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里漸漸有了熱氣,夏天快來了。
教室還剩下2/3的人,顯得空出來不少。
趙成文:“大龍,下午體育課打球啊,我需要松松筋骨。”
周章:“行啊,皮子緊了,得松松。”
“滾滾滾。”
旁邊的易文聽到,也搭腔說要一起打。
“還沒看過你打球呢,”趙成文說。
“嗯,得練琴,怕手受傷所以打得少。”
下午第一節課,一般都很好睡。飯氣攻心加上中午的大太陽,班里一堆人都在釣魚。偏這節還是歷史老師的課。
這位老師是一位杰出的教育工作者,講課十分有水平,但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她講課或者說話的頻率是基本不會產生什么大幅度波動的,換句話說就是一個調。在這個陽光明媚又腦供血不足的下午,就讓人格外的犯困。
就算不犯困的,腦子也容易信馬由韁。
那天晚上就算喝多了,但是也沒有斷片。易文當時是處在一個很微妙的狀態里:知道自己在干嘛,但是不想去控制,而且會想要把自己一直想做的事或想說的話做出來、說出來。
其實那天回到家之后,易文就慢慢的清醒了。他記得自己之前都干了什么,但他不知道佳音還記不記得,而且這種事也不好開口問,在心里想想也就罷了,一開口就顯得矯情又尷尬,尤其他還是個老爺們。
管它的!
易文秉承著他一貫的也不知是灑脫還是二百五的勁頭兒,奔著籃球場就去了。
這場球打得撒歡兒一樣的,班里一半的男生都參與了進來。
藝術班相對于其他平行班而言,本身就帶著一股子神秘感;而且又是在這樣的重點中學,少不得在這么大規模的集體活動下被圍觀。
然而圍觀的也大多是情竇初開的少女們。
有從旁邊拉幫結伙一圈一圈的裝路過,順便偷偷瞄一眼的,也有干脆明目張膽就坐在旁邊的看臺來看的。其他人不知道是什么感覺,反正雞哥是跟孔雀開屏一樣,打球不好好打球,時不時要吼上兩聲以彰顯男性風范。
一場下來,大伙都汗流浹背,酣暢淋漓。
正當這休息的當口,一個女生拿著水,走一步看三看地朝著一堆男生過來了。一開始眾人還以為是路過,但是后來發現這女生的路線雖然搖擺不定,但是目標確實很明確的——東北流川楓。
文子看了看周章,周章臉都綠了,不為別的,就為他本已是名草有主,而且這個主還就在旁邊看著。
女生嬌怯怯地說:“學長,辛苦了,喝水。”
周章本想拒絕,可話到嘴邊還沒說出來,一只手就從后面搭著他肩膀摟了過來,態度親昵,動作熟練。要不是那大手,他簡直要懷疑是費曼曼突然長高到了一米九。
只見易文對那女生說:“妹妹,這水呢,你就自己留著吧,你周章學長名花有主了。”
周章還沒喘勻的氣差點卡在嗓子眼里沒出來,什么叫名花有主?你這樣很容易讓別人誤會我們搞基的好嗎?
見著小姑娘臉上七色光閃了一陣,轉身跑了,周章一胳膊肘懟在易文肚子上:“你放什么屁?我不是死給。”
易文聞言憋了半天,最后沒憋住:“哈哈哈哈哈……寶貝你別怕,我對你沒興趣。”說著又看向費曼曼:“哎,來,曼曼,把你們家校草管好,我給你解圍了啊,你倆欠我個人情。”
費曼曼看著這個從天而降的大人情,頓時哭笑不得。
周章笑了笑,走過來費曼曼旁邊坐下。“我不認識那人。”
“哎呀,我知道,這有什么好解釋的,我又不是你,飛醋王。”費曼曼說。
周章先是差點被“給”化,然后又被舊事重提“飛醋”化,一時臉上十分精彩,女媧補天的七彩石跟他此時的臉色相比,都要自愧不如。
費曼曼笑著遞上紙巾:“好啦,逗你的。快擦擦汗吧!”周章剛剛接過紙巾準備擦汗,費曼曼又拿起水,慢悠悠地補了句:“學長要喝水嗎?辛苦啦!”
這日子簡直沒法過了。
出了一身汗,整個人都覺得舒爽了不少,春困也困不住這幫少年。
這天的晚自習前,易文鬼鬼祟祟的繞到費曼曼旁邊,把費曼曼叫出去。
“干嘛?神神秘秘的。”費曼曼問。
“那個,”易文少見的沒有繃著那張討債臉,“求你點事。”
“有事說唄,你抓耳撓腮的干嘛?孫猴子啊!”
“就是你,那個,你,能不能幫我問一下,問一下佳音,那天晚上的事,她,還記不記得,記得多少。”易文繼續抓耳撓腮,“行嗎?”
費曼曼看著面前這個大猩猩一樣的人,頓時覺得現在不逗逗他,簡直就是送上門的買賣,誰不做誰缺心眼兒。
“為什么?”費曼曼不緊不慢地看了看易文,“記不記得有什么的?”
看對方沒說話,她壓低了聲音又補上一刀:“你是不是心虛,是不是喜歡我們家佳音?”
此話一出,易文頓時上下顛倒,猴臉頓時變成了猴屁股。
“姐姐,你饒了我,千萬別說。”
費曼曼樂得看見這個頑石這副表情,說:“你承認,我就答應你。”
“昂……那個,是!哎呀,是,行了吧。你可千萬替我保守秘密啊!”
“好,成交。”
說完也不等易文反應過來,轉身就進了教室。坐下之前還很有內容的看了看田甜,田甜從她的眼中解讀出了一切該解讀的內容,了然的點了點頭。一雙隱藏在良善面容下的大眼睛霎時放出了八卦又興奮的光。
眨眼就快到五一,國家法定假日,學校這時不管重點非重點,都難得的統一,把假期的日子放的夠夠的,不得提前補課。
田甜正問著佳音一道題,她們又像平時多數時間一樣,三個人擠在兩張凳子上。不過女生就是愛這樣,干什么都愛成幫結對,坐著要挨著,上廁所也得拉著手一起去。
題講完了,田甜突然沒由頭地說:“五一打算去哪?要不要出去瀟灑一下?”
費曼曼聽了眼睛都亮了:“什么瀟灑?去哪?跟誰?”
他們這些人雖然學習上絲毫不落份兒,但這個年紀,也不是不愛玩的,只不過平時十分懂得克制。
佳音:“可以啊,抽一天唄,其他時間得學習、練琴。”
費曼曼:“有什么想法?去哪?”
“釣魚去嗎?”劉凱在背后幽靈一樣悠悠得說道。
“我靠,你是鬼嗎?想嚇死誰!”劉凱這一聲得到了三個女生的注意,他貌似還挺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