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舀了一勺湯,喂到他嘴里道:“我不需要你加倍的奉還,你能快點好了,平安離開這里是最好的了。”
單遠聽著眼眶猛的發熱,好一會兒他道:“你不怕我給你帶來麻煩嗎?”
林青不動聲色的繼續喂他,緩緩的說道:“大夫會為病人解決麻煩,病人只需放寬心養病即可。”
單遠眼里淚水涌了上來,他不想再繼續瞞下去,哪怕她已經猜到,或許她早已猜到。
他也要親口告訴她。
他將她喂到嘴里的雞肉吃完咽下,并不看她,輕聲的但極盡壓抑的說道:“我中的是金花毒,你不怕我是山族人。”
林青聽了心里一震,拿著勺子的手微微的發顫。
她道:“如果你是山族人,第一天的時候,你我兩個不會有活的。”
“難道你不知道,能穿越妙靈的人,不管是山族還是林族都能平安來去。”單遠心里隱隱的泛著痛。
林青早已在心里揣測了,甚至已經猜出了八九。正是因為心里的這份猜測,她才著急的要將所謂的靳風挪到這里來。
現在聽到他親口這樣說,她猛然間一下子難以接受。
一顆心咚咚的跳個不停,房間一下靜的能聽到彼此的呼吸。
“林青。”荊花一聲叫喊,如同在林青頭上打了一個焦雷。
她一下子手里的勺子碗全都掉在了地上,單遠不知哪來的力氣,猛的坐起來,手抓住林青的胳膊忙問:“你沒事吧,燙到沒有?”林青抬起頭看他,單遠看著她眼中滿是關切。
兩人四目相交,彼此眼中的震驚與關切,此時都變成了同一種
只能放在心里的無奈與痛苦。
林青臉色蒼白,看著他,定定的看了很久。
單遠迎視她的目光,眼神復雜,心中愧疚。
林青極力保持自己內心的平靜,最終說道:“作為病人,要治好病,你要做的還是配合我,我不管你說的是真是假,你還是靳風。靳風,你記著。”說完她起身離去。
林青走到房門口,看到走到了院門口,這才想起她剛剛叫了自己,心里一陣的擔心,自己怎么把她忘的一干二凈。
不知道她有沒有聽到什么,也不知道她有沒有看到什么。
林青臉慢慢的發起熱來,靳風的眼神,印在她腦里沒有離開過。
單遠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痛一陣一陣的襲來,痛到他眼中落淚。
林青去了廚房,想拿了自己采藥的藥簍回同林堂。
她從不騙人,但現在為了她的病人的安全。她要跟人演一出戲,她還無法知道是誰拿了靳風的藥方,但是她確定那拿藥方的人,一定在暗處看著她。演戲是為了給他看。
她在心里盤算了很多,打開廚房的門。突然覺得被抽光了力氣,靠在門上輕吐了口氣,閉上眼睛慢慢的靠著門蹲了下去,眼睛刺痛,落下淚來。
她不確定他說的是真是假,她也不確定自己心中的猜測是不是真的。
她在冒險,從一開始就在冒險,不是用她自己的性命,是用全族人的性命。
她很痛苦,一定是因為自己做的這些,會給全族帶來無法預料的災難,她才這樣痛苦,可是在心底的深處,讓她更加痛苦的是另外一個原因,她不敢想,不想想,但是在心里總是存在著,哪怕是在自己心里,她不敢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