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往生劫14
- 春盡十里不如你
- 小女非白
- 3868字
- 2020-05-15 12:42:45
“阿九在后宮中過的可還太平?”
劉驁看著有些發焉兒的司九輕聲問道。
司九思索了片刻眨巴眨巴眼睛呆呆的望著劉驁。
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劉驁道:“甚是安逸,阿九還胖了不少。”
司九有些悲傷的想到昨天吃晚膳時摸了摸肚子,肚子上不知覺貼了幾層肉肉。
劉驁看著司九微微惆悵的面龐故作深深打量一番后道:“阿九胖一些的好,珠圓玉潤看起來甚是喜慶。”
“陛下歡喜珠圓玉潤?那阿九就不必拘束飲食了。”
司九失聲輕笑。
火紅的太陽逐漸落下,像秋日紅透了的柿子一般誘人。
幾只麻雀棲在樹上嘰嘰喳喳的聊著天,安逸美好。
劉驁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若無其事的問道:“阿九可與霖王相識?”
司九思索了片刻,今日宮中有一下風吹草動與霖王密謀造反相關。
她回過神,笑著回應道:“霖王?與臣妾有一些淵源,不過不大相熟?!?
劉驁沉默著點了點頭,便岔開了話題,不在提與霖王相關的話。
司九看著劉驁黝黑深邃的眸子,有些不大好預感。
她想了想,些許是從上午起,她便有一種心神不寧的感覺。
送司九回雅云閣的路上,劉驁都有些心不在焉,似乎在想些什么。
兩人回到了雅云閣劉驁便借著政務為由匆匆回了未央宮。
阿蘭看著凝望劉驁離去方向許久的司九,輕聲安慰道:“方才阿蘭為姐姐取晚膳時還聽嵐螢說陛下找了您許久呢,定是有要務需處理,否則陛下定是不會離開的。”
司九知道阿蘭是擔心自己,打起精神后輕輕摸了摸阿蘭的青絲。
眉眼溫柔的像月光似的:“姐姐沒事,只是有些乏了。你且去膳房做碗桂圓粥來,我吃了便會好了?!?
“那姐姐好好休息,阿蘭這就去為姐姐熬粥。”
阿蘭看到司九沒事便放心了,歡喜著去了膳房。
司九從衣袖里拿出銅鏡念了幾句咒語,鏡中呈現出許鶴揚指若削蔥捏著毛筆,一行行的看著那些帖子,時不時還停下來思索片刻。
四周,其它官員也在忙碌,司九指尖輕盈揮舞了幾下,使出傳心咒。
許鶴揚正在專心看帖子驟然聽到了司九的聲音:速來雅云閣,有要事相告。
他嚇得掉落了手中的毛筆略微有些慌亂的看了看四周,發現沒有異樣后,找了個借口急匆匆的去了雅云閣。
一旁也在認真看帖的大人也被驚了一番,嘆了口氣感嘆著自己年齡大了,實在是禁不起驚嚇。
司九倚著門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瞧見了許鶴揚便揮了揮手示意他過來。
許鶴揚停下了急匆匆的步子,微微喘著氣站在司九身旁,額眉間冒出密密麻麻的細汗。
問道:“阿九姐姐可是有什么要緊之事?”
“我也有許久未見霖王,他可有什么計劃嗎?”
司九掏出雪白色的手帕輕輕擦了擦他的汗。
“計劃?”
許鶴揚思索了片刻,霖王送他來宮時只是說先暫時安定住,其他的事日后在議。
便回答:“霖王大人說我們暫時按兵不動,待日后細說。”
“原來如此,看來是我多慮了。”
司九故作輕松的舒了口氣,從衣袖里取出一顆巴掌大的琉璃珠。
道:“前幾日,我備禮時多備了一份,你若是不嫌,可以用這個當做賀禮。”
琉璃珠,溫潤如玉其形為圓形,通身藍色中帶有一絲紫色。
望起來耀眼生輝,摸起來帶著微微涼意。在日光下閃著亮眼的湖藍色光芒。
許鶴揚盯著琉璃珠,驚奇到瞳孔放大,嘴巴也不知覺張大了,贊嘆道:“這可是傳聞中價值連城的夜明珠?”
“琉璃珠比夜明珠稍稍珍貴一些,不過也不是什么稀奇的玩意?!?
