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原定的計劃，她應該在搜集完情報后回去修行，無時無刻不活在一種莫名緊迫感中的春野桃對自己時間的掌控追求如她對自己查克拉掌控的追求般嚴苛。

但現在定下的計劃被推翻，逼仄的緊迫被巨大的空虛感所取代，她邁開腳步，朝著目標北街走去。

北街是條承載了幾代忍者的極具煙火氣的老街，它正對醫院忍校還有火影樓，無論是交完任務的忍者還是放學的學生都會被它截獲。

作為木葉地標建筑的一樂拉面在這里；芽吹和小櫻愛吃的甜品店在這里，她常去光顧的書屋在這里。

無論是老化的電路還是掉漆裂縫的墻體都在無聲訴說這條街已不再年輕，但依舊擋不住它的人流擋不住村民對它的喜愛。

此時已是傍晚，桃在常去的甜品店買了常喝的草莓奶昔，對面的油漆店自從鳴人劫掠事件后就一直處于打烊狀態。

她沒如往常直接回家，而是捧著奶昔像無頭蒼蠅亂逛。

“啊啊啊啊，那是我的栗子，不許拿！”

兩個孩子一前一后的追逐著，拿著栗子的小女孩嘻嘻大笑露出缺失的門牙，結果沒看路撞到了一堵堅實的東西，直接被彈了回去一屁股跌在地上。

她捂著摔疼的屁股站起來，就看見一個黑黑的大姐姐正居高臨下地望著她。

“沒事吧？”后來的小女孩將她扶了起來，她這才看清撞到的人的臉。

她遠沒照顧她們的阿姨兇神惡煞，可僅與她對視一眼就仿佛被野獸盯上讓她遍體生寒。

兩個孩子湊近了不由得后退一步：“抱歉小姐姐，我們在玩不小心撞到了你。”

這個兇兇的姐姐沒有在意她們的冒失，只是抬頭看了眼這里的招牌然后朝著忍者學校的方向奔去。

……

浴室是能個能人徹底脫離外界喧囂沉寂下來直面內心的好地方，水龍頭里的水嘩啦啦沖刷下來仿佛能帶走身體的疲憊和精神的污染。

因此對于實用主義者的桃來說，哪怕太久浸泡在水里會令她思維遲緩身體腫脹也會選擇這為數不多的靜謐時刻。

“從北街到忍校我花了九分鐘五十七秒，從忍校回到東街花了十分鐘三秒，這是參考尋常中忍的移動速度得到的消耗時間。”

桃擰緊把手自言自語：“這個時間很巧妙吧，無論是從忍校到北街還是從忍校到東街，居然只有六秒的差距。”

黑絕沒有打斷她，安安靜靜聽她說完。

“如果到北街的時間太短，那么完全可以順手去一趟北街再回東街；如果到東街的時間太長，那么完全可以沒有任何心理壓力地回到東街，這兩種情況下做出的選擇都是問心無愧的，至少不會陷入漫長無力的內耗。”

桃擦干水換上睡衣回到了臥室，咕咕吹著空調躺在床上呼呼睡，她拉開椅子，動作直接，椅子在地板上發出撕拉的摩擦聲，咕咕睡得穩如泰山。

“你是恨他的吧？”一直沉默的黑絕這時候開口了，“因為自己選擇造成的結果產生完全沒必要的愧疚卻讓自己的孩子去承擔無意義的報復，這樣的父親可真是不負責啊。”

“那和你有什么關系？”桃冷聲，“那是我和他的事，我會解決它，用不著你在這挑撥離間，先把你自己的爛攤子解決了再說吧。”

她的某些話讓黑絕像被突然抓到尾巴的貓一樣跳了起來，原本還算溫和陰柔的語氣瞬間變得刺耳尖銳：“你當我對你這些無聊的事有興趣嗎，春野桃？我的目標從來只有一個，那就是回到原來的時空解救被封印的母親，我需要的是一個專心致志的合作者，而不是一個因為遭遇過背叛就開始感傷春秋的膽小鬼！”

“為什么跟你說這些？因為我比你更懂你，你根本不是個強者，從來都不是，一點挫折就能讓你頭破血流，一點來自他人感情施舍就能讓你像狗一樣搖著尾巴跑上去。”

它越說越順滑，越說聲音越高昂：“你就是個膽小鬼，嘴上說著要變強，但內心卻自卑渴望得到和其他人的羈絆還不愿意承認自己的真實想法；你甚至不如漩渦鳴人，他雖然是個笨蛋，但他明確知道自己想要的就是別人的認可，肯直面自己的內心。”

它的語氣逐漸降落，愈發憐憫：“你知道嗎小桃，如果不是靈魂與你綁定，我寧愿選擇漩渦鳴人也不會選擇你的，哪怕我討厭他討厭得想要殺掉他。”

“……可你哪怕愿意和鳴人合作鳴人也一定不會選擇和你合作啊。”桃抬起頭望向鏡子里的自己。

“你說什么？！”

“你自大又自私，認為世上的一切都按照你的邏輯在運行，看不起人類所有的感情和行為。鳴人是個大笨蛋，但他的直覺很準，他會本能地認為你會威脅到村子把你交給三代。”

桃冷靜道：“就算你回去了你真的能成功嗎黑絕？剛剛結束忍界大戰人們都很疲憊，他們都很討厭你，哪怕你成功了他們也會再次集合起來封印你。”

“那又怎樣？”黑絕冷笑，“只要能解開媽媽的封印，哪怕失敗一千次，一萬次，等待一百年亦或是一千年我都愿意。”

它的聲音變得狂熱，如即將獻出生命的殉道者：“我是媽媽意志的延伸，是祂實現理想最重要的一環，你這種平庸的人類是不會懂得背負在我身上長達數百年的命運……”

“媽媽曾經那樣相信人類，相信祂的兩個兒子，然而祂得到只有背叛。”提到往事，它的語氣帶著上了一絲咬牙切齒，不過隨即又是豁達的釋然，“不過沒關系，我會是媽媽最出色的孩子，我將實現祂的意志，也將給予那些背叛者最終的懲戒。”

桃將手放在胸前，她的心臟越跳越快，但她的腦子卻愈發沉靜：“從出生到現在都在為了輝夜的意志而活，像只流浪狗拼命地搖著尾巴祈求著創造你的人看著你認可你。”

她感覺到氣血在上涌直到鼻血緩緩流出，桃笑著擦掉流出來的鼻血：“擁有這樣想法的你，可憐到有點可愛呢，黑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