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肆在離開后給大栗栗發過短信,要大栗栗幫忙買包種盆栽的復合肥給江灼,大栗栗很聽從他的吩咐,連跑了幾家店才買到。
江灼和大栗栗待在一起也不拘謹,大栗栗說啥江灼就應和她。兩人商量著給江灼自己換一部新手機,現在用的手機經常收到辱罵短信和騷擾電話。大栗栗欣然同意,表示會幫江灼代購。
大栗栗見她在一天之內精神恢復的很快,希望她試著能睡個好覺。江灼在深夜里眼睛干澀得酸疼,卻沒有半點睡意,腦海里竟總是浮現出了邊肆的影子。
她在床上輾轉反側,直到夜里三點時候終于睡著。雖然情緒有了好轉,但睡眠狀態依舊不理想,她一會兒醒,一會兒又睡著了,就這樣循環往復,很不穩定。
今天陽光明媚,和昨天一樣的時間點,邊肆準時來了。
江灼頂著個黑眼圈疲憊地和他交談昨晚的睡眠情況。
她連說話都是有氣無力的,邊說還邊打呵欠,整個人都飄飄然了。
邊肆看到她比昨天還糟糕的狀態,不免擔心道:“昨天睡前藥吃了沒?”
江灼拍了拍腦袋,驚覺道:“忘了。”
邊肆道:“不愛惜自己的身體還怎么有力氣站在鏡頭面前拍戲?”
江灼把自己昨晚沒睡好的事怪到了邊肆的頭上,憋屈道:“我真的努力讓自己睡著了,是你老在我腦里跑來跑去的,這能怪我嗎?”
邊肆很想敲開江灼的腦袋看看里面裝了些什么,無語道:“你開心就好…”
江灼責怪道:“我不開心,都怪你來打擾我睡覺。”
邊肆嗤笑一聲,打趣地問道:“是我長得很帥讓你迷上了?”
江灼瞬間提神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鄙視道:“什么啊!比我還自戀的自戀狂。”
邊肆將手擋在自己面前,糾正道:“我不自戀,逗你玩而已。”
江灼翻了個大白眼送給他,剛才他說話的語氣還真像大栗栗。“你還挺像我家經紀人的,你之前的高冷范呢?哪去了?”
邊肆板著臉正經道:“首先,我不覺得我很高冷,其次,我慢熱,最后,我喜歡跟有趣的人打交道。”
江灼問道:“你跟女朋友分手后都不傷心的嗎?”
“都過去了就沒什么好傷心了。”
邊肆低頭沉吟,深邃的目光像是要穿透空氣一般。他在認真的時候總是會這樣。
江灼幽幽地嘆息道:“你能這么想我覺得不錯,我總是勸別人要樂觀,可自己總是忽略這一點。”
邊肆怕她突然的情緒低落會又想起什么不好的事,于是轉移話題道:“送給你的樹莓今天澆水了沒?”
“澆了,給你看個驚喜。”
江灼從密不透風的窗簾后拿出一盆樹莓,一直被放在外面曬太陽的它正肉眼可見地生長著,昨天觀察到的許些綠色果子已經漸漸變色了,速度驚人。
邊肆滿意地點點頭,問道:“你給它施肥了?”
江灼開心道:“對呀,昨天晚上大栗栗帶給我的。”
邊肆叮囑道:“一般植物,復合肥一季度就就施三到四次,每次也不能過量,十克到二十克就行。但我買回來的時候它已經長這么大了,按樹莓現在的生長速度,你以后就別再施肥了,留著以后用吧。”
“嗯,但以后我估計用不到了,如果我這次的風波能擺平,工作行程又得滿了,沒時間照顧什么花花草草。”
“之前說好你養好這盆樹莓后我會再送你一束花的呢?”
江灼明白地比了個“OK”的手勢,說道:“我會盡力。”
她心滿意足地看著才到她手上才過了一天的樹莓盆栽,心里暖洋洋的。
邊肆望著她的側臉,優越的下顎線襯得臉型十分美妙。他輕聲細語地問道:“你現在開心了沒?”
江灼思考道:“嗯…還不錯。”
邊肆順勢道:“那你愿意出門么?”
