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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火尚足以明也,然后天梯石棧相鉤連。

  • 無渡之渡
  • 涼月寒酥
  • 3348字
  • 2020-02-29 19:29:37

南兮子一行跑到墓穴洞口的時候,洞口的大門緊閉。都知道這里是戰神的墓,只是不知道還會有人為戰神修墓。

“這個好說。”微子啟伸手推門,那門便開了。南兮子和成文有些震驚。

“啊,沒什么,剛才路過此處,順道研究了一下。”微子啟解釋道。

三人進去后,墓室里極其黑暗,且狹窄。過道處只容一人而過,必要的時候需吸氣側身,或者是需要在外力幫助下得以通過。有的地方很矮,需彎腰前行。不然極容易磕到墓室上面的巖石。

“什么嘛,這戰神的墓修得這么小。不會到了盡頭就一口棺材吧。”

“你剛才研究門的時候就沒想著進來看看嗎?”南兮子嫌棄地問了一句。

“我爺爺說越是古墓,就越要小心。”微子啟回答得很認真。

原來,他們家干江湖行騙,盜墓都是祖傳本行,南兮子心道。

走過了一段狹窄后,三人來到一寬敞的平地。三人手里都沒有火種。其實三人也試過用仙法,但是很奇怪的是。墓穴之中什么仙法也施展不出來。黑暗中只看得下面有些紅光,但是具體是什么看不清楚。

“別動!”微子啟最先反應:“靠著墻走。”于是三人之中,微子啟在前,靠著墻沿邊摸索。南兮子在中間,成文拖后。三人安靜地保持著默契。洞口那邊有瑣碎的聲音,卻聽不清。一定是追兵到了。他們三個要在追兵到達之前,找一個藏身之處。

“成文兄,你們做守墓這行業的有沒有墓室的地圖啊。”微子啟問。

“這……”成文一時語塞,這怎么可能有啊。

還沒等成文回答,南兮子說道:“微子啟,你好好走你的。別成天想什么捷徑!”

“這世界本來就有很多捷徑可以走啊。”微子啟回嘴。

成文怕二人再吵起來,連忙說道:“沒有什么地圖。”

這三人剛恢復安靜,繼續向前摸索。只聽“轟”地一聲墓室的門被炸開了。余音在墓穴之中回蕩著。

“糟了!他們把墓門直接炸開了。”成文說道。

“不急,那小窄道他們還要走一會呢。”微子啟說。微子啟口中的小窄道,就是一進墓穴那里只需通一人的狹長通道。

話音未落,只聽見外面又連著幾聲轟炸的聲音。是外面的人嫌麻煩,干脆把入口的小道給炸開了。這下好了,這三人剛剛跑出的路,歸零一下子回到了起點。

吉神泰逢領著眾人,點著火把走了進來。火光照亮了墓穴,藏身的三人才看清楚,自己藏身的竟是在一座神像身后。類似的神像好幾十座,坐落在墓穴的四周。一條長長的吊橋,從入口伸向另一個洞穴。下方則是火紅的巖漿。其實三人剛進墓穴的時候,可以從吊橋過去。奈何光線太暗,什么都看不到。看到下面泛著火紅的光芒,由于太深看不到什么,又不敢伸頭去看。生怕失足,掉落進下面的萬丈深淵。如果可以的話,現在三人的想法是——讓吉神泰逢帶著人過了吊橋。他們自己再從墓穴口偷偷溜出去。只可惜事與愿違,那吉神泰逢身邊,人首牛耳,叫做諸犍的家伙先說的話:“我怎么聞到了人的味道。”

眼看三人就要被發現,微子啟眼疾手快,將神像推倒,擋住了諸犍的道路,可誰知卻觸發了墓穴的機關,三人所站的地方裂開了一道地縫。吉神泰逢甚至都未看清有幾個人時,他們三人便順著裂開的地凍掉了下去。

“啊!”南兮子尖叫著,似乎隱約看見下面的三個獸頭狀的洞口。三人分別掉進了不同的洞口。

南兮子最終掉落在地上,落地的一瞬間,四周綠色的冥燈被點燃。南兮子看著眼前不知伸向何處的通道,系了系腰上的鞭子。自己有點害怕,她試圖想順著掉進來的通道爬上去,可是太滑了,無論如何努力都夠不到上面的獸頭。

算了,沿著冥燈指引的方向走吧。南兮子看著眼前的路,有些恍惚,總是覺得這里似曾相識。冥燈照亮著周邊的墻,墻上畫著筆畫,畫上的顏色隨著歲月的流逝,早已褪色。

南兮子看著第一幅,是兩個小孩在一起玩耍,旁邊坐著的正在織布的母親。第二幅是兩個小女孩長大一些在讀書寫字的樣子。有一些動物陪伴著兩個孩子。但是時間太過久遠,除了輪廓,其他的樣子都靠南兮子自己猜測。再下一幅畫,畫的是兩個孩子射箭騎馬。南兮子想,這也許就是戰神的生平吧。可是為什么要畫兩個孩子呢?這每個壁畫里的孩子哪一個才是戰神,另一個又是誰呢?

