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
當年為什么一聲不響的就走？
北木永遠都不會告訴別人，她在學校里看到旁邊的桌椅空的時候，心里是多么的落。
那種感覺就好像……什么都沒了……
要是從來沒有擁有過，也就算了，得而又失，太過于痛苦！
如今她笑意嘻嘻的看著眼前的人，淚還是委屈的掉下來，她還是做不到冷若冰霜，自欺欺人。
“怎么哭了?”
任呆瓜手忙腳亂的，拿著指腹輕輕的揩去她眼角的淚水。
“黃勝還沒有細查，我父親就被人斷了腿，母親就把我們接到了國外，因為時間緊迫”
任呆瓜有些窘迫，那時候他想給北木打電話，可是不知道怎么說？
在機場里，他無數次的舉起手機又放下，那十一個數字被他的大拇指摁了好多遍，終究還是沒有……
北木吸了吸鼻子，她和普通陷入愛情的女孩子沒什么區別，愿意相信，哪怕是騙她，只要有個理由，也愿意自己騙自己。
“那這樣來講，黃勝就有很大的嫌疑”
任呆瓜眼里有一絲苦澀：“對”
“北木，這件事可能很危險，我父親剛剛著手調查黃勝，就被無緣無故的斷了腿，你……”
北木依舊笑瞇瞇的，還調皮地挑了挑眉毛：“我哪里是為了你？我是為了匡扶正義”
任呆瓜就笑了，笑著笑著淚就不自覺的滾出來。
在尹北木心里匡扶正義，可能是個最爛的借口了吧？
任呆瓜將北木摟在懷里：“我可以利用職務去查黃勝的資料，平時我們不要見面，別把倫辛牽扯進來”
“好”
北木心里酸酸的，又一絲甜意。
——
北侖咖啡廳
兩個人再見面的時候就是在三天以后，北侖咖啡廳里的音樂品味悠長。
拉小提琴的表演者，先看見一個穿著紅色風衣帶著黑色的鴨舌帽，帽檐壓的低低的女人過去。
過了20分鐘左右，又見一個天藍色風衣的男人過去，又是帶著一頂帽檐壓的低低的帽子。
兩個人見了，相視一笑。
“咱倆像不像搞特殊情報的?”
北木把帽子一摘，一雙嫵媚的眼睛就露出來，波流婉轉。
任呆瓜一把抱住她細窄的腰身，尋找她艷麗的唇：“想死我了，抱抱”
北木笑罵：“臭流氓”
一番打情罵俏過去，兩人才開始進入正題。
“這是我能找到的，所有關于黃勝的資料，沒有一絲馬腳，他的警惕性很強”
“這是鐵打的副市長，流水的市長”
北木看著資料，北侖市的市長幾乎換了四五個，副市長也時時有替換，而這個黃勝卻坐得穩如泰山。
“你有什么打算?”
任呆瓜現在一點也不呆，腦瓜子轉的很快：“既然他的警惕性很強，不如我們讓他放松警惕”
“你的意思是……”
北木顯然也想到了同樣的方法，兩人相視一笑。
當天夜里，前北侖副市長林若唐認罪。
次日開庭受審。
去開庭的時候，尹母本來想軟磨硬泡求著自己的寶貝閨女，沒想到北木特別干凈利落的答應了！
林若唐生前有不少的同事朋友，有來看熱鬧的，有來看笑話的，也有真正擔心的，熱熱鬧鬧，坐滿了聽眾席。
鑒于林若唐犯罪證據確鑿，又已認罪，律師意思意思辯論了幾句，就開始審判。
“……貪污數目巨大……判處死刑……”
尹母的腦袋“嗡”的一聲，整個人像是失了聰，身體不住的打著哆嗦，北木心疼攙扶著她。
“若唐，若唐……”
突然她一下子沒拉住，母親沖著跑到林若唐前面的護欄前，悲聲痛苦，一時間場面變得混亂起來。
“讓開，讓開”
“……”
“媽，媽”
雖然北木心里難受，但是還是忍住了，尹母哭的撕心裂肺，淚嘩嘩的往下流“老頭子，老頭子”
林若唐冷若冰霜，眉目之間全是抗拒：“什么老頭子?我們早就離婚了，倫辛呢？倫辛”
林倫辛也攙扶著一個女人，看起來偏有幾分姿色，但是眼角處堆著幾縷細紋，旁邊還跟著個不大男孩，不住的叫著：“爸爸，爸爸”
“媽，我們走”
北木懸了一記白眼給林倫辛，拽著尹母就走。
尹母依舊哭哭啼啼，悲痛萬分。
……
車里，北木看著副駕駛上梨花帶雨的尹母，很不理解：“他都不要你了”
“一日夫妻百日恩吶，除了離婚，你爸從沒有虧欠過我們娘倆，每年你的學費……”
北木應付著，專心致志的開車，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我知道了，知道了！”
“我帶你去散散心，咱們好久都沒時間聚在一起了”她軟了軟性子，好言好語的哄著。
尹母一面哭泣，一面絮叨：“你這孩子跟誰學的？這么心狠，好歹也是你父親……”
北木狠狠咬了自己的下巴，血肉模糊：“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這都是他自找的”
“我不和你說話，我要下車”尹母一邊說，一邊解安全帶。
北木手往了副駕駛抓了一把，卻只抓住了打開車門后稀薄的空氣，有些氣惱：“媽”
她無奈的靠邊停車，麻利的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去找母親。
“怎么這么孩子氣？”
碎碎念間，看見母親上了一輛黑色的大眾字母車“怎么就跟著別人跑了？媽啊，媽”
……
回應她的是呼嘯而過的空氣，反應過來就拍下了車牌號。
——
任永淙將一杯冒著熱氣的咖啡塞在北木的手里。
“暖暖手，我已經幫你查過那輛車了，是黃勝的車”
北木點點頭，溫熱的氣體覆蓋在她冰冷的手上漸漸的回過溫度來。
“你說他為什么要我媽帶走，我媽也真是的，多大了還鬧小孩子脾氣?”
北木的眉頭緊緊的皺著，眸子里帶了幾分擔心：“他會不會知道了我們的計劃？”
“這種可能性不大”
任呆瓜一時也猜不透黃勝的想法，將北木摟在懷里，寬慰“會好的，會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