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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縣官封城控病魔 和尚下山忙布施

  • 瀛洲散記
  • 季亮
  • 6791字
  • 2020-03-08 05:01:00

上回說到普陀縣城刮起一場針對孩童的疫病,如那四周潮水,洶涌撲來,避無可避,眾人左支右絀,終究有了一塊潰堤。第一位未曾救回的,就是三床病患,也是第一位重度肺炎患者。

那日,已經是八月二十,疫病發生的第二十二天。程光在ICU搶救一夜,終究因器官衰竭,未曾挽回男孩性命。隨著眾人蹣跚出來,程光面對那年輕夫婦,剛搖了搖頭,就聽見陣陣悲痛,從那年輕母親胸中、口中迸出,她丈夫重重摟抱著,兩人慢慢坐在椅上,又掙扎著起來,走進里面,只看見一具插滿管子的稚嫩身軀,不會再喊父親、母親了。

那病去男孩最先住院,病得也是最重,病危通知書也已下了好些次,原以為會如往常一般,眾位醫生可再將已經一腳邁進冥河的他,拽回陽間。可惜,這次沒有。兩人也曉得醫生竭盡全力,沒有怨怪醫院,只是簡單收拾病床后,先行回去了。

兩人如此鎮靜,愈發襯托程光等眾人沉痛心情。

上次縣官來后,由縣衙出面商請省城醫生支援,與前腳已到的老專家一起對癥施策,好些患者病情好轉許多,有些輕微的,都已出院。縣衙又按著省城兒科醫院專家要求,定下隔離政策,要求孩童假期不得外出,不得聚集,只為減少新病毒傳播。可惜孩童天性好動,父母認識不足,執行不夠嚴厲,依舊不斷有孩童感染住院。不過有病患漸漸出院,有人慢慢進來,醫院兩層病房,倒始終能保持床位空余。程光等眾人身軀早已疲憊不堪,只是看著那空余床位,一直有股能制服疫病的精神支撐,此時,隨著三號床孩童死去,卻如一口喪鐘,擺在眾人心間,再無一絲僥幸心理——變異后的甲流,是能使人致死的,如那漸漸緊繃鋼絲,只覺再有一絲外力就要崩斷。

而先于醫生倒下的,則是兩層護士。醫生可以由其他成人科室醫生替換,但兒科護士正如前面所說,輕易難尋。知曉護理是其一,能安撫病患則是關鍵。其他科室護士平日“冷若冰霜”,到了此處,有時連簡單輸液扎針,都惹得孩童哭聲一片——其他科室護士不慣給孩童細嫩手背扎針。所以胡護士長領著原先眾人,只能死命撐著。只是縣城護士,均是女子,年輕未曾婚配的倒還好說,有些已經結婚生子的,因身上接觸病毒,連家都不敢回,惹得家中牽掛,有些家中無人照料孩童的,更是怪話連連,后方難以保障到位。程光也曾聽聞,有幾個護士,被家中逼著辭職,勒令回家,不過多數還能記起入職做護士時所發誓言,將“忠貞職守”四字,落到了實處。不過最終能穩定下來,還是靠著醫院。

醫院也曉得“皇帝不差餓兵”,人心稍有浮動,就由院辦統籌,幫著穩定,同時更是不吝錢財,對于遠道而來各位專家,抽調而來、奮戰在一線的醫生,以及連軸轉的護士,一視同仁,均先按著每日五百兩銀錢之數補助,過后再許諾重重論功行賞,因此胡護士長也能“拋家棄子”,將眾多護士隱隱穩住,也算立了大功。

不過,雖然醫生、護士總體還算穩定,但終歸有“雜音”出現。這日中午,程光剛吃完午飯合衣躺下,就聽到外面有些吵鬧,又起來去瞧熱鬧,卻是三號病床家中請了幾個山上和尚前來超度。曹主任和胡護士長都在,阻攔著不讓眾人進去,怕引起騷亂。對面領頭的不是那對年輕夫婦,應該是孩子叔伯,叫囂著定要進去。說來也算普陀山下習俗,人死后亡靈停息之處,多會焚香禱告,抑或請和尚超度。可是如今病房內病毒橫行,成人雖不會感染發病,但卻會將牢牢束縛在病房內的新病毒帶出,四散傳播,危害極大。曹主任苦口婆心講些進去危害,他更怕里面依舊住著的,看見有人超度,感到有十二分害怕,引起那群孩童的哭聲一片。

