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已入了冬,季以蘇還是依然早起準時到喬然那練武。
更艱苦的環境他們都經歷過,這一丁點的苦算不了什么。
更何況,他們如今吃飽穿暖,比起以往的日子,現在便是生長在人間天堂。
等練完武,喬然叫住季以蘇,單獨領他進屋里,停住在桌邊,抓起桌上大包袱往他身上一丟,而后又用審視眼光打量他。半響,開口說了兩個字:“拿走。”
連解釋都懶得說,喬然直接離開了屋子。
季以蘇抱著那包袱,臉色沉靜,不知愣了多久,才邁步離開。
待他回到自己屋里,打開那大包袱,展露出一層層疊好得里衣褲,全是上等面料。
他把手覆在衣物上,極好的手感通過厚繭的掌心傳到他的感官。
他數了數,六套,他嘴角不自覺的往上翹,待反應過來,他壓住了情緒。
無需多想,定是北唐琪瑞托喬然從宮外帶給他的。
北唐琪瑞托人去庫衣宮便能問到他衣尺寸。
在這宮里,能穿著這上等面料的只有皇子后妃們。
若平喜宮從庫衣宮要進男子尺寸的上等里衣料,定會在宮里鬧出非議,而這種非議,上面的那幾位是不會允許有一丁絲的非議。
他沒有再多想,把包袱放好,去了書房。
而后聽到侍女傳來話:公主跟明仰后一早便出宮了,今日喬太傅也不會來。
他握著筆,一人愣愣的坐在書案前,一動不動,神情還是一如既往的沉靜。
自打吉安去了太子殿,他便沒怎么來這習學了。
第一次,季以蘇感受到了有史以來的孤獨,他整個背影染上了落寂。
直到天朦朦灰,北唐琪瑞才回到平喜宮。
平喜宮上上下下都在門口等著她,季以蘇也不例外。
北唐琪瑞迅速下了攆轎,快步走到季以蘇身旁,喋喋不休說著今天她在宮外的樂趣。
回到閱書房,唐黎兒幫北唐琪瑞解下裘衣,唐黎兒也知趣的離開。
屋里只剩他們倆人,北唐琪瑞拉著季以蘇在桌邊坐下,向他分享著她從宮外帶回的一大堆小寶物。
她打開一個小食盒,里面放置著一疊糕點,她擰起一小塊放置到他嘴唇邊,“姨娘家新進了個庖廚,他做的這酥香糕甚是好吃,你嘗嘗?”
季以蘇咬了一小口她遞到嘴邊的酥香糕。
她開心的問:“是不是很好吃?”
“嗯。”他點了點頭,這酥香糕確實好吃,只是太過于甜膩。
第一次吃,有些不太喜。
見他也喜歡,北唐琪瑞樂呵呵的笑著,把他吃剩下的酥香糕一口吃了掉。
她這一舉動,弄得季以蘇很憨澀。
北唐琪瑞倒覺得沒什么,繼續笑瞇瞇的擰起糕點品嘗,嘴里說道:“要不是你早晨要去喬然那習武,我們就能一起出宮了。”
這話季以蘇沒接,因為他不知道要說什么。
習武也不差那么一天,北唐琪瑞要真想帶他一起去,前一天跟他說便好。
她只是單純的不愿帶他一起,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或許像上次那樣?
北唐琪瑞見他愣神,也不愿搭理自己,以為他不開心,“你不開心?”
季以蘇回過神來,目光凝視著她,深眸里亮著一抹極淡的期盼,“沒有。”
北唐琪瑞知道他是不屑否認的,他能回答,就說明是真的沒有不開心。
不過北唐琪瑞也不是傻子,她還是能感受到他對自己不帶他一起出宮的不悅。
她起身坐到他腿上,親了親他嘴角,把頭埋在他脖子處,口氣哄說著:“其實姨娘那和外祖父家沒啥有趣,小孩兒吵吵鬧鬧的,亂七八槽的人一大堆,都圍著我轉說著恭維的話,煩不勝煩。要不是母后非要拉著我一起,我才不愿去呢!”
無趣的很,還不如跟她的以蘇待在一起有意思的多。
她又道:“等下次有好的機會,我再帶你認識認識我姨娘他們。”
聽完,季以蘇眸光沉的嚇人,原來是他想的太多了。
不過北唐琪瑞看不見,要是她見了這樣的季以蘇,肯定要嚇的手忙腳亂,語無倫次的要解釋更多。
一只手摟抱著人家的腦袋,另一只冰冷的手還不安分的伸進人家的衣襟里,貼著鎖骨處,索取溫度。
季以蘇依舊無動于衷,沒有任何多余的回應,任用她欺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