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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又豈在朝朝暮暮

蘇淺淺提著剛買好的韭菜和肉餡,一下一下的敲著門,奇怪,姥姥怎么還不開門啊,平日里總是從窗戶里就能看見蘇淺淺,難道沒在家嗎?蘇淺淺手都該拎斷了,老媽老爸張羅來姥姥這包餃子,蘇淺淺饞的不行,因為在南方上學,所以很少吃餃子,蘇淺淺是個典型的北方人,從小就好這口,等了好久,嘎吱一聲,門終于開了。

“姥姥,我敲了好久的門啊,剛才怎么沒聽見啊,我還以為。。。”蘇淺淺正說著突然戛然而止,她感受到家里凝重的氣氛,表弟北北在一旁坐著,舅舅舅媽姥姥姥爺均是臉色陰暗。

蘇媽媽走進來,一看氣氛不對,看著隱忍不發的舅舅,趕緊打圓場:“爸,咱們趕緊和面包餃子吧。”

姥姥姥爺應聲而動,蘇淺淺也不敢搭話,靜靜的在一旁坐著,老爸問了一句:“這是怎么啦,當家子怎么這么不高興啊。”

北北忍不住:“我就是沒考好又能怎樣啊?”

“你還有理了,說你你就頂嘴,你說說最后這道題為啥不會啊?”舅舅氣不打一處來。

“不會就是不會,為啥啊,大家都不會。”

“這道題老師講過嗎?”

“沒講過,我就是不會做。”

“你真是,天天就知道玩手機,你知不知道馬上上高中了。”

“我哪天天玩手機了,我哪天沒學習啊,我一天天從早學到晚。你不也天天玩嘛。”北北毫不客氣的回嘴。

舅舅瞪大了眼睛,臉色鐵青,揚手就要打:“你看看你一天天說的什么屁話啊。”

老爸一看架勢不對,連忙攔住舅舅:“別激動,都歇會啊,消消氣啊。”

“這孩子一天天的真是沒法管了。。。”老爸把舅舅拉了出去,可蘇淺淺還是聽到了舅舅強烈的不滿。

只需幾句話,蘇淺淺已經弄懂了來龍去脈,她看著北北搭著個腦袋,顯然是極其委屈,蘇淺淺著實有些心疼,說實話,她無法判斷二人何為對,但她清楚的知道北北的確是夠努力的了,舅舅舅媽給北北安排了很多補習課,尤其初三尤為重要,暑假也是一刻不停閑。

北北學習很好,每次都是年紀前三名,難道是因為“深居高處”,蘇淺淺看出來北北每次都是如履薄冰,戰戰兢兢,生怕一次考不好,帶給他的是更為艱難的日子,有些時候,當你總是第一名時,除了帶給自己的驕傲與自豪,可能更多的是誠惶誠恐和恐懼,生怕一不留神掉下來就是萬劫不復。

蘇淺淺知道北北知道努力,她也知道北北曾跟爸媽談過能不能不要如此管他了,初中也是人成長的階段,何況又是男孩子,可幾句總是話不投機,以爭吵結束。

縱使有千般話要說,可惜人微言輕,更敵不過姥姥姥爺舅舅舅媽四張嘴。

蘇淺淺曾經聽媽媽告誡,希望自己能勸勸北北,不要總是跟舅舅舅媽對著干,希望北北多體諒父母,父母也是為他好,蘇淺淺作為同齡人說的話北北可能聽得進去。蘇淺淺嘴上答應的好,可每次話到嘴邊總是忍不住收回。

自己身為一個過來人,她知道北北每天要面臨多大的壓力,她知道每天要完成多少作業,她知道北北要的不多,只是希望父母能像朋友一樣對他,可是——能嗎?

每個家長都希望自己的孩子過得好,學習棒,每個人都在說,蘇淺淺不愿意在做一個惡人了,身為姐姐不能做知心朋友,但至少也是個傾訴對象,蘇淺淺知道在大的教育體制下她是無法改變任何事情的,她也不能評判對錯,但她一直為北北擔憂,擔憂如此強壓下的孩子總有一天會爆發。

蘇淺淺在床邊坐著,她看到北北仰著頭,努力不使眼淚掉下來,蘇淺淺一下子深有體會,北北要的不多,只是成功時的鼓勵,挫折時的激勵罷了。

蘇淺淺走到北北身邊,輕輕的拍了拍他,北北看到了蘇淺淺眼中的真誠和心疼,眼淚一下子忍不住滑落了下來。蘇淺淺幫弟弟擦去眼淚:“男兒有淚不輕彈,這是老理兒,也是實在話,我不管別人,姐姐相信你,也希望你變的更加強大。”寥寥幾句,也是蘇淺淺唯一能做的,北北點了點頭,什么問沒說。

“吃飯了!”媽媽端來餃子,結束了這個小插曲,一個小時可能很短,蘇淺淺卻看到了平日的縮影,她知道北北已經習慣用沉默來代替不滿,但蘇淺淺更希望北北把不滿化作力量,厚積薄發。

“姐,我真羨慕你。”

蘇淺淺回家的晚上,收到了北北的一條消息。蘇淺淺一時心中五味雜陳,說不出的難受,她知道父母都是為自己的孩子好,可愛是需要表達的,不需要訓斥,更不必打罵,意義甚微后果卻深入骨髓,壓的人喘不上氣來。家長總是說這是你應該做的,這是你應該學的,卻忘了最該問的是你想不想做?

