆了一口氣,“我在美國的時候,就參與了50次的洞穴潛水。最讓我記憶深刻的是在美國一個叫雅各井的洞穴,在那里我還救下了一個人,那感覺妙不可言。不過可惜這一次便被心臟病和慢阻肺毀掉了,最近的一次開放水域的潛水是去年,潛水的地點是在三亞,可是剛下潛三分鐘,我就覺得胸悶了,于是就上來,去醫院才發現原來自己得了冠心病,從此醫生們就給我開了一大堆藥。”

“那么你是為了冠心病和慢阻肺自殺嗎?”要是能多次參與洞穴潛水,那么鐘伯伯應該不缺少錢吧,有這樣豐富經歷的人為何會自殺呢。

“我還沒說完呢,你不要插嘴。我不太喜歡有人在我說話時插嘴,你不要插嘴。當然要是因為慢阻肺和冠心病自殺,的確有不可信的理由,我當然不是由于這兩種疾病,對了你們看上去是大學生,你們的專業是什么呢?”

現在真的可以插話了嗎?我看著他那雙充滿期盼的眼睛,輕聲道,“醫學,鐘伯伯,我不是大學生了,我是醫學博士。”

“你呢。”他轉向祁平。

“他也一樣,醫學博士。”我搶著說。

“我,我算是嗎。”

“是就是,有啥不是呢,我也是研究生呢。算了,現在不是談論學歷的問題,你們是醫學生,你們應該知道慢阻肺的常見合并癥包括腫瘤,是吧。我這個肺癌是今年體檢發現的,已經出現了轉移。”

“我有一個兒子和一個女兒,都在國外,可是聽說我得了肺癌,這兩個人也根本沒想過回來。唉,我也不是缺少錢,只是想到一個人去醫院治療,真的太孤獨了,哪怕是治療,這種病的生存期也不過幾年,如此孤獨地活著,還不如趁早死了算了。這是我這個老頭的故事,現在輪到你們了。”

這時候,我們點的湯面也到了。

我和祁平都看著老頭,等著他下筷子,誰知道他的眼睛盯著我,然后說,“輪到你們了。”

本來我對他的病情十分擔心,還想著如何勸阻他去接受治療,畢竟我本來也是呼吸方向的醫學博士,但是現在由于對方是一個精神病人,又在陌生的異國他鄉,我只能首先收起這些救人情感。

但是我真的很想吃面啊。我只能在心里咆哮,不過我估算著,拳腳方面,我應該不是他的對手。

“鐘伯伯,要是肺癌。。。”

剛說了一句,鐘伯伯便有點不耐煩,“我說讓你們說你們的情況。”

剛說完,他從背包里面掏出一個藥盒子,這是藥盒是圓形的,等分分為七個不同顏色的格子,他打開紅色格子,里面有大約八種藥物,他一并取出,分次服了下去。

“我們沒有鐘伯伯的那么豐富的經歷,我只是一個剛畢業的醫學博士生,正在找工作。”祁平見到我正在猶豫,便說。

“你隱瞞了很多信息,你對你女朋友也是這樣嗎?你和我一樣,你是抑郁癥患者吧。”

“其實我的經歷也很簡單,我是醫學博士剛畢業,今年在找工作。”我不打算說很多,我想著反正都是萍水相逢,吃完面大家便會分頭行動。

“你們不是真誠的人啊。”

我實在餓壞了,便拿起筷子吃了第一口面。

鐘瑞祥也不生氣,“餓了就說啊,我可是很感謝你們請我吃飯,你們應該和我的兒女的年紀差不多。”

祁平和我沒有再說話,只是默默吃著面。

心境障礙可表現為多管閑事,情緒容易激動,多言,看來這老頭也是符合的。從剛才的相處來說,他應該不是那種危險的精神病人吧,況且他的藥物應該也是充足的。

我邊吃面邊想著。

很快,我的面吃完了。

接著是祁平。最后是鐘伯伯。

走出面館,鐘伯伯又開始喋喋不休。

算了,既然目的是都是海島的一處別墅,別墅的主人讓我們先到一處海岸等著,到時候會有渡船過來接我們。

來到那處海岸的時候,我們發現已經有10個人在那里等著了。

這時候,鐘伯伯突然湊過來說,“你們害怕嗎,那里,那里就有一個殺手兇手,不,好像還不止一個,你們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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