司九看著許鶴揚一臉財迷的樣子不忍心告訴他這珠子人間極其罕有,況且在仙界也著實算得上是稀奇。
不過他這愛錢的模樣異??蓯廴堑盟揪湃滩蛔∧罅四笏尊浥吹哪橆a。
許鶴揚把琉璃珠握在手心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番,珠子晶瑩剔透的光似有吞噬人魂的魔力。
“阿九姐姐,這珠子實在是過于貴重,你還是留下來做嫁妝吧?!?
許鶴揚的碎發被風輕吹,少年郎紅似晚霞的臉龐惹人心動。
司九嗤的一聲笑了出來,故意與許鶴揚逗趣:“嫁妝?嫁與誰還料不定呢?!?
許鶴揚低下頭,眼睛澀澀的,心里五味陳雜。
以為司九不愿意嫁與他,手里捏著珠子半天沒有回話。
司九察覺到了許鶴揚的變化,很滿意的笑了起來,一抹桃紅暈染臉頰:“鶴揚,你可愿娶我?”
“心心念念。”
許鶴揚輕聲回應。
“那便說好了,你我拉勾為誓,定不許辜負對方,生生世世都得在一起。”
司九伸出纖白修長的手與許鶴揚拉了拉勾。
許鶴揚表情立刻陰轉晴天,能夠與司九長相廝守也是他的夙愿。
他難掩歡喜,像吃了甜蜜餞的小孩一般雀躍。
夜里,司九座在亭子里吃茶。
她有些擔憂明日的宴會。
方才,她帶著粥飯去未央宮尋劉驁。
侍衛攔住她道:“陛下去了乾清宮,恐是有要事處理。”
司九想了許久也沒有頭緒,哀愁的撐著頭嘆氣。
阿蘭看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司九,替她扶好歪了些的云肩。
柔聲安慰道:“姐姐,您別擔心陛下了。今兒個夜里冷,您早些回去休息吧?!?
司九便回了屋子。
近日天氣大好,似已有回溫之勢,屋內也不大冷。
司九忽然靈機一動,想到了一條妙計。
她裝作睡覺的樣子騙走了阿蘭。
施法隱身站在霖王身旁,又偷偷使用昏睡咒,潛入了霖王的夢境。
她變幻作先王的模樣詢問霖王,霖王嚇得跪在地上支支吾吾不敢言語,只是說盡力在輔佐太子只是差一絲時機。
司九問了一通問題便溜出了他的夢境。
第二日,皇城內外處處張燈結彩。
宮女內侍臉上都掛著愉悅的笑容,這樣一年一次的盛會他們早已期盼許久。
司九著粉渡白繡荷襦裙,玉白色大袖衫在一群嬪妃中如鶴立雞群,驚艷明麗。
卻惹得碧芳宮的娘娘一臉不悅,陰著臉對一旁的女子嘀咕:“這就是大名鼎鼎的司九,司美人。果真是傳聞不如一見啊,長著一張狐媚態的臉,怪不得引得皇上茶飯不思?!?
“姐姐小聲些,被人聽去了可不好?!?
一旁淡紫色襦裙的女子蹙著好看的眉,冷漠的看著與她搭話的女子,像是驅趕蚊蟲一般不耐煩。
那妃子倒也真是愚鈍,似是聽不懂女子的話似的,撇著嘴繼續說著一些醋味十足的話。
四周一些嘴巴碎的嬪妃也都湊了過來,說了個沒完沒了。
女子聽得頭疼,慢慢踱步走到司九身旁。
聲音清脆道:“姐姐可介意我不請自來?這周遭蚊蟲甚多,嗡嗡的叫個不停,吵得我耳朵疼?!?
語罷,聚成一堆的妃子們先是詫異的望著她,即而開始冷嘲熱諷。
司九明白了女子話里的暗喻,掩面笑道:“阿九不勝榮幸?!?
過了片刻,內侍帶著一群宮婢恭敬行禮后道:“各位娘娘,請吧。”
一行人便入了內殿。
殿內擺設皆華貴莊重。
百年名木為柱,雕刻著金色的盤龍,上好的白玉鋪造的地面閃耀著溫潤的光芒,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飛檐上鳳凰展翅欲飛,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墻板。
最為精絕的是宴會中央有一個酒池,芳香醉人。
劉驁著黑色金線刺繡龍袍,頭戴冕冠,身旁站的是丞相之女。
她著紅色繡鳳長鞠衣,容貌迤邐,一顰一笑都莊重至極。
司九細細看了覺得他們很是登對。
“今日華宴大家不必拘束,乘興而來也要盡興而歸。”
劉驁舉著酒杯一飲而盡。
眾賓客也都對杯歡呼,自在逍遙。
司九在人群中掃了一圈也沒有看到許鶴揚的身影,阿蘭也被內務府召去做了幫手。
司九百般無奈的撐著頭吃酒,一旁的女子在她耳邊刻意嬉鬧道:“阿九你聞聞好大一股醋味啊?!?
