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章傻笑了一會,把鞋子擺好,走到沙發邊坐了下來。
廚房傳來聲音:“龍龍你要是無聊就把電視打開,遙控器在下邊抽屜。”周章剛要應聲,費曼曼又說:“茶幾上有曲奇什么的,你要是餓了就先吃點?!?
嗯,有種老婆說——老公我先弄飯,你餓了的話自己先吃點東西墊墊,飯馬上就好——的感覺。
“好。”思緒轉了一大圈,周章才說。
“龍哥來幫忙!”費曼曼說。
“來了!”
周章進到廚房,費曼曼指了指一套洗好的功夫茶具,“把這個拿出去吧,我爸的,我給你泡茶?!?
周章顛顛地拿了茶具出去,費曼曼跟著也出來了,端著熱水和一小盤水果。
“來來來……”費曼曼剛想盤腿坐沙發上,才發現自己今天穿的是裙子,坐姿要注意,于是又說:“我先換個家居服哈,這套不方便。”
“嗯?!敝苷抡f。
費曼曼很快換了一套寬松舒適的家居服出來,白半袖灰短褲,是她一貫干凈清爽的風格。按說家居服誰穿都一樣,沒型沒款的,但周章還是覺得養眼,十分養眼。
費曼曼走過來,在沙發上坐下,“來吧,我幫你泡茶。我爸經常出差,看著人家廣東的功夫茶覺得特別喜歡,就買了一套茶具回來,也把我教會了,讓我給他泡茶?!?
她拉開抽屜,拿出茶,“我嚴重懷疑他就是忽悠我給他泡茶。哈哈哈哈……這個是小青柑,普洱的一種,我最近喝這個喝的比較多,你試試能不能喝得慣。”
“我喝茶喝得比較少,”周章說,“不過我看你好像挺懂的。”
“也不懂,瞎喝。不過喝茶確實對身體比較好,比喝酒好?!?
“那倒是,你還醉嗎?還暈不暈?”周章問。
“沒事了?!?
費曼曼拿出曲奇打開,遞給周章,“你剛剛吃飽沒?我看你沒吃什么,餓不餓?”
“還好,其實剛才也吃了挺多的,不過這會兒真有點餓了。”
“要不吃點東西?”費曼曼問。
“不用不用,墊墊就行了,吃太飽睡覺不舒服?!?
“也是?!?
費曼曼洗了一遍茶,又燙了兩個杯子,然后給自己和周章倒了茶。
“嘗嘗?!彼f。
周章端起來,聞著有股很香的陳皮味,入口微苦,細品回味還有點清甜,他很喜歡?!班牛ο愕?,配曲奇正好?!?
“喜歡就好,那你多吃幾塊?!辟M曼曼說著,又給周章倒了茶。
兩個人就這樣吃著曲奇喝著茶,偶爾叼塊水果,吹著空調,電視里放的什么也不在意,反正挺開心,一片祥和。
周章放在茶幾上的手機震了,來電顯示“媽?!?
“喂,媽?!敝苷陆悠饋?。
“大龍,幾點回?”周媽媽在那邊問。
“一會就回來了,剛吃完飯?!敝苷掠悬c心虛。
“好,不著急,回來注意安全啊。”周媽媽說完就掛了電話。
“阿姨催你回家呢?”費曼曼問。
“嗯,問我幾點回去?!敝苷乱惶ь^,十點多了,也差不多該回去了。
“要不你先回去吧,別太晚了阿姨該擔心了?!?
“行吧,你自己行嗎?”周章問,也不知道他在問什么行不行。
“沒事,又不是第一次了,我很多時候是放養的,放心吧!”費曼曼拍了拍周章的手,然后就著盤腿的姿勢靠向了沙發靠背。
周章立刻反手握住了拍著自己的那只手,接著他翻身過去一只手撐著沙發,湊過去吻住了費曼曼。他另一只拉著費曼曼的手,現在正在對方的腰上。
費曼曼不知道這個人怎么說著說著話就這樣了,但還是情不自禁地閉了眼。
酒勁兒已經散了,但頭暈的感覺好像還在,不知道是酒太上頭,還是現在有點缺氧。
這個吻有點侵略的繾綣,或者可以說像是在宣示主權,可能是受了今天大街上的人的目光的刺激,周章有點急于確認面前的人是屬于自己的。
他現在兩只手都在對方腰背上,把懷里的人緊緊壓向自己懷里,吻得既深入又深情。
兩個人糾纏許久才慢慢分開。由于閉眼太久,客廳燈光又太亮,費曼曼睜眼的時候被晃了一下,趕緊瞇了瞇眼。
周章的手在費曼曼臉上輕輕地摩挲,沒忍住又親了親費曼曼泛著水光還有點微腫的嘴唇。
“我得走了,”周章勉強壓抑著身體里越來越煥發勃勃生機往上長的那棵小樹苗,說:“再不走就不想走了。”
“嗯,好?!辟M曼曼頓了一下說。
周章站起來,費曼曼拉了拉他的手,“我送你。”
兩個人拉著手走到門口,周章換好鞋,又回頭親了親費曼曼的額頭,才出了門。
一路上夜風拂過周章的臉,那種蓬勃向上的感覺已經徹底散在了夏日的風里,舒適的溫度,暖暖的風,周章心情大好。
回到家一開門,爸媽兩個人都坐在沙發上,電視里放著什么節目,但兩個人沒看,目光都落在剛回來的兒子身上。
周章往自己身上打量了一圈,又搓了搓臉,“爸,媽,怎么了?”
“過來,兒子?!敝軏寢屌牧伺纳嘲l。
周章換好鞋進來,坐在媽媽旁邊。
“從哪回來的?”周媽媽面帶微笑,但這個微笑落在周章眼里卻不怎么慈祥,甚至有點危險的氣息。
說好的好小伙呢?別慫啊!周章給自己鼓勁兒。
“同學聚會啊!剛在電話里不是說了嗎?”
“真的?”那個微笑又來了。
其實如果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仔細看,那并不是審視或者窺探的微笑,而是摻雜了四分慈愛六分八卦的微笑。
“啊?!敝苷抡f完拿起遙控器準備隨便換臺,總之干點什么,分散下緊張的注意力。
周章沒什么目的地調了一會兒臺,精神也松泛了一些,這時候周媽媽突然問:“曼曼考得怎么樣?”
“正常發揮,她學習本來……就……好……”周章注意力轉移得過于徹底,以至于一疏忽就上了套。
“媽……”
“哎,怎么了兒子?”周媽媽笑了笑,摸著她兒子的狗頭。
周爸爸在旁邊作為一個擺件,也不由得佩服自己老婆刺探情報的能力,在心里高高地豎起了大拇指。
“你們……”周章發現自己雖然已經成年而且可以說是準大學生了,可是跟父母討論這種問題他還是有點怯,或者說不習慣。
“嗯,知道。”周媽媽直擊命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