江灼轉溜著眼珠子,仔細考慮了一會,莫名生出了一個怪點子。她壞笑道:“如果你能承擔得起我所有的消費,我就去。”
邊肆很爽快地答應了。“一千塊以內,花你經紀人打給我的錢,我良心可不痛。”
江灼故意刁難道:“她給你轉一萬你就請我一千?我的身價可是很貴的。”
邊肆反擊道:“可惜現在也不值多少錢,所以我就趁物價便宜的時候忍痛花一千塊錢吧。”
江灼聽到自己現在就值一千塊錢,氣得頭頂直冒煙。她鼓著腮幫子,憋了半天硬是沒想出一句能懟回邊肆的。
邊肆看到江灼生著悶氣的樣子,莫名覺得有些可愛。
他得寸進尺道:“開玩笑,別當真呀,過氣女明星還有值上萬的呢。”
江灼較真道:“你才過氣!我紅得很,還是不一般的紅。”
江灼幼稚得跟個心智發育成熟的幼兒園小朋友一樣,什么話只要她聽起來覺得不舒服就會跟對方懟到底。越是這樣,邊肆越想逗她,但一想到江灼要是突然心情不好了反悔跟他出去,放棄了這個念頭。
“不鬧了,快換出門穿的衣服,客廳等你。”
江灼調皮地在他要背過身時做了個鬼臉,不巧這一小動作被邊肆的眼睛捕捉到了。
“你真的皮。”
“我比你想象的還皮。”
邊肆勾起嘴角,對于這個女人他有的是辦法懟,今天就讓她一回吧。他走到客廳在沙發上坐下,突發奇想地想翻一翻最近的娛樂新聞和熱搜榜。
江灼在衣柜里隨手挑了兩件簡單的白色T恤衫和牛仔褲,動作利索地換好衣服后又草率地扎了個馬尾辮。她來到客廳去拿專門擋臉的東西。
此時的邊肆正在翻閱一篇微博轉瘋了的文章,臉色很是難看。
江灼看他不太對勁,于是想走近他湊上去看看手機,手機卻被注意到她的邊肆立馬收到口袋里了。
她小心地問道:“怎么了?”
在邊肆收拾好準備起身的一瞬間,戴好帽子的江灼正好去拿放在桌子上的口罩和墨鏡。
邊肆低沉磁性的嗓音在她的耳畔輕輕一掠而過。
“沒事。”
她剛剛還在不經意間嗅到了一種淡淡的檀木香,應該是邊肆身上的味道。
那種香氣,令她…有些著迷。
江灼的臉“噌”得一下紅了,連忙戴上口罩掩住那滯留的心動。
一個從沒經歷過戀愛,第一次跟某個男人這么近距離接觸的她那能抵抗得了這么濃厚的荷爾蒙氣息。
江灼跟個木頭一樣定在原地發愣,還不知道情況的邊肆疑惑道:“你又怎么了?”
江灼擺了擺手,走得離他遠遠的,語無倫次道:“沒沒沒、沒啥。”
邊肆沒理她,只是盯著她的背影一直看著,不斷反復地回想著剛才看到的那篇文章。他越想越生氣,卻又無能為力。
他看著這個面前還不知道發什么神經的小女人,心被人狠狠地揪了一把。
江灼小跑到鞋柜旁換鞋,心不在焉地拿了一雙春秋季才穿的馬丁靴套在了腳上,支支吾吾地招呼著:“邊肆,走啊。”
邊肆沒管那么多,大步走上前換好鞋就和江灼出了門。
相比把整張臉都遮住的江灼,他倒很光明磊落,一點偽裝都沒有。
江灼剛一走出家門沒幾步就驚呼道:“我忘帶手機了!”
“有事用我的手機打,你經紀人發現你不接電話就會打給我的。”
邊肆輕輕推著她的背,催著她趁早趕緊走。
一只大手接觸到江灼背上時,親昵的動作和陌生的觸感讓江灼不禁身子一顫。她的臉頰透紅,蔓延到了耳根。
“你如果再碰我一次,我就認為你對我圖謀不軌。”
江灼一語驚人,她的話沒過腦子的前提下脫口而出的。說完這句話時,別提她的心里有多后悔了,空曠的樓道中只能聽得見她響徹胸膛的心跳聲。
邊肆懵圈道:“什么?”
