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級魔法——冰錐術。”

“快跑。”

名為薇薇安的少女回過神來便揮動手中的魔法棒，然后扔下抱在懷中的男子，大聲呼喊。

縱然心中的恐懼告訴她已經來不及了，但是求生的本能還是讓她轉頭拼命的奔跑。

亨利徒手握住前方向他腦門飛來的冰錐，使出全身力氣向前投擲。

沾滿亨利鮮血的堅硬冰錐隨即穿透了背對著亨利奔跑的男子的鎧甲，直直地插在男子的心臟中。

似乎是要報復他，冰錐穿透的位置和剛剛亨利受傷的位置一模一樣。

男子被冰錐擊斃。

接著亨利用熟練的彷佛演練了無數遍的姿勢俯下身來，向前狂奔。

亨利也不知道他為什么對這種動作這么擅長，他只知道他和眼前少女的距離飛速地逼近。

薇薇安聽著身后越來越近的狂奔的腳步聲，抽出余力扭頭看去，看到的便是那奪人心魄的灼熱紅眼。

“救命！”

隨著聲音響徹下水道，亨利嫻熟地縱深一躍，動作猶如無情的機器，他在空中按住少女的頭部將少女狠狠地按在地面上。

沾滿血的雙手伸向少女脆弱的脖子，眼看少女就要慘死于惡魔之手。

“可惡，薇薇安！”

“看這里惡魔！”

被吸引注意的亨利停手向身后看去。

因被掐斷骨頭而昏厥的男子現在正抱著那具有洋娃娃秀發尸體，手里拿著匕首作勢就要劃向她皮包骨的臉蛋。

“不要，快住手！”

即使是劃破臉蛋也是不被允許的，但是亨利知道憑借他的速度已經來不及了。

但是就在這時候……

鋒利的劍光閃過，抱著尸體的男子的手被鋒利的劍光硬生生砍掉，整條胳膊連帶著匕首“鐺”的一聲碰上地面。

“啊……”

男子轉過頭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身后的伙伴。

已經死掉的同伴又站了起來，并且正在他身后拿著染滿血的劍注視著他。

男子明明看到他同伴的胸口被冰錐刺穿，但此時鎧甲下連傷口都沒有。

被砍掉手的男子望著往日伙伴那紅色的眼睛，喃喃道：“惡魔……惡魔……”

看到這一幕，亨利笑了。

那是無奈的、難以置信的笑。

無數種想法在他腦海中劃過，一瞬間便得到多種可能性。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因絕望而狂暴的瞳孔閃過一道妖艷的紅光，給人絕對命令感的聲音在下水道中響起。

“殺掉他。”

隨后亨利又發瘋似的笑著。

在亨利的笑聲中，斷手斷腿的男子稍作抵抗便被伙伴殺了。

在看到已經死掉的同伴復活后殺掉另一名同伴，被亨利的身體壓在地上的少女早已放棄了逃跑的念頭，

少女本來還在不斷掙扎緊繃的身體已經完全的放松了，或者說她的身體已經完全癱瘓了。

到底發生了什么？

眼前的這個人到底是什么怪物？

如果對手是人類的話，她還可以試圖掙扎一下，但是對手卻是可以將死人復活的怪物。

少女留著眼淚，呆呆地望著上方，聽著那惡魔殺人后惡意的笑聲，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

與此同時，亨利卻停下了笑容，腦海中又出現了那個高挑的身影。

“所有的一切都會很糟糕，并且你永遠得不到救贖。”

那嘲笑般的聲音又回響在耳畔，亨利停下笑聲，整個陰暗潮濕的下水道中回蕩著一個憤怒的、像詛咒似的聲音。

“草他媽的命運女神。”

憤怒之下亨利用中文破口大罵。

憑借在地球上看過的無數小說電影積累的經驗，亨利明白他的身體已經被命運女神改造過了。

他變成了類似吸血鬼的東西，變成了最深的罪孽，并且他似乎有著能夠控制別的吸血鬼的能力。

那名被沾了他鮮血的冰錐刺穿的男子就是最好的證據。

好不容易和艾爾絲特建立了親人之間的感情，就這樣失去了。

心中有的只是不甘心與憤怒。

他要讓艾爾絲特復活，不管以何種手段。

并且他相信一定有能讓其復活的手段，因為他的存在就已經超出了生與死。

用什么狗屁天真的價值觀對抗命運女神，只要能讓艾爾絲特復活全都無所謂了。

竟然命運女神如此玩弄他，那么他就要憑借他自己的方式抵抗到底。

復仇，他要向這個世界復仇。

“自殺。”

