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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詩會,求卦

和親王的詩會辦的風生水起。

酉時一刻,明月初圓,華燈初上。

長廊的紅欄桿被裝飾上好看連襟紗花,花園盡頭是一座紅漆八角涼亭,雕花細刻,鎏金作飾,一副雍容華貴之相。

涼亭很大,足夠容納十幾人席案而坐。

竹簾間隱隱綽綽地可見幾個身影。

遠遠地就看到和親王推開竹簾,望著緩緩走來的梁尋豫笑了笑。

他周身氣質華貴,雖已年過半百,但芝蘭玉樹的風韻猶存,眉目堅毅。

他沖梁尋豫笑了笑,隨口出了個上聯:“推簾邀明月?!?

梁尋豫緩步走過去,她身上穿著薄紗煙羅裙,在月光下熠熠閃光。

她笑著做出敬酒的樣子,對道:“舉杯敬故人?!?

“哈哈哈哈,好啊?!焙陀H王合掌笑道。

梁尋豫走到亭子中,執了晚輩里,乖巧喊道:“六皇叔好?!?

和親王一手扶了她起來,一手斟了兩杯酒,遞給她一杯,笑著說道:“是你說要敬我的,可不許耍賴?!?

梁尋豫大方一笑,接過那鎏金酒盞,頷首說道:“那是自然。”

女子臉上掛著笑意,可那雙眸子卻蘊著即將出鞘的鋒芒,凌厲而不失敬意。

“殿下可不要厚此薄彼啊,也和我們喝一杯吧?!彼问枨逶谧蠐u著扇子笑著說道。

“就你貧?!绷簩ぴo奈,接過了侍女遞過來的另一杯酒,環望四周。

內閣大學士宋疏清,兵部侍郎之子王琛,員外郎霍金達…

首輔大臣…

蕭容與。

梁尋豫目光一滯,對面男子目光倒是很坦誠。

伸手舉杯,遙遙相敬。

梁尋豫覺得噎了一噎,僵硬地笑了笑,將視線移作他地,笑對眾人說:“敬大家?!?

眾人皆舉杯,齊口道:“謝長公主?!?

梁尋豫看著這熱鬧的場景,笑笑對和親王說:“今日如此熱鬧,該邀皇兄才是啊。”

和親王笑著嘆了一口氣,說道:“你皇兄可不像你們這么賞臉。邀了,沒來!”

梁尋豫和氣笑笑,打圓場道:“他慣是個拂人面子的,皇叔可別和他一般計較?!?

和親王忙擺擺手,也笑道:“不敢,不敢。”

說罷,靠近梁尋豫的耳邊,指了指亭中坐的一眾氣宇軒昂的少年說道:“我倒也不十分愿你皇兄來,他來了,他們好不自在了?!?

“皇叔這話說的不厚道,他日我定在皇兄面前參你一參?!绷簩ぴブ钢杆嫘φf道。

“那你皇叔我下次可就連你都不敢請了。”和親王做出害怕的樣子,笑著躲著她說道。

眾人見狀,皆笑,一時之間好不快活。

和親王捧來一個被黑布紙封住四周的匣子,匣子上開了一個不大的口,剛好能把手伸進去。

“咱們今兒來玩個有意思的?!焙陀H王笑笑沖著大家說,“你們先坐?!?

長公主下意識看向宋疏清,發現他正瀟灑地喝著酒,表情揶揄地看了看她。

并沒有給她留位置。

她心下恨的牙癢癢,放眼四周,唯有蕭容與身旁還有一個空案。

首輔大人清冷不近人,沒人敢過去坐。

蕭容與一只修長的手正轉著酒盞,似乎并不介意梁尋豫坐在哪里。

梁尋豫咬了咬牙,只得朝他那里走過去。

她坐下后側頭看了看他,他面色平靜,察覺到她的目光后,側過頭來輕輕頷首道:“殿下安。”

她有些不自在的點了點頭,等待著和親王繼續發話。

“這匣子里都是詞牌令,咱們一人抽三個,出個對子對下去,誰對不下去就罰誰的酒!”和親王說著,把那匣子遞給了梁尋豫。

梁尋豫伸手抽了三個花簽,分別是“竹里館”、“念奴嬌”、“點絳唇”。

她這個倒簡單,她沉吟片刻開口道:“竹里館外念奴嬌,花間起筆點絳唇。”

“倒是風雅。”霍金達開口贊道。

蕭容與伸手也抽了三個簽出來,看著簽名,眼神晦明難測。

他偏頭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梁尋豫。

梁尋豫心下一涼,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的聲音如昆山碎玉,緩緩吟道:“廣寒秋里天仙子,一支紅杏入墻來,”

“第二句沒有詞名,我喝酒?!彼f罷抬手腕一飲,一杯見底。

眾人皆懵。

廣寒秋里天仙子,一支紅杏入墻來。

說誰呢?!

梁尋豫的臉忽然浮上了兩抹可疑的紅暈。

詞牌令繼續往下傳著,也沒有人注意她的異樣。

蕭容與的薄唇摩挲著酒杯,微不可聞地笑了笑。

接下來的酒令到她這里也多半是糊弄過去的。

她臉微微發燙,只覺得坐在他身邊坐立難安。

宋疏清在梁尋豫的斜后方,冷漠地打量著這二人之前微妙的情緒波動。

他唇角勾起一抹笑意,飲了一口酒下去。

詩會在眾人的歡聲笑語里結束了,眾人皆向和親王拜辭。

梁尋豫磨磨蹭蹭地不肯走,蕭容與帶著笑意望著她,說道:“走吧,殿下,臣送你回府?!?

