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方穿著錦衣絲綢,袖口并沒有寬大,反而類似胡服一樣扎緊,上面銀白色花紋相間,顯得貴氣,下面是直裾,而非曲裾,顯然這一種改版既然不失漢服清雅俊逸,又十分省力,早在大威世家之中流行起來,可見寬大的袖口確實麻煩很多。
袁本初依然穿著師爺一樣的衣服,只不過這一次他不再驚慌,反而充滿了平淡,如同水一樣。
“公子安好!”兩人來到隱秘地點,一齊向楊易半躬身。
“以后不用叫我公子,在府內叫我主公即可。”說著,便毫不在意的繼續說:“本初,現在你為袁家家主,之前給予你的承諾,我已兌現。”
袁本初當即跪地效忠道:“為主君分憂,乃是墨冰臺分內之事。”
“起來吧,與楊方的商旅合作之事,鋪開消息路子的事,怎么樣了?”
楊方這個時候便回答到:“我與袁家主,借助商旅,已經覆蓋到了江夏郡各個地方,而且都留下了路子。以后這些地方舉勢,必有助益。”
“你們的膽子可以再大些,不要只限于江夏郡,尤其是南郡和南陽郡,乃荊州之精華所在。”
看到袁本初和楊方面露難色,楊易苦笑道:“現如今盤子鋪的太大了,我也沒法在撥銀子給你們,不過你們可再等一月,情況必會逆轉。”
再與袁本初和楊方細聊了幾個時辰,敲定了幾個重要事情,月亮早已懸掛在空中,沒想已過了丑時,萬事開頭難,在準備回軍營的時候,路上遇到了顧長生。
顧長生被楊易封為軍中祭酒,由于是有淡青色氣運的人才,楊易還真是把對方當成老師,并且以過目不忘的能力,吸收對方的知識,所以楊易與顧長生還真是情分不淺。
“先生身為軍中祭酒,不在軍中,在此如何,所謂何事呢?“
“都指揮使大人,軍中酒已喝完,我自己帶人取些,為兒郎們慶賀。不想在此,偶遇都指揮使。”顧長生在此,神情不慌不忙的說。楊易知道,但也不拆穿他。
眼神之下,身旁跟著的丫鬟,打燈的小廝都遠遠退到后面,不一會兒,兩個人周圍都沒什么人。
“說吧,什么事?”
“我就想知道,主君到底想要什么?不以臣子的身份,不以老師的身份,以朋友的身份,我自認為可以看透這個世上的一切,沒想到遇到你這種怪咖。”
“想要什么?”楊易聽到之后,眼神頗為復雜,嘆了一口氣,看向了夜空之中的明月,似乎明月能代表他的回答。
“我以前只想著活下去,所以做了很多準備工作,怕任人魚肉而已。”
楊易輕輕的說著,然后,便自嘲起來,說:“接著我的野心更大了,我想庇護更多的人,小時候,我曾經好心給一對乞丐母女十兩銀子,結果這一對母女缺死于乞丐之間掙搶之中,爭搶之中又死了更多之人,死的又何止兩個人。”
“所以你想改變這天下么?”
“是的,你覺得這個天下的癥結何在呢?”楊易突然問道。
“這天下亡于世家,亡于東臨黨。”
楊易卻搖頭,表示這并不是最理想的答案,解釋道:“大威之所以日落西山,,根本原因還是資源不夠?”
“大威最初建立之時,只有六百萬戶,那時資源充足,一個家里都可以養幾個兒子,田地管夠,而如今,大威近一億戶,世家還在兼并自耕農的土地。農民失去土地,能干嘛?形成流民,往山里,湖里做了山賊和水賊。徐孝杰,能夠一呼百應并不是沒有道理的,世家與東臨黨只是加速了財富集聚,只能算天傾的推手。”
顧長生第一次聽到如此言論,默默無言,原本以為,大威天下只是東臨黨敗壞朝綱,世家把持于下,根本沒想到這么新奇的言論,也就是按照這個理論,資源決定了人口數目是一定的,盛世一定會使人口增多,人口一多,必定會形成流民,流民反倒成立推到王朝的唯一推動力。
看到顧長生陷入沉思,楊易微微一笑,突然想起那一個世界凡間的一句詩,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讓我做沒有弱點的主君,讓我為這個世界出一份力,而我的志向,便是讓百姓不再受苦!
想到這里,頭頂的赤蛇氣運感覺到了楊易性情與志向,飛快的飛騰,似乎為楊易的志向歡欣鼓舞,忽然虛空之中出現了一股深青色的氣運,赤蛇毫不猶豫的吃掉,接著四肢開始出現鼓包,身上鱗片開始神俊起來。
“長生,走吧,軍不可一日無將,本都指揮使需要連夜趕回去。”
軍營之中,因為這一個月的壓力大,訓練強度大,又喝了酒,所以值守和巡營之事全部由楊易的親衛執行,楊易回營的時候,看到夜里有人值守,心中頗為欣喜,不過不動聲色,之后多派些銀兩給親衛,彌補一二。
營地里,發現秦名,柳思和王磊并沒有睡覺,楊易便直接和他們聊了起來,略微提點一兩句,讓秦名等人,盡快滿編,不久便有大戰,僅僅兩千精兵,遠遠不夠,于是便動了再設置一個新兵營的心思,正好王磊,寫信給他的好友王權(并無血緣關系),邀請他來安陸縣。
王權乃是大威有數的劍道宗師,而且是最年輕的劍道宗師,不知道會不會來,讓王磊試試總不會吃虧。
第二天,一大早,楊易便眾人起來,稍微活動筋骨之后,便分指揮使坐下,然后挑幾個生活比較慘的,說自己的故事,能成為流民,被迫來當兵的,哪一個不慘,聽著自然是聞著落淚,聽著傷心。
接著楊易就出來總結了,將這一切的都引導成了,被狗官陷害,是上面對他們的無情壓迫,并不是他們自己的問題,士兵都深信不疑,接著提出了,楊家軍的宗旨:靖平四方,保家安民。
就在楊易治軍之時,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尤其是圣旨是經過了劉明都督的手下去的,當然知道楊易是矯詔,而且連同宣旨的太監連尸體都不見了。
知道消息之時,劉明是真的胸口開始巨疼了,驚怒的對手下說:“如此膽大妄為,亂臣賊子,截殺宣旨衛隊,還有什么可說的。”
劉明快速刮了一眼文若,看他一樣不發,心里也知道不是他的錯,但是心中怒火沒辦法消減半分。
“宣發檄文,楊易矯詔,是為逆賊,人人可誅之。你們潤色一下,我要讓全天下都知道此賊的面目。”
這個時候一直不說話的文若站了出來,眾人的眼光也開始集中在他身上,文若對一切都舉輕若重一般。
“有何事,你莫不非是來求情的?
“學生豈會做這種事,只是——”
劉明似乎意識到了什么,馬上說:“這里都是心腹,你但說無妨。”
“這一次,可以由那奸細傳達都督因此事吐血而亡,江夏城(江夏城就是前文的西陵),這么大的誘惑,我不信尤金不心動,而且還可以加一條,西陵城派了一部分兵力去了安陸為大人報仇,這樣江夏城空虛,尤金定會上鉤。”
劉明聽到,滿意的看向了文若,覺得此計天衣無縫,劉明哈哈大笑,道:“我與文若,真的是漢王逢張良,文若你就是我的子房呀。”
幾天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