那個叔伯,卻緊緊咬著“要超度亡靈,不然侄子變成怨靈,既入不了輪回,又去不得西天佛國,徘徊在人間,真真是孤苦伶仃”這句話。兩人牛唇不對馬嘴,各說各的,又各也說服不了誰,僵持在電梯口,那幾個和尚還要幫腔,說是他們自有佛光護體,一般病毒近不了他們身來。聽得此話,惹得程光在后一陣嗤笑,暗暗罵了聲:忒不要臉!

兩方爭執不下時候,院辦主任姍姍來遲,奉著院長旨意,說了個折中辦法:只請兩個和尚進去,但要穿上防護服;只許到ICU,不許到病房。雙方也算各退一步,都同意了。

那兩個和尚換了衣服,包裹得嚴嚴實實,一點都看不出和尚模樣,程光在后看著,只覺著“色厲內荏”四字,還不夠形容兩人,“貪生怕死”倒是更對——那兩個和尚不知道哪邊聽聞的,連護目鏡都要向他們討取帶上,從一身土黃換成潔白,只是不知內里,是否一如外表?

不過,在醫院外,那些和尚就沒有如此“待遇”了。如今縣城,和尚供不應求,生意好得不得了。那些已經生病住院的,要請和尚來祈福消災;那些沒有生病的,要許愿保佑安康;那些已經生病出院的,要去寺廟還愿;更多的,還是購些功德紙,請幾個老太在家中念經點紅點,連稻香小區里,好多老太都被征召了。李大媽雖然也眼饞銀子,但終究還是放下執念,安心在家照顧安安姑娘。安安姑娘已恢復了七八成,只是這七八成,只有那正常人五成左右,還需在家休養。

紛紛擾擾間,那普陀中心醫院有孩童去世消息,如一顆重型炸彈,在縣衙、學堂、家中不斷炸響。衛生司向縣衙和教育司發了報告,提了延遲各學校至十月開學,寒假再補上的建議,縣衙“留中不發”,只是各處都行動起來。兒童公園、安平商場兒童娛樂城等一批兒童游樂聚集場所,被縣衙關停,集中補課場所,也被封了,跨海大橋上小花大橋處和輪渡碼頭,也設立監測站——每位出島孩童,都需測量體溫。此次變異甲流感染后,最大體征就是發熱。在縣衙一聲令下,連各處島際交通,也設了監測站,人手卻是普陀人民醫院抽調承擔的。縣衙又加大求援力度,又有一批省城兒科醫院的精兵強將到了普陀——新來的縣官也向道府說了氣話,如若無人支援,那大橋等處監測站,擇日自行撤了,病毒傳播出去,概不負責。

程光在醫院本想“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治病再救人”,可還是逃不過“風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從偶然聽聞的護士閑談,不自覺想到如今普陀縣,猶如游戲中的斯坦索姆一般,被封印在了東瘟疫之地,而普陀中心醫院,則是長者廣場,暫時被最強大病毒所占據。游戲中的斯坦索姆原先如普陀山上寺廟一般,和平繁榮,但一夜之間感染亡靈瘟疫,變得生靈涂炭,無一人存活。縣城雖然不至于生靈涂炭,但隱約間,程光還是能看見有血光之災,蠢蠢欲動。

不過在八月三十,普陀中心醫院七八兩層,終于沒有新的病患收治進來,門診處,也沒有新的確診為甲流感染的孩童了。此時,距離首例疫病發生,已經過去三十二天了。當晚,一直不曾歸家的程光,向曹主任告假,想回家洗個澡。曹主任頂著黑眼圈,嘴角終于有了笑意,看著從英俊帥氣小生變成胡渣叢生大叔的程光,準了。