“這這這不合規矩?!绷簩ぴ[手推辭道。

蕭容與挑了挑眉,想起第一日他們見面時梁尋豫的囂張態度,有一種大仇得報的痛快。

蕭容與的下巴勾了一勾,梁尋豫猶豫再三還是起身跟上了他。

乖巧地聞所未聞。

兩人并肩走在大街上,看著路旁酒肆燈樓賓客滿座,一副繁華之象。

幾個小娃娃在街上胡亂跑著。

有一個娃娃直直地就朝梁尋豫跑過來,蕭容與手環住她的肩,把她往自己身邊攏了一攏。

梁尋豫猝不及防地被拉進了他的懷里。

感受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她一時感覺自己亦心跳如擂。

他懷里是好聞的木質香調,讓人忍不住多聞幾口。

梁尋豫輕輕一抬眼,瞥見了首輔大人露出的半截鎖骨。

她又不淡定了,一把推開人家,佯裝無事地繼續在街上走著。

蕭容與看著喜怒無常的這人,忍不住皺了皺眉,但仍隨著她走著。

走著走著二人遇到了一個搖卦的算命先生。

梁尋豫如同遇到救星一般,抓住那算命先生。

一雙鳳眼直視著蕭容與,陰沉沉地命令道:“給錢!”

蕭容與無奈笑笑,掏出了二兩銀子。

那算命先生把兩個卦筒交給梁尋豫和蕭容與。

他們二人隨手一搖。

梁尋豫閉著眼睛,小臉上寫滿了緊張。

搖出了一個下下簽。

“顛沛流離,死于手足。勞苦一生,抱憾而終。”

蕭容與神色微動,看到地下,他搖出了一個上上簽。

“位極人臣,錦繡無雙。紫薇星動,福祿雙全?!?

在梁尋豫睜眼的一瞬間,他伸手扣住了兩道簽文。

他的手背到身后,挑了挑眉看著她,說道:“一兩銀子。”

“蕭容與,你好大的膽子,敢跟…”梁尋豫氣極,瞥見身邊還有含笑看著的算命先生,她噤了聲。

憤憤不平地拿出了一兩銀子給他。

蕭容與把簽文遞給她,面前女子看到上上簽三個字喜笑顏開,笑著沖他說道:“福祿雙全誒!”

他看著面前女子極明媚的笑,一時出神。

她朝蕭容與問道:“你的簽是什么?給我看看?!?

蕭容與握著那支簽子的手緊了緊,板著臉和她說:“一百兩銀子?!?

梁尋豫皺著眉打了他一下,罵道:“奸商!我還不看了呢?!?

說罷就朝他吐吐舌頭走了。

待梁尋豫走后,那算命先生緩緩說道:“縱您天縱奇才,也破不了她身上的命局?!?

蕭容與冷冷地抬眼看了看他,說道:“先生多慮了,這普天之下有什么事,我都會替她擔著?!?

說罷就隨著那嬌俏身影離去了。

算命先生整了整自己的招牌旗,掂了掂手里的銀子,微嘆了口氣,吟道:“陰差陽錯啊……錯過,可能不是錯了,而是過了…”

蕭容與把她送到府上,月光通過樹影打在他的臉上,勾勒出冷峻的輪廓。

可這冷峻的男子看著她的眼底,分明是溫柔的。

“蕭大人…我走啦…”梁尋豫索性不看他,轉過身打算一走了之。

蕭容與在她背后拉住了她的手。

“殿下。”他的聲音低沉,如山間溪水流動。

她轉過身,一雙眸子澄澈地盯著他。

她看見他喉結微動。

蕭容與看了她半晌,終究還是克制住了吻她的沖動。

他溫和朝她笑笑,臉上過往的寒冰如同三月雪緩緩化開。

他說道:“殿下既然拿走了臣的玉佩,臣理當也拿走殿下的才是。”

蕭容與的手放到她腰間,輕輕摘下了那個系在她腰間快二十年的玉佩。

“殿下覺得合適嗎?”蕭容與溫柔地看向她。

梁尋豫覺得再這樣她就要淪陷在他的眸子里,她臉紅許久,推開他道:“你愛怎么就怎么吧?!?

蕭容與目送著她回府,唇角勾起笑意,目光聚集在手里的玉佩上。

玉佩上雕了兩顆玉竹,環玉同心,翻轉過去則是一只涅槃的鳳凰。

他小心地將這枚玉佩放在衣服里,低頭看向手中握著的簽子。

“顛沛流離,死于手足。勞苦一生,抱憾而終?!?

他越看越覺得心寒,死于手足,或許是陛下將來會容不下她嗎?

他雙眸中投射出刺骨的寒意,深邃地如同汪洋大海。

他搖搖頭笑自己癡,不過隨意搖了個卦,不能作數的。

他兩根修長的手指緩緩用力,將這根簽子折碎了。

既然決定了她是他要護住的女子。

不管天命如何,他都定要護她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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