江灼羞澀地張口道:“沒事。”
邊肆猜到了是剛剛自己下意識的推了她的背才讓她驚慌錯愕,他冷靜地解釋道:“我習慣用這樣的方式催促別人了。”
江灼沒回應他的話,連下樓梯的步伐都輕飄飄的。
她在心里埋怨自己,她真是太沒出息了!那話也好意思說出口。
她慢悠悠的走著,而邊肆沒有關注到她,自顧自地邁著大步走。江灼發現她落后于他了,中間突然隔了一段距離,不自覺地放快腳步跟了上去,好像…心也被他牽著走一樣。
她任由邊肆帶著她走,路過的女生的目光大多都是被邊肆吸引來的。
她抬頭看了看邊肆一張無可挑剔的臉,再看看有說有笑還巴不得眼睛都長在他身上的女生,心里很不是滋味。江灼撒氣道:“都怪你!偏偏長成這樣。”
邊肆若無其事道:“正常。”
江灼道:“正常個鬼,總有人老看這邊。”
不知不覺,邊肆帶她來到了小區的停車場。江灼才發現他都是開著車來的。
江灼問道:“我們去哪?”
“游樂園,怎么樣?”
“行,前提是,我可不喜歡高空作業啊。”
邊肆走在前面貼心地幫江灼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江灼受寵若驚,可還是故作自然地坐了進去。
江灼低頭垂眉,擰著手指。邊肆叫她把安全帶系上,她乖乖照做。
汽車發動后,兩人一路上嘮嗑個不停。江灼像個嘰嘰喳喳的小鳥一樣問這問那的,邊肆倒也不嫌她話多。
“為什么選擇去游樂園啊?”
“人的心情也可以隨著環境的變化而變化,熱鬧的地方會讓你開心起來。”
“打算玩到什么時候?”
“這得看你,下午四點以前我都接受。”
“你傍晚還有事嗎?”
“醫院里有預約。”
“你天天跟那些女孩講話不嫌累嗎?”
“隨她們去吧,我好好做我的工作,為的不就是多賺點錢。”
“為了錢做這么無聊的事情,你缺錢嗎?”
“你看我像是缺錢的人嗎?”
?
兩人下了車,熱鬧的游樂園內人聲鼎沸,各種各樣新奇的娛樂設施都在里面。左右大幅度搖擺的海盜船、驚險神秘的鬼屋、跌宕起伏的過山車等等,這些刺激性的設施無一不伴隨著游客們的尖叫。
對于江灼這種在當明星以后就從沒來過游樂園人的來說,她格外興奮,有種回歸童真的感覺。
就讓她做一天的小朋友吧。
邊肆道:“你自己玩去,我買票付錢。”
江灼頓時興致少了一大半,說道:“不行!哪有一個人玩的。”
兩人還站在原地,邊肆看著江灼又鬧情緒了,于心不忍,還是無奈地順著她了。
“好了好了,陪你玩。”
江灼開心地跟在邊肆后面蹦跶。邊肆帥氣高大的背影給她的安全感很足,過往的煩惱全都拋至腦后了。
只是江灼沒想到的是,這家伙還真的很惹桃花。和他們擦肩而過的陌生女人都會忍不住回頭笑嘻嘻地再看一眼邊肆。
跟著這這么一個渾身發光的人出來還真是不讓她安心,她抱怨道:“怎么所有女人看到你就兩眼放光啊?怕是沒見過男人。”
邊肆笑而不語。
一陣夏季的熱浪滾滾而來,俏皮地掀開邊肆邊肆半敞著的襯衫,再鉆到他的短袖中。
果然連風都喜歡撲進帥的人懷里。
邊肆注意到不止路過的女生,連身邊的江灼看著他的側面看得眼都直了,問道:“你也沒見過男人?”
江灼的大眼撲閃撲閃地,突然將自己的黑色鴨舌帽摘下,一把扣在邊肆的頭上。她纖細的玉手勾了勾鬢角的碎發,爽朗地笑了,一邊說道:“戴上吧你!”
邊肆對于她這么突如其來的動作,意外地沒有抗拒。他怕帽子沒戴好會不小心掉下來,又壓了壓帽頂。
江灼指著不遠處的旋轉木馬,興致勃勃道:“坐那個好嗎?”
