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曼曼閉上眼睛許愿，手在胸前合攏，平直的肩膀拉出好看的線條。

吹蠟燭。

周章開了屋里的燈。

“來吧，小壽星切蛋糕了?！敝苷逻f過蛋糕刀，兩人一人切了一塊，就著綜藝吃著蛋糕。

從剛剛散步回來費曼曼就發(fā)現(xiàn)周章一直心不在焉，有時候說話要說兩次他才能聽見，回答得也磕磕巴巴。

“龍龍，你沒事吧？”費曼曼問。

“我很好，我沒事，怎么了？”周章回答。

“哦，沒事就好，我以為你哪不舒服?！?

嗯，我是不舒服，在這樣一個祥和的夜晚跟我女朋友共處一室……誒，不對啊，我應(yīng)該挺開心的啊，對，我很開心。周章在心里嘀咕，還不小心把最后幾個字說了出來。

“對，我很開心?！敝苷抡f。

“?。俊辟M曼曼被他這沒頭沒腦的開心整愣了，接著她笑了笑。

“龍哥，”費曼曼說，“你看過《詩經(jīng)》嗎？”

“看過，怎么了？”

“里面有一篇《摽有梅》，你看過嗎？”

“沒什么印象了，我就知道《關(guān)雎》?！?

“那你查查?！辟M曼曼喝了口水，笑著看周章。

周章拿出手機，在搜索欄里查著：

“摽有梅，

其實七兮。

求我庶士，

迨其吉兮。

摽有梅，

其實三兮。

求我庶士，

迨其今兮。

摽有梅，

頃筐塈之。

求我庶士，

迨其謂之?！?

周章看著手機里的《摽有梅》和注釋，大腦磕磕絆絆，好像反應(yīng)過來是什么意思，但又不太敢相信；他看見費曼曼擦完了頭發(fā)，把浴巾掛去了陽臺，他看見費曼曼上了樓，轉(zhuǎn)去了書房；但是他的眼睛還是在手機上，并沒離開。

周章收起了手機走上樓，進了書房。

書房里開了盞黃燈，費曼曼正坐在飄窗上往外看著。書房的桌上放了一瓶打開的威士忌，兩個酒杯。

“曼曼，”周章一開口，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有點啞，他清了清嗓子，“在看什么？”

“沒看什么，隨便看看，放空呢?！辟M曼曼指了指書桌，“喝嗎？田甜拿來的，據(jù)說還不錯。”

周章點了點頭，費曼曼下了飄窗，光腳走在地毯上。她走到桌邊，拿起威士忌給自己和周章都倒了酒。從周章進書房，他的眼睛就一直跟著費曼曼的行動轉(zhuǎn)，半刻都沒離開。

“你看什么呢？”費曼曼笑了一下，把杯子往周章杯子上一磕，“祝賀我們都去到了自己想去的學(xué)校?！?

“嗯，生日快樂。”

“知道我許的什么愿嗎？”

“什么？”

“希望從今天起，不要再長個了。”

聽到這句話，周章的動作頓住了，他把兩個人空了的杯子放在書桌上，伸手把費曼曼攬過來，吻上了那雙笑著的眼睛。

周章一手摟著費曼曼的背，一手抄向?qū)Ψ较潱奄M曼曼打橫抱了起來。

他把手掌附上費曼曼的手，溫柔地摩挲著十指相扣。

費曼曼躺在周章臂彎里，隱隱的醉酒感覺此刻都襲了上來。

“還疼嗎寶貝？”周章親了親費曼曼的頭頂，問道。

費曼曼沒說話，只是搖了搖頭，然后又在周章的手臂上親了一下。

“那你歇一會兒，我去把床單洗了，好不好？”周章有些心疼地問，“想不想喝水？”

“沒事，我自己下樓倒吧，想喝飲料?！辟M曼曼說。

周章把床單換好，又把準(zhǔn)備洗的床單放到洗衣機。

費曼曼還是有點痛，走路也有點別扭，但好歹能走。等到下樓梯的時候，她腿一軟，差點摔了下去，嚇得她輕喊了一聲。

“怎么了怎么了？”周章沖過來。

“沒事，剛剛準(zhǔn)備下樓梯，發(fā)現(xiàn)腿有點軟?！辟M曼曼扶著樓梯扶手，“剛剛平地上走就是有點不舒服，怎么下樓梯腿這么軟。”說著慢慢往下挪。

周章腦子里又回想起剛剛的一幕幕，頓時有點耳根發(fā)燒，不過也顧不上了，他怕費曼曼再摔跤，趕忙又把費曼曼抱起來，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下了樓梯，把她放在了沙發(fā)上。

“你別動了，我去給你拿喝的?！敝苷罗D(zhuǎn)身進了廚房，開冰箱，拿飲料，還把冰涼的飲料放在臉上捂了好一會兒。借著這一系列的動作拋開腦中雜念，試圖平息體內(nèi)的躁動。

費曼曼規(guī)規(guī)矩矩坐在沙發(fā)上，也不盤腿了。她漫無目的地調(diào)著臺，最后挑了個暑期必放的劇，然后拿起桌上的手機刷著。

“給，喝點可樂吧。”周章坐過來，打開可樂，遞到了費曼曼手上，“有哪里不舒服嗎？”

“這可樂怎么又是常溫的??？我聽你是從冰箱拿的呀？”費曼曼喝了一口，有點嫌棄。

“不能喝涼的！”周章一字一句地強調(diào)，然后又說：“問你話還沒回答我呢！”

“沒有，沒有什么不舒服的?！辟M曼曼像是選擇性忽略了身體傳來的痛，不知是安慰還是什么，對周章說：“我感覺影視和文學(xué)作品里說的那種第一次完事下不了床的和人事不省的，簡直是把這種事妖魔化了。”

她沒辦法，只能在周章的堅持下一口口地喝著溫吞吞的可樂。

“不過，這個可樂你喝了沒？真的很奇怪?！辟M曼曼說著把可樂遞過給周章，“不信你嘗嘗，我覺得煮那個什么生姜可樂，治感冒那個，可能還好喝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