程光回家前,也未與安安招呼,進門后,她正就著榨菜喝粥,問起時,卻是李大媽終究抵擋不住高薪誘惑,跟隨眾人一并念經去了,去前,連老李伯也被帶了去。程光也懶得多問,洗完澡后就回屋睡下了。安安本來有一肚子話要與程光言語,但見其實在太累,曉得不便打擾,卻也咽下了。本來,她想說說,她病的差不多,該走了,她也想說說,近段時日縣城見聞,小區趣事,比如這李大媽為何又要去念經了?可惜,她只能繼續待在屋子里,一個人呆著。

第二日,程光被鬧鐘吵醒后,洗漱清理,恢復年輕模樣后,又出了門。離去前,他敲了安安房門,不管不顧直接進了房間,對著依舊在床上的安安,掏出錢包,將其中銀錢都取出放在床頭,說道:“不曉得老李伯他們都在忙,也不知道他們照顧是否周到,我近段時日也甚是忙碌,對你也不便照顧,這些錢財,煩請你自去超市買些吃喝的,自己照顧吧。如有不夠,也及時打我電話。”說完,就又出了門,自嘲剛才表現,似乎有幾分影視劇中常見的總裁派頭,不過一念之間,又被院中孩童吸引。不信鬼神,也不信菩薩的程光,心中暗暗祈禱:今日不要有新增病患。也不知他是向哪路神仙禱告的。

不過,不知是程光禱告有效,還是病魔失了爪牙,抑或是醫生道高一尺,今日,依舊未曾新增,到了晚間,數據也停留在了確診四百一十五例,治愈一百九十三例,住院二百二十人,死亡兩例。又有一個四歲男孩,與前個死去的,在一個興趣班學習,因感染太重,挽救不及。自從省城兒科醫院支援后,有了新的治療方子,未曾在有重度肺炎患者出現。晚飯時候,孫院長心情不錯,也來住院部視察,說了些再接再厲話語。曹主任也似乎看見光明未來,還跟程光說起,要讓他快些開始準備此次疫病報告,早些發表論文,也好為職稱評定,做些準備。

程光也知曉,之前曹主任私下也已與省城兒科醫院的醫生說起此次疫病過后發表的論文,兩方如何分配問題。那時候倒也說得清楚,普陀中心醫院寫新病毒傳播途徑、感染方式這塊,省城兒科醫院寫臨城診治這塊。不過這邊還要與省城人民醫院分潤,還需商討。程光不敢貪功,但也曉得曹主任將此事交予他,也算是高看一眼。

等到了疫病發生的第三十五天,連續三天未有新增。雖然按著省城人民醫院說法,這新病毒潛伏有八至十天,但新來的縣官坐不住,等不了這么長時日,又到醫院來了。第一次來時,新縣官果斷處置、彰顯風采,第二次途中來時,卻正直第二例死亡,新縣官柔聲細語安慰、斗志昂揚鼓勁,都給程光留下深刻印象。此次卻是新縣官第三次來,程光又見了意氣風發模樣的新縣官,指手畫腳一番指示,也不覺著厭惡。

新縣官離去前,對著眾人說道:“‘行百里者半九十’,值此艱難時刻,萬不可有松勁懈怠之意,普陀孩童安康,就拜托諸位了。”說完,就是對著眾人一個鞠躬,而后起身,又說道,“如若此次疫病得以控制,雨過天晴,縣衙再與諸位擺慶功酒!”孫院長帶頭鼓掌熱烈,衛生司邱司長也替眾人表態,必不負縣官所托!

當晚,等縣官走后,孫院長又如往常一般,召集眾人學習新縣官所講,布置如何完成新縣官所托。程光聽后,想著今晚抑或是過后幾天偷偷溜回家洗澡休息計劃,也是徹底泡湯了。院長在臺上下了最嚴命令:再奮斗一個禮拜,在新病毒完全消滅前,不得私自歸家!臺下一片哀嘆聲,在孫院長的下一句中,消逝大半。

“新修建的宿舍樓,按著此次疫病貢獻,優先分配!”