邊肆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立馬回絕:“都多大人了還坐旋轉木馬?你想坐就自己坐,這個我可真拒絕。”
江灼努嘴,心想也不能逼迫別人做不喜歡的事。她看了看周圍,正好有個長椅,指著長椅說道:“行,那你在長椅上坐著等我。”
邊肆陪她先去買了票后便來到長椅上坐下。那十五塊的一張票可以坐三次,夠她玩的了。他嘴上不說擔心江灼,但視線在江灼離開他身邊后就一直沒移開過。
他在遠處默默關注著她童心未泯地坐在木馬上。她是斜著坐的,修長的雙腿不安分地晃來晃去。飄揚的長發被風輕輕地卷起,簡約舒服的衣著搭配讓她少女感十足。由于墨鏡和口罩的遮掩,他看不清她的表情,不過看樣子應該很開心吧。
“邊肆!”
一個不和諧的女聲傳入了他的耳朵里。
而這個聲音在他聽來,刺耳得多!
諾大的空曠休息場地內,只見一個身穿紅色露肩連衣裙的棕色短發女人向他直徑走來。
她妖艷得不可方物,眉眼間風情萬種,正紅色的唇彩完美地展現出她的唇線。裙擺隨風飄舞,似綻放的紅色妖姬。
她踩著優雅的高跟鞋,每走一步都準確無誤地踏在邊肆的心上,難以相信這個女人純粹是來游樂園玩耍的。
“好…好巧啊,你也來游樂園,怎么沒見其他人,你一個人嗎?”
她走得越來越近,而邊肆渾身散發的氣場,足以讓周圍的溫度下降至零下。
這股從骨子里浸透出來的寒冷,是他從未有過,也是江灼還沒見到過的,他的另一面。
邊肆冷冷道:“不是。”
女人離他一步之遙。“跟同事?”
邊肆一針見血。“也不是,那么你跟誰來的?出軌對象?”
他利刃般的眼神像是要把她的心刺穿。女人咬著唇,說道:“是…”
邊肆瞬間被怒火沖昏了頭腦,氣憤道:“那你還敢來找我搭話?”
邊肆起身就往旋轉木馬的方向走,他不想再讓這個女人玷污他的視線。
女人不知廉恥地環住邊肆結實的手臂,一副想改過自新的樣子,著急道:“邊肆,你聽我說,我錯了,我不該那樣的,讓我解釋好不好?”
邊肆厭惡地甩開女人的手,拋下一句讓她心灰意冷的話。“滾!別臟了我的衣服。”
女人爆發道:“邊肆!”她的眼里滿是憤怒和不甘。
邊肆的眸中劃過一道寒光。
是,他也想過聽她好好解釋,但不久前他親眼目睹跟自己相處了兩年的女朋友和其他男人親熱的場面,她讓他怎么接受?她對得起他的真心嗎?
他為了她放棄了自己向往的職業,選擇從醫。只要能讓她開心,他都盡力去做。可她給予他的回報,就是那般令人寒心。
難道他就該如此差勁嗎?
邊肆強忍住內心的痛苦,陰冷道:“你讓我,覺得很丟人。”
的確很丟人,路過的群眾看到這一幕紛紛投來異樣的目光,好在沒有指指點點地管閑事。
她含著淚水,一只手再次邊肆的手臂,說道:“我筱紀緹原來在你眼里已經這么狼狽了嗎?”
邊肆輕蔑地俯視著她楚楚可憐的樣子,好像她才是個受害者。
“喂!”
邊肆的背后傳來熟悉的聲音。
一個挺著胸膛、滿身正氣的女人正向他們大步流星地走來。高高扎起的馬尾辮在她走路的同時一甩一甩的,別提有多神氣了。
江灼來到邊肆旁邊,而邊肆不停地給她使眼色示意她不要搗亂。
江灼自動忽略掉邊肆的旨意,被墨鏡掩住下的一雙眼睛死死地注視著筱紀緹落在邊肆身上的手。
“你是個什么人?現在只負責我一個人的醫生你也敢動?”
筱紀緹的臉忽然暗沉了下來,手也被邊肆再次毫不留情地甩開。
筱紀緹扭頭沖著邊肆冷笑道:“我們分手不過兩天的時間,你這么快就找著另一個陪你玩的小伙伴了?邊醫生的魅力果然很大啊。”
她對兩人產生了明顯的敵意,顯然是誤會了什么。
緊接著她怨恨地瞪圓了眼,像個潑婦一樣不顧形象地直接破口大罵江灼:“你又算個什么東西?你是專門撿別人玩過的人嗎?還是說你早就串通好了等我們一分手就接近邊肆?你憑什么跟他在一起?”