司九一時沒有聽出來她的意思,當真聞了聞四周。
又疑問道:“我怎么沒有聞到?莫不是我受了風寒了?”
女子忍不住嗤笑出來,繼續打趣:“姐姐的醋壇子怎么這么容易就打了,兄長與那皇后只是走走過場罷了,姐姐得沉得住氣,要冷靜?!?
司九明白了女子的話,知道她誤解了她,便輕笑道:“阿九沒有爭寵之心?!?
細細回味了一番,突然想起了。
女子竟然叫劉驁兄長,那么她難道是公主不成?
司九嘴里含著的酒被艱難的咽了下去:“你方才叫不想兄長,你難道是公主不成?”
女子急忙把手放在粉唇上輕聲噓了一聲,謹慎的望了望四周,賓客們笑聲不斷沒有人注意到她們。
她嘟著嘴心里暗暗惱怒自己的嘴笨,貼在司九耳畔輕聲:“我好不容易從母妃那里逃出來的,你一定要替我保密?!?
女子眨巴眨巴眼睛期盼的望著司九:“還有,我名喚九歌。”
司九想起了自己在青丘是也是如此。
常常帶著青鳥弟弟逃靈寶天尊的佛理科去山野玩耍便頗為感同身受。
她點了點頭,很是莊重:“放心,我一定會保密的。況且今日人多眼雜,應該是不會被發現的。我名叫司九,你喚我阿九就好?!?
九歌甜甜的應了一聲,對司九莫名多了幾分好感。
歌姬們步伐輕盈,揮著鮮艷的朱紅色披紗長襦裙,緩步走來。
珠寶玉石叮叮咚咚地響著,宛如一曲優美妙曼的樂曲。
舞女身形婀娜,眉眼俏麗,一水兒粉面桃腮,削肩細腰,貌美如花。
惹得臺下賓客矚目凝視,嘴里說著胡話兒。
許鶴揚在一旁看見了司九便趁著人雜走了過去。
此時,司九正拿著酒杯和九歌閑聊。
“阿九姐姐?!痹S鶴揚小聲的喚了一聲。
司九聞聲回過頭,臉頰似桃花微粉。
他仰起頭望著她,忽然生出了如果他也是神仙那該有多好的念頭。
司九記得子服上神說過,凡人的壽命如同朝花一般,美麗且短暫。
不過司九并不悲傷,她覺得總會有辦法和他生生世世在一起。
想到這兒,司九宛然一笑,聲音輕柔:“鶴揚?我方才在人群里望了一圈也未見你人影。便想著可能你得要晚些來。不過無妨,宴會快要開始了,我們一同去幕臺看看吧?!?
“也好,省得待會兒擠不進去了?!?
九歌與司九一同站了起來。
九歌似乎察覺到了許鶴揚疑問的目光,搶先一步回答:“我叫九歌,是阿九的婢女?!?
說完,又對司九眨了眨眼睛,三人便一同去了廳臺前。
四周接踵摩肩,賓客的目光都好奇的凝望著臺中央。
司九輕聲問九歌:“這里有何演出?”
“應當是幻術表演?!本鸥栎p聲回應。
司九恍然大悟,應了一聲便猜想著凡間幻術的樣子。
以前她在阿爹的一本《異聞錄》中看到過,這不過是化梨為梨樹結果的小把戲。
不過如此盛大的宴會應當不會如此。
九歌輕輕捏了捏司九的手腕,想著司九可能不知道詳情便為她解釋道:“這些幻術師大多來自西域,傳言精通異術,這是他們第一次來到京城表演,故而大家異常好奇?!?
“那為何今年要來京城呢?”許鶴揚呆萌的望著九歌問道。
九歌又好氣又好笑的看著他,些許是因為太熱的緣故臉頰微微泛紅。
嗓子澀澀支支吾吾道:“這個九歌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