程光也曾聽聞宿舍樓,就建在城南靠海地塊,前段時日已經完工了,最近只是在綠化裝修。那處地勢荒涼,周邊也才剛剛開發,因此暫時也算不上好地方,不過房子卻是不錯,說是宿舍樓,卻是按著商品房來建造,最小也有一百來方。同時在那處,縣衙也有了規劃。新縣官見老縣城狹窄,要在宿舍樓周邊建造新縣城,醫院也預計于后年上半年,搬遷到左近。因此,眾人聽了,也不覺著院長所說是“望梅止渴”。

這邊醫院內部新病毒漸漸被消滅,外邊和尚們的生意,也是慢慢回落,其間,倒是有些意外風波,傳到程光耳中,其中人物,好些也是熟識的。

當是時,縣城家有孩童的,都在搜購功德紙,家中來不及念經點紅點的,又到處請人念經,因此平日里一些聚在一起念經的信佛老頭老太,也都漲了身價。有了需求,自然有了市場。稻香小區平日里牽頭念經的一位于老太,就天天聚攏一幫人念經,不承想,卻因錢財給少,鬧出矛盾。那些念經的老頭老太雖然潛心向佛,但畢竟也將此當做一門生意在做,曉得市場行情。于老太只肯出一百五十兩銀錢一天,雖然較之前一百兩一天漲了不少,可在外頭,早已經是二百五十兩一天了,還供不應求。因此第三日,那些老頭老太就吵翻了,于老太也忍痛漲到二百五十兩一天,有些繼續跟著念,有些則自立門戶了,分成了兩攤。說是兩攤,其實也就是那些同僚中,“土地征用工”李家一攤,其余一灘。那時候因為人手緊缺,老李伯和李大媽都被叫去湊數了,工錢是三百兩一天。

兩攤人馬競賽著提高功德紙產量,這些天都賺的缽滿盆盈,于老太作為召集人,也給眾人出到了三百兩一天的高價。當然,她依舊能有賺頭。有人會問,眾人為何明曉得召集眾人念經就可掙錢,為何還要呆呆受于老太剝削呢?倒有好些原因,最重要一條則是不管各處念經念出多少功德紙,最終都要拿回普陀山上寺廟,經過菩薩認證、有了官方印記后,方可出售。

不經過認證倒也直接可以出售,不過只能賣與寺廟,由寺廟另行設點出售。所以這功德產業,一般有兩條路徑,第一條則是自行在寺廟購得功德紙后,請人抑或自己念經,到寺廟經過認證后,直接在寺廟焚化,獻于普薩,不過那大都是自用的;第二條則是直接在寺廟購得已經念過經的功德紙。那些念過經的功德紙,少部是由寺廟組織和尚念經得來,大部則是如于老太一般,自行購得功德紙,組織信眾念完經后賣與寺廟。這些途徑,都需與寺廟打好關系,不然平白無故拿著功德紙上去,寺廟只說一句“信不過”,就一張都不收取。而民間信眾,又只信得過寺廟,從不私下收售功德紙。于老太在山上也算是有門路,說得上話的,因此才能做此生意。

本來,如若疫病繼續,民眾購買功德紙需求一路走高,自然相安無事,但隨著疫病消減,如于老太之流,想按著原先高價賣與寺廟,寺廟自然不收,并且較往前還要低些了——前來售賣功德紙的實在過多。寺廟不收,但念經老頭老太工錢還需照付,按著二十人一攤計算,一日就需當面付清六千兩銀錢,一日少說要虧四五千兩銀錢。短短數日,有些見機得早的,早就遣散眾人,大賺了一筆,有些如于老太看不清局面的,就虧得一塌糊涂。

這些召集人都是老頭老太,平日將此作為營生,召集眾人念些經文,賺口飯吃,此次虧得,實在太多,好些都折了養老本,就糾集起來,想討個公道。于老太她雖然虧了,但自有退休金,不曾傷了元氣,本不予摻和,但架不住眾人言語,都說她與山上寺廟熟識,要請她一并參詳,想個辦法,扭虧為盈。其間,眾人商議時也有人提議說要到寺廟去,請他們可憐可憐咱們這些老頭老太,照著原先高價收了,實在不行,稍微低些,讓他們能得個辛苦錢也行。