江灼也是個暴脾氣,聽她有這么骯臟的思想來說自己,小宇宙頓時就爆發了。
“就憑我是現在紅到被黑得已經體無完膚,還愛甩大牌欺負助理的江大小姐!”
她用盡了所有的勇氣,卸下了平日里的所有偽裝,露出自己滿身的傷口。而她不顧一切地挺身而出,只是為了護住一個剛認識三天的、只對她一個人格外關心的邊醫生。這份關心,她想一直珍惜著,甚至自私地只能一直屬于自己才行。
筱紀緹自以為江灼是在開玩笑,不屑地挑起眉,依舊冷眼相對。“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呢,你是江灼的話,那我不就是偶像劇里的女主角了?畢竟你也知道,江灼是個劣跡藝人,只配當個配角給主角提鞋,收拾好爛攤子就滾蛋的那種。”
邊肆絕不允許她這么侮辱江灼,額頭上的青筋暴起,憤怒道:“你?”
“啪!”
邊肆還未說完,一記清脆響亮的耳光落在了筱紀提嫩得能掐出水的小臉上。
筱紀緹的半邊臉泛出紅紅的掌印,她心疼地捂住自己的臉。她一時被劇烈的疼痛所控制,嘴巴張張合合,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還停留在半空中的江灼的手遲遲未放下,她的眸光寒冷到了極致,像一個剛從地獄里重生出來的殺手,等不及要再給虛偽而狠毒的人致命一擊。
江灼咬著后槽牙,一字一頓道:“你敢!”
筱紀緹還來不及反應,江灼又猝不及防地給了她一巴掌。
每一掌都是她的憤恨,沒有人會這么當她的面說她,也沒有人敢!
她眼里的星星,全化為了搖曳的火焰,燃燒得愈來愈烈。
邊肆準備安慰江灼的手突然停在了江灼的肩上方,又悄悄收了回去。
他不能知道她的過去,他不能知道她這段時間內的煎熬,他更不能知道在筱紀緹口無遮攔說出那番傷人的話時,江灼到底在想些什么。他心疼她,一個正值大好青春、初出茅廬的娛樂圈新人,會遭受這般傷害。
他明白了,一個眼里能裝下星辰大海的女孩,為什么會拼了命地想證明它,證明她心里渺小而不值一提的希望之光,也可以是燎原之火。
他欲言又止。
江灼氣得發抖,指著筱紀緹罵道:“你拿什么跟我比?你拼得過我嗎?心腸這么狠毒的你有資格來批評我!”
筱紀緹剛想開口懟,江灼絲毫不給她一點反應的時間。“你就是那個被邊肆甩了的女人吧?一副狐貍精樣,不勾引別的男人才怪。”
筱紀緹不可置信道:“你、你是、江灼?”
江灼直接豁出去了。“是,我不管怎么樣,你想去網上噴我我不攔你,但我勸你收斂點,別吊著現任還來顧念舊情。”
“你…是他女朋友?”
江灼比想澄清關系的邊肆搶先一步道:“對我就是。”
筱紀緹大驚。他怎么也沒想到,這兩個身份根本不沾邊的人怎么會發展到這一地步。
說出那句話時,連江灼自己都懵了。她也來不及解釋,乘勝追擊。“我不管你們以前怎么回事,現在在他身邊的人是我,跟你沒任何關系。”
邊肆僵在了原地,看著站在自己面前形象無比高大的江灼,他顯得是有多懦弱。
江灼該說的都說了,筱紀緹還愣在那渾然不知。
邊肆氣消了很多,對江灼心生感激。可他更在意的是,江灼說的那些話,是她為了應付筱紀緹,還是出自真心。
如果是后者,他確信會讓她失望。
筱紀緹灰溜溜地陰著臉走了。在遠處觀望著這戲劇性的一幕的她的現任,緩緩放下手中的相機。他應該只看到了江灼罵筱紀緹的那段,所以并沒有責怪她,而是給予無微不至的安慰。
江灼和邊肆并肩離開。
她一個外人突然插手這種事,想必她玩的興致被打消了一半了。
邊肆輕聲說道:“她說的那些話別放心上,你很好。”
他以為江灼的情緒會壓抑到不行,沒想到江灼“噗嗤”地一聲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