南兮子又走到下一幅壁畫面前,這個壁畫上畫的不再是兩個孩子,而是兩位少女,看來這兩個孩子已經長大了。兩個少女跪在一個巫師的面前,一地的法器,祭壇上供著牲畜,巫師似乎正在施法。

下一幅圖,兩個女孩來到第一幅圖上出現的那位母親面前。巫師為其中一個女孩披上了戰袍。

后面的圖,在沒有出現和戰神一起成長的另一個女孩。不知道去了哪里。壁畫上畫著戰神封六界的故事。神界面對戰神封的界,似乎并無人有所觸動。每一位神都似乎做著自己的事情。戰神封界的時候,對于他們而言,就像是一位外出的家人,輕道一聲:“我走了。”家里的人應了一聲,便繼續做自己的事情;戰神來到了仙界,仙人們躬身俯首膜拜這眼前的神;在凡界,戰神畫戟在手,砍殺妖魔。逃竄的百姓看到后各個都跪地拜神,為戰神修建祠堂、神廟;在妖界,戰神封印了每一個妖的獸性;在魔界,戰神發動了一場大戰,壁畫雖然模糊,卻能看得清戰爭血腥,且殘忍,直到最后與魔王談判,并簽訂了協議;在鬼界,戰神燒融了一部分怨靈,后又建立了一個類似陽間的陰間。看到這里,南兮子倒吸了一口氣。

原來是一個極其普通的英雄故事而已,只是有些事情,看壁畫上的畫的,和自己想象的還是有些出入。比如,南兮子原本以為,戰神是這世界上最厲害的神仙。可是看各個神的表情,似乎并不是這樣的。

下一幅壁畫上,畫著的是一個穿著紅袍的戰神在受神界的冊封。四周站了許多神仙,可在人群中的一個人尤其引人注意。這人佇立在那里,一身白袍,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這個人會是誰?

原來如此!南兮子想起來了,這個和戰神從小到大一起成長、生活的人就是向玉發現的那位神仙——光神!

南兮子接著走下去,看到了戰神來到了昆侖之虛,在這里她似乎是收了許多弟子,在這里修行;再后來,人界的界限似乎被什么打開了,有兩只巨獸禍害人間,戰神前去制服妖獸,封鎖人界。圖畫上只畫著戰神追著巨獸來到了一座深山里。

南兮子接著走下去,冥燈亮起,南兮子被眼前的事物嚇了一跳,她退后了幾步,才看清眼前的一團模糊,在原來的壁畫上釘著許多死尸,這些死尸被咒語封印在墻上。顯然他們被人用刑后釘在此處的。尸體們似乎都被鞭撻過,身上留下了一道道的傷疤。由于是被咒語封上的,尸體是干尸,只是墻上的學還是鮮紅色的。后面壁畫上畫的,關于戰神做的一切顯然都已經看不到了。

南兮子看了許久,依舊難以平復自己的心。冥燈的綠光照應著干尸和鮮紅的血跡上。通過干尸扭曲的面部,可以看出這些人死的時候有多么痛苦,他們走的并不安詳。南兮子靠在墻上,她的確嚇壞了。出于好奇,南兮子壯著膽子,前去摸了一下釘在墻上的干尸,一瞬間。一墻的干尸,掉落在地上。

“啊——”南兮子尖叫著,她沒有想到這些被施了法咒的干尸竟然會落地!干尸落了一地,許多干尸開始逐漸腐爛,墻上的鮮血開始逐漸變黑。不過一會,留給南兮子的只剩下一地的白骨。以及殷黑的墻。冥火幽幽,南兮子看著眼前的一切。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是了,師父說過很有咒語,只能施咒之人才能破除。可是自己并不是施咒的人啊!為什么法術會破除?一瞬間一些記憶在腦海中劃過,很亂。很多屬于自己,很多似乎是別人的一般。南兮子捂住了頭,口中緊念咒語,似乎想破除難以忍受的頭疼,但無論用什么樣的口訣,都無法停止痛苦的蔓延。

“啊——”南兮子瘋狂地叫著,迷糊中的南兮子,索性一頭撞向了滿是血跡的墻上。

“砰”地一聲。一切都結束了。南兮子只覺得有點暈眩,卻看著眼前的墻上出現了一行血字:“歡迎我自己,偉大的神,俯視世界的神。”

“我自己”?是什么意思。南兮子已經停止了暈眩。只是墻上的血字消失不見了。南兮子覺得剛才似乎是自己撞墻裝傻了,但是那的確是自己親眼所見。雖然有很多的疑惑,但是南兮子敢肯定的是,這個墓穴在建成之后,又有人進來過。所以這個把人釘在墻上折磨的人是誰?這個人為什么要在墻上寫上歡迎我自己?是歡迎我南兮子嗎!我雖然小時候生活在大荒,但是自己從來沒有進過這個墓穴啊。這個人一定不是我。

“偉大的神”?難道這個人是個神!奇怪,這個墓穴從上到下都不能施展法力,這個人又是用了什么方法把人釘死在墻上而后又出現了的一行字。或許這個家伙不是神?亦或是這個家伙寫的歡迎我自己,只是像那些游客一樣,無聊在墻上刻上到此一游?

南兮子還是看著對面的血墻發呆,她癱坐在那里。驚嚇過度的南兮子暫時似乎無法站起來。太多的不解涌上了心頭。也許是有答案的,就在對面的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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