于老太卻是曉得此事難成,但終究抹不開臉面,與眾人跑到普陀山上,尋到承化寺。承化寺乃普濟寺一脈,掌管山上山下功德紙售賣一事。于老太等人一行,浩浩蕩蕩到了承化寺后,熟門熟路找著了寺中專司此事的沙彌禪定。按著山上叢林“衷正善禧禪,性明鑒崇祚”輩分,禪定雖然只是山上第三代弟子,也且年輕,但因著是正信大和尚傳承,所以掌管偌大生意。進了禪房,十來人七嘴八舌,最后還是推舉于老太說了來意:“禪定和尚,煩請山上菩薩大發慈悲,再將這些功德紙請回去吧。”山上寺廟,對于買賣兩字,實在厭惡,一般都用請字代替,如那買香,只能說請香。

禪定聽后,倒也不惱,只是口呼佛號,只說按著市價來即可,都會請回來的。這市價,早已跌到最高峰時的三成,若是按此來,血本無歸還好,就怕要背上一屁股債。眾人聽后,也都急了,于老太倒還鎮靜,繼續說道:“禪定和尚,這些功德紙,都是我等請各位信眾更衣焚香、潛心修行得來,實在不易。”

還未等于老太說完,禪定就打斷說道:“于老太,你與我師傅相熟多日,貧僧也不多言語,那些功德紙在如今市價上,再漲三成,過多就沒了。”說完看著眾人,于老太也覺著禪定所言,已是公道,但按著這個價錢,依舊要虧,只是有些手上功德紙少的,跟于老太一般,想著把原先掙得拿出來,也算平平過,以后也好留幾分香火情面,打起退堂鼓來。

但其中又有幾人,卻是不肯。原先以為功德紙生意會愈加好,所以不僅組織周邊信眾自行念經,又從其他人手中收了一些,如那小區“土地征用工”李家那攤,與承化寺、禪定往日沒有往來,因此只能賣與大的幾個召集人,這些人此時手上一大堆功德紙,又不能自行販賣,與一堆廢紙無異,眼看著心血白費,因此與禪定吵鬧起來。

近些日,禪定掌管此處生意,連日謀劃,實在繁忙,又且山上僧眾盯著他位置的,可不僅僅是一兩人。原先他也不急,只是他這一脈,正信大和尚已經西去,漸漸有人走茶涼之感,師公慧通和尚遠在首都,又鞭長莫及,師傅雖然是普濟寺八大執事之一的監院,可是那處也是有油水地方,盯著他師傅位置的,比他只多不少,因此也是自顧不暇。所以,禪定他只有多多會寺廟、為協會賺取銀錢,方能在此位上穩如泰山。因此他原先還看著幾分僧面,如今被那幾人惱了,只說道:“再在此胡言亂語,剛才所言三成,也一并沒了。過后也不用送來。”

眾人聽了,忙著那幾人勸住,于老太領頭向禪定道謝告辭后,急匆匆交割功德紙后就回了。不過出了禪房,早有一堆“同行”圍在外處,大肆嘲笑,有說“不識時務”,有說“見錢眼開”,更有說“不重菩薩”的,不一而足。眾人雖生長在佛國腳下,但落腳下石,人性本惡,在此時倒也演繹的淋漓精致。禪定見眾人走后,也吩咐沙彌,快快將近些日收攏的功德紙,送去山下各處小寺,趁著價格還在高位,再多掙幾分銀錢,為年底數據,多增添幾分光彩。山下有些寺廟,也算是定點分銷處了。

一場疫病,山上寺廟超度的超度,賣紙的賣紙,募捐的募捐,算是一場狂歡,但那被禪定打發的幾人,到了山下,自覺不甘,未曾將功德紙均賣與寺廟,后來靠著省城幾處小廟名聲,鍍了一層金后,又拿回普陀自行售賣,卻為這壟斷市場,引入了一條惡龍,引起一場價格大戰,宗教大戰,攪得天翻地覆,此是后話。

普陀山上下紛紛擾擾,醫院倒漸漸安定下來,自那天孫院長講了再奮戰一禮拜后,程光就未曾離院,幸好其間病患也未曾新增,住院的二百二十人,在七日內陸續出院一百五十余人。眾人心中,這新病毒引發的疫病,也算是控制住了,也慢慢松懈,將心思引到了論功行賞。縣衙和孫院長要如何論功行賞,請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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