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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回魂草(一)

  • 古道劣酒
  • 夜已壹
  • 3065字
  • 2020-02-26 12:53:37

晨曦的第一縷光灑露在晶瑩的露珠上,映射一副山水畫卷。

云清風躺在河邊,悠然的看著潺潺的溪流,享受初晨的安謐。

他將臉上的面具取下,蒼白的神色暴露在陽光下,一臉滿足的享受陽光的照耀,絲毫不覺得煩躁。

耳邊傳來稀拉的鳥鳴聲,與這潺潺的流水,奏成一曲祥和的樂曲。

長呼一口氣,翻身站穩(wěn),拍去身上的草灰,戴上手中的面具,繼續(xù)踏上前行的路。

望著溪水里的倒影,云清風勾唇一笑,穩(wěn)住腳步,微側著頭,眼神向后撇去,清冷的聲音從他口中傳出:“跟了這么久,不覺得累嗎?”

“師兄,你怎么發(fā)現(xiàn)的?”蘇云落興致怏怏的出現(xiàn)在云清風的面前,若不是她得知路家的事情,還不知道云清風會在這。

許是她的運氣足夠好,才能三番五次的找到他。

云清風不悅的皺眉,他目前不想和蘇云落有任何關系,冷聲的開口道:“趕緊回去,別跟著我。”

話音未落,云清風就像一陣風刮過,消失在蘇云落的眼前。

蘇云落只看見林間的樹葉微動,卻未發(fā)現(xiàn)他的身影,懊惱的蹬了一腳,轉身離開。

他看著蘇云落離開的方向,背靠著大樹,輕呼一聲,無奈的搖頭,身子順著樹干下滑,直到坐在地上。

一手搭在膝蓋上,一腳伸直,此刻,他就像個流浪的乞丐,找不到歸處。

悵然間,君似水的身影漂浮在他腦海里,他看著君似水難受的模樣,他的心也跟著疼。

“師弟,你不該跟著我。”

云清風輕聲低喃,從見到君似水的第一眼起,他就打心底喜歡這個孩子,將他當成自己的親弟弟一樣照顧。

固然嚴厲的苛責君似水的做事風格,他還是喜歡君似水活潑好動的樣子,而不是如今躺在冰涼的床上,沒有任何知覺。

微嘆一陣,云清風甩開腦中惆悵的思緒,繼續(xù)向著目標前進。

君似水的命在他手上,他不能放棄,更不能有一絲的閃失。

天地間,草木微動,路家卻不太平。

蘇云落站在路家門外,聽著過往行人對路家的指點,她從未想過事態(tài)會朝著不可控的地方發(fā)展。

驕傲自大的路家千金,因為江湖的輿論,導致上吊自殺。

蘇云落始終不敢相信路瑤死去的事實。

她總覺得這里面有陰謀,可又礙于自己的身份,無法得知實情。

“哎,你聽說了嗎?昨晚路千金一哭二鬧三上吊,為了找到陷害她的人,逼得路員外連夜前往路宗門求救,可偏偏只過了一晚,路千金上吊自殺的消失就傳遍整個江湖。你說這是真的嗎?”

站在蘇云落正前面的路人壓低聲音朝身側的人說話,她從他們的對話中得知路家的一些情況。

然而,她的第六感告訴她,事情沒有這么簡單。

“沒看見路家都掛在白布了嗎?這事還能是假?”答話的那人微側著頭,瞥了一眼站在身后的蘇云落,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隨及,拉著同伴火速離開。

二人趁沒人注意之際,偷偷溜進路家府邸,徹底消失在路家的大宅院中。

這一切,蘇云落都不得而知。

她的身后有一張無形的巨網(wǎng),正朝著她而來,此刻的她正深陷糾結之中,還未察覺到危險的氣息即將來臨。

砰!

一地的飛鳥落在地上,云清風悠然自得的走上前,從中挑選了一只肥碩的飛鳥,袖手一揮,那些失去生氣的飛鳥瞬間展翅飛翔。

他尋了一處空曠的地帶生火,將飛鳥的鵝毛拔掉,用它來填飽自己的肚子。

進食后,天色已暗淡,彎月掛在樹梢,他在原地轉了一圈,將一旁的火堆撲滅,抬頭望了一眼周圍的大樹,選了靠近最右側的大樹,作為他休息的地方。

夜幕下,一方安寧,一方被陰謀籠罩。

蘇云落輾轉反側,始終難以入睡,她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盯著她,讓她渾身不自在。

騰地一下,從床上坐起身,點燃桌上的燭火,坐在一旁憂嘆。

啊!