絕對命令語氣的聲音徘徊在下水道中許久散去，站立的男子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

“——不對視不行嗎？”

亨利這一次雙眼緊盯著殺害了同伴的男子，紅光在眼中一閃而過，他繼續命令道：“自殺。”

站立的男子拿出劍毫不遲疑的刺向自己的胸口，男子身體踉踉蹌蹌的向前走了兩步。

隨后男子又將身體站穩，抽出刺向胸口的劍，彷佛沒有感情的機器重啟又開機般。

“砍斷自己的脖子。”

站立的男子機器般的遵循著亨利的指令，瞬間頭顱便掉在了地上，下半身也倒地。

被亨利壓在身下的少女聽到亨利念出一段她聽不懂的語言后，同伴立刻就自殺倒地，更加斷定他是惡魔了。

那是惡魔迷惑人類的語言，迫使人類自相殘殺的語言。

少女的衣服被恐懼的汗水沾濕，她已經不奢求什么了。

只想讓他快點殺死自己，少受不必要的折磨。

她閉上雙眼無助地流淚，準備迎接死亡。

亨利回過頭，將少女剛剛仍在一旁的魔法燈拿近，仔細審視著眼前的少女。

“你的名字是？”

“誒？”

這是毫無疑問的人類聲音。

少女畏懼到猙獰的臉色在亨利平靜的聲音下有些舒緩，睜開雙眼看著眼前將同伴折磨致死的殺人魔。

那雙紅瞳已不在發光，略微磁性的嗓音，如果略微修整一下頭發，那略微英俊的臉龐可以俘獲一群少女的芳心。

這可能就是魔鬼之所以能夠欺騙人類的一個原因吧。

她不敢回話，害怕回話后會像那兩名男子一樣受盡折磨。

見少女不回自己話，亨利咬開自己的手指，在少女眼前揮了揮手指，說：“喝下去。”

驚恐的看了一眼亨利，少女便雙眼緊閉，兩手捂著嘴什么也不說。

亨利一把抓住少女柔軟的脖子，恐嚇道：“不然現在就死。”

少女回應以眼淚。

“該死的，傷口都愈合了。”

亨利再次咬開手指，強行掰開少女的手，將留著血的手指硬塞進少女的口中。

“唔——噫——嗯——啊！”

少女一邊哭泣，身體一邊不停掙扎著。

身為中級魔法師的她沒有亨利的力量大，很快被迫將亨利的血液吞了下去，然后她再一次重拾起已經流盡的淚水。

沒等少女哭多久，少女的黑色眼眸漸漸染上了紅色，接著一道紅光閃過，少女的眼睛變成了徹徹底底的紅色。

少女被淚水打濕的臉頰泛起潮紅色，并不由自主的說道：“你對我的身體做了什么，好熱……”

亨利看著她的變化，漸漸從她身上起來。

亨利直視少女的雙眼，眼中紅光一閃，命令道：“站起來，告訴我你的名字，年齡。”

少女如同著了魔一樣，從地上起來，用機械化的聲音說：“薇薇安·威尼弗雷德，十五歲。”

“——皇室的人怎么會在這兒？”

“——不管了，首先得逃走。”

打消自己內心的疑惑，亨利再次命令道：“使用冰錐術。”

少女迅速地構筑魔型，吟唱咒文，然后輕輕揮動從胸口中拿出的細小魔法棒。

遺憾的是，并沒有魔法陣回應她，自然也沒辦法調動元素的力量。

“已超出光的速度向前跑。”

少女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亨利又以中文說：“抬起手來。”

少女仍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找機會接近劍騎菲利普·克倫威爾并殺掉他，但千萬不要暴露自己。”

“記住我的話，然后自由行動吧。”

亨利一揮手，對她下達了最后一道命令。

少女充滿困惑的看著亨利，雙腳顫抖的向后退，她說：“我……”

“惡魔，你這個控制人心靈的惡魔。”

“我絕對不會遵從你的指示的。”

亨利看著眼前好像意識恢復的少女，他有些驚訝。

“——被控制的時候還留有意識么？”

亨利冷冷地哼了一聲，猶如惡魔的聲音響徹黑暗的下水道。

害怕亨利再次控制她的身體，少女無奈之下只能拼命的朝反方向逃離。

看著少女走后，亨利又返回尋找那具尸體。

“——等著我，艾爾絲特。”

“——我一定會改變你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