蘇淺淺突然很是難過,她突然好想白潼,想把發生的事情告訴白潼,打了好多最終又都刪除,她有什么資格評判呢,只是一句:“白潼,你我終究是太幸福。”

白潼收到立刻回了電話:“怎么了,淺淺。”

蘇淺淺不知如何解釋,也不想解釋,聽著白潼在對面的呼吸聲和焦急的詢問,蘇淺淺頓時覺得心中暖意十足,蘇淺淺難受的時候,不知所措的時候,有這么一個人在身邊,或許也是一種幸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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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蘇淺淺正清點著回蘇州要帶的東西,還有給舍友帶的特產,白潼打電話約蘇淺淺出去,蘇淺淺不知何意,如期而至。

“怎么啦,為什么來商場啊?”

“陪我買個東西。”

“你要買衣服啊?”蘇淺淺看著一臉神秘的白潼,十分疑惑。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白潼拉著蘇淺淺,往商場里走。

“來珠寶貴干嘛,你要給你媽挑禮物啊。”

“不啊,我送你一個禮物,”

蘇淺淺著實被驚,“怎么突然想給我買禮物啊,你沒事吧。”白潼笑而不語,拉著蘇淺淺就來到柜臺。

8月份的珠寶專柜人潮涌動,動輒幾萬塊的金玉惹人艷羨,蘇淺淺心疼:“別買了,買這些我又不帶,亂花錢啊。”

白潼一臉正色:“總得留個紀念吧,再說也不貴,你聽我的,別犟了。”蘇淺淺撇嘴,不在說話,算是默許。

白潼默默蘇淺淺的腦袋:“這才乖嘛。”蘇淺淺閃過頭,對于白潼的幼稚十分無奈。

“兩位想要什么,什么材質的?”導購小姐十分熱絡,蘇淺淺看著她兩眼放光的樣子,悄悄的對白潼說,“你看吧,又一個。”

白潼牽著蘇淺淺的手,走過去:“給我那一下這個情侶戒指。”

“哎呦,帥哥可真有眼光,這個可是我們新到的貨,而且還是本季的主打款,就是面向情侶夫妻這個受眾群,而且是最適合年輕人的。”

蘇淺淺看著這對戒指,玲瓏剔透,沒有華麗的鉆石裝飾,銀色的鉑金包裹著,很有質感,上面一圈細細的紋路很時尚又不失可愛,著實喜歡。

白潼像是看出了蘇淺淺的心思,并未再對比別的款式:“就這個吧,看她這么喜歡。”

導購小姐很少看見這么爽快的人,臉上頓時喜笑顏開:“好,那我給您開票,您二位真是郎才女貌啊,這對戒指也很合適,性價比很高的呢。”

蘇淺淺打斷:“這戒指多少錢啊?”

“今天我們有折扣,有88折優惠,這對打完折是1560。”

蘇淺淺十分驚愕:“多少錢,這么貴,白潼,不買了!”

導購小姐忙解釋:“我們可是國內數一數二的大牌子,這個價格已經是很低的了,再說又是一對兒,那些手串五六千的有的是。”

蘇淺淺搖了搖白潼的胳膊:“別買了,也太貴了。”

白潼并未理會蘇淺淺,直接對導購小姐說:“開票吧。”說完就直接去結賬了。

白潼拿過戒指,一本正經的為蘇淺淺帶上,略微帶著些霸道:“你看你帶著多好看。”

蘇淺淺喜歡倒是喜歡,可也為劃走的錢心疼,導購看著白潼輕柔的動作,心中羨慕:“你們感情可真好,這位小姐,您真是有福氣,你男朋友對你真好。”

蘇淺淺看著兩枚戒指在燈光下閃閃發光,有些說戒指的圓象征著愛情圓滿,它沒有結局,只有永恒。二人十指相扣,走出店門。

“蘇淺淺,你怎么在這?”蘇淺淺聞聲回頭,竟是高三同桌,二人關系一直不錯。

蘇淺淺連忙甩開白潼的手,迎上前去:“你怎么在這啊?”

同桌看著蘇淺淺扭捏的樣子,又看見有個不認識男生,一下子明白了什么,看著蘇淺淺的目光變得狡黠,蘇淺淺也覺得頗為尷尬:“這個。。這個。”

“怎么,淺淺,不自我介紹一下啊。”

蘇淺淺還沒想好說什么,白潼走上前去:“我是她男朋友。”

同桌也沒想到對方這么直接:“你好,我是蘇淺淺的高中同學。”

二人只是寒暄了幾句,同桌便借故離去,臨走時卻踱步走到淺淺身邊:“淺淺,眼光不錯啊。”

蘇淺淺聽罷臉刷的就紅了,低下頭不敢看。

“哎,這么嬌羞啊,人家都走了。”

“你管呢,”“你和同學關系真好啊。”

“那是,我兩可是'共患難'的同桌呢。。”

蘇淺淺覺得好笑:“你是不是吃醋了。”

白潼躲閃著目光:“誰吃醋了,我就是隨便問問。”

蘇淺淺主動挎上白潼的胳膊:“你這個男朋友還挺盡責嘛。”

白潼嘴上否認,卻牢牢的握著蘇淺淺的手,并未抽離。

蘇淺淺和白潼告別后,正想走進家門,想了想,差點忘了把戒指摘下來,圓圓的,小小的,也是一份心意啊。

“可惜沒機會再戴了,”蘇淺淺嘟囔著,找了個盒子剛想把戒指裝進去,卻又有些不舍,翻箱倒柜找了一條銀色的鏈子,小心翼翼的穿過去,頗為嚴肅的帶在脖子上。

“也是個念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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