突然,一聲慘叫從東廂房傳來,陸陸續(xù)續(xù)的客人都被驚醒,打著哈欠前去查看。

蘇云落本就沒有睡意,這聲慘叫,更加讓她的睡意全無。

輕嘆一聲,穿好衣服便輕巧的閃出房間,身影隱藏在人群中,聽著他們的牢騷,不覺間有些煩躁。

甩了甩頭,壓下心底的不適。

東廂房內(nèi),穿戴丫鬟服飾的女子眼神渙散,驚恐的將自己鎖在角落,死死的拽著衣服的一角,嘴唇蠕動,卻聽不真切。

蘇云落見狀,心底徒然升起一抹后怕。

原本,東廂房是她居住的地方,卻被店小二告知有人入住東廂房,這才選擇次等房間。

“這是怎么了?”蘇云落拉著身旁的一人問道。

那人看了一眼蘇云落,將房間內(nèi)的情形以及他的道聽途說,添油加醋的跟蘇云落說道:“不知什么人放了幾條蟒蛇在房間,那女子也是可憐人,剛被人欺負,又遭遇這等可怕的事。”

蘇云落聽著那人的哀嘆聲,總覺事情不會如此簡單。

這里雖比不上長街,但蟒蛇常年待在深山老林,豈會無緣無故跑到客棧內(nèi)?

看女子的神色,不像是被欺負,更像是受到驚嚇導致的情形。

蘇云落撇下心底的疑惑,從人群中退出,有些事與她無關,還是莫要多管閑事。

回到房間,剛準備吹滅燭火,她就察覺不對勁,可她卻使不出一絲力氣,只覺天旋地轉,昏倒前,她只看見一雙黑色的靴子。

鬼王看著女子倒在自己眼前,陰柔一笑,上前抱起女子,便消失在夜幕下。

“你要的人我給你帶來了,但我要的東西呢?”

陰柔的聲音響起,微簇的一聲,房間內(nèi)的燭火點燃,照亮整間屋子。

屋子內(nèi)的只有一張桌子,桌上放著一碗酒,鬼王輕瞥一眼,將懷中的女子放在地上,上前拿起那碗酒倒在地上,濺起一地的水花,沾濕他的鞋邊。

“傳聞鬼王喜怒無常,沒想到今日一見,傳聞當不得真。”

滄桑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語氣里帶著輕蔑和嘲諷。

鬼王輕蔑一笑,“聒噪。”

如果路傲天手中沒有他想要的東西,他又何必出山。

沉思片刻,鬼王走出房間,將蘇云落鎖在房間內(nèi),獨自面對站在外面等候的路傲天,只見,路傲天身穿玄色道袍,袖口繡著“道派”字樣。

頓時,鬼王心中升起一抹了然,勾唇一笑道:“路宗主,那丫頭可是你同門,你舍得殘殺同門嗎?”

道派最近發(fā)生變故,在江湖地位也日漸衰退,但其實力不可小覷。

更何況,云清風依舊是道派的大師兄,而里面那丫頭似乎跟云清風的關系不淺,若能以那丫頭為誘餌,給云清風重創(chuàng)一擊,倒不是不可。

然路傲天不以為然,他不過是道派的外門弟子,連歷練的資格都不曾有。

而今,道派正準備遣散外門弟子,而他正在被遣散的那一列。

即使里面的人曾經(jīng)是他的同門,他也無需顧及同門之誼。

路家的事,該有個了結。

鬼王抬眸見路傲天沉思不語,但其眼中閃過一抹狠厲,移開視線,走到路傲天的身側,輕聲低語道:“路宗主,希望你守信用。”

說話間,鬼王輕手拍了拍路傲天的肩膀,徑直離開。

夜幕下,注定不太平。

云清風躺在樹上,透過稀疏的枝葉看著月光,了無睡意。

微嘆一聲,他翻身從樹上跳下,沒有停留的向前飛去,他能感到體內(nèi)的氣息紊亂,可他沒有退路。

還有三天,保護君似水的結界就會消失,若他不能在三天內(nèi)拿到回魂草,君似水就永遠陷入沉睡,變成活死人。

經(jīng)過一番思量后,云清風從小葫蘆內(nèi)抽取一團橙色的霧團,那是力量的欲望。

看著躺在掌心處的欲望,云清風閉上眼將它捏碎,欲望隨著掌心的經(jīng)絡浸透他的骨髓,瞬間,他感受到自己有無窮盡的力量。

長吐一口濁氣,繼續(xù)飛身向前。

他的身影穿梭在林間,只留下一道勁風,辨不清是何物。

約莫一炷香后,云清風站在山腳下,抬眼望去,云霧遮住陡峭的山峰。

環(huán)顧四周,只看見模糊的一團。

稍作休息,云清風沿著陡峭的山壁向上爬。

他不管衣衫是否臟亂,也不曾看手掌心是否被劃破,他一如既往的向上攀登,越往上,他能使出的內(nèi)力越稀薄。

他清楚,這是動用欲望的后遺癥,當內(nèi)力徹底封印時,一個時辰內(nèi),他使不出任何力量。

不知攀登多久,他終于登上山峰,忽然,一股狂風吹來,吹散他的頭發(fā),發(fā)帶隨著狂風飄遠。

從身上扯下一溜布,將散亂的頭發(fā)綁扎,臉頰的兩側留出一縷碎發(fā),抬眸望去,只見,一株被黑色氣息包裹的草藥旁,正有一頭沉睡的困獸。

云清風沒有貿(mào)然上前,而是坐在困獸的對面,仔細端詳。

困獸的額頭長著兩只牛角,眉間卻有一個“王”字的字樣,爪子被它的毛發(fā)遮住,時不時傳來一聲呼嚕聲。

正當他思索間,困獸抬了抬眼皮,翻個身又陷入沉睡,比之前睡的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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