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繁華轉身回房,蜷縮在床上。
張阿姨將飯菜端上樓的時候,看到寧繁華的身體蜷縮成一團,不停的發抖,摸了摸她的額頭,慌張的下樓找了藥。
寧繁華醒來的時候已是凌晨兩點半,身體不適的感覺已然消退,但一天沒吃飯的她是真的餓了。
在肚子的再三抗議下,寧繁華決定下樓找點兒吃的。
寧繁華看到廚房里的粥還處于保溫狀態,心里一暖,這么多年,還好有張姨在身邊……
盛好了粥,寧繁華正要喝的時候,注意到客廳的燈亮了,一個身影出現在廚房門口,著實嚇了她一跳。
許奕塵一米八的大高個兒,盡管經常健身,但身上卻看不出健身后應有的線條的骨感,或許是臉上依然有些嬰兒肥的原因吧,寧繁華總覺得他身上有一種肉嘟嘟的喜感。
“現在知道餓了?”
“嗯。”寧繁華瞪了他一眼,繼續喝粥。
“叔叔晚上回來過。”
“嗯。”
“真決定了?”
“嗯。”
寧繁華快速的喝完粥,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突然不說話的許奕塵,“怎么,舍不得我啊?”
許奕塵抬頭,正好迎上她那雙略帶調皮的眼睛,笑了笑說,“巴不得你快點走。”
將碗筷放下,寧繁華沒再理會許奕塵,徑直朝樓上走去,許奕塵則窩在客廳的沙發打游戲。
半個小時之后,許奕塵收到寧繁華發的微信,“上來。”
許奕塵笑了笑,回了句,“睡著了。”
“我房間里有酒,把酒言歡,為我踐個行唄。”
一分鐘后,門口響起輕輕的敲門聲。
“門沒鎖。”
許奕塵推門進去看到寧繁華正要打開一罐啤酒,他快速上前搶過她手中的酒。
或許是沒有想到他的舉動吧,寧繁華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看著他,“你干嘛?”
“大半夜的讓一個男士在你房間里喝酒,你是真不怕我酒后……嗯?”
寧繁華噗的一聲忍不住笑了出來,“你別鬧了,你又不是第一次在我房間喝酒。”
許奕塵把酒重新放到廚子里,“那不一樣。”
“什么?”
“我怕我會忍不住趁人之危。”
寧繁華故意靠近他,剛想說你會嗎?突然看到許奕塵嘴角的淤青,“跟人打架了?”
“嗯。”
寧繁華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一向溫文爾雅的許奕塵竟然跟人打架了?突然想到什么,她緊張的問,“誰贏了?”
“你希望誰贏?”許奕塵的嘴角始終掛著微笑。
寧繁華推開他,坐到床上,眼淚突然就掉了下來。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哭,是為他還是他?
許奕塵嘆了口氣,走過去,坐到她身邊,“要不要借你個肩膀靠靠?”
寧繁華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你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
“什么?”
“你希望誰贏?”
“都輸了才好!”
許奕塵淡淡的笑了笑,“不管以前誰輸誰贏,以后,贏的會是我。”
寧繁華懶得跟他咬文嚼字,也懶得理會他今天一再奇怪的言論,往后一仰,躺在床上。
想到自己就要離開生活了這么多年的城市,孤身一人前往那個陌生的國度,盡管一向堅強,但心里,還是難免落寞。
12歲的時候,寧鎮江生意做大,搬來了A市的這個別墅區,她失去了所有的兒時的玩伴。
一向比較慢熱的她變得不愛說話,還好有一個胖嘟嘟的男孩兒闖進了她的生活。
那時候的許奕塵,真的是……胖的可愛。
他就住在她家隔壁,兩個人又在同一個學校上學,只不過許奕塵大她一屆。
兩個人一起上下學的時光成了那段時間寧繁華記憶中最溫暖的部分,他就像一個大哥哥,總能在她遇到麻煩的時候第一個跑來幫她。
再后來,寧繁華結識了林琳,她才慢慢的真正融入了這個本來陌生的地方。
如今這個地方已經變成了她最為熟悉的地方了,而她,又不得不離開了。
“最近有跟林琳聯系過嗎?”寧繁華問。
“沒,不過聽說她后來去了英國。”
“嗯……”寧繁華突然又坐起來,自然的挽著他的手臂,討好的說,“要不,你也去深造深造?”
“不去。”
“聽說有不少美女哦~”
許奕塵故作思考,“考慮一下吧。”
“重色輕友。”
“……”也不知道是誰重色輕友…
“許奕塵。”
“嗯?”
“你有沒有什么特別不開心的事兒?”
“干嘛?”
“說出來讓我高興高興唄~”
許奕塵沉默了一下,“老爺子把我所有銀行卡都給沒收了。”
“哈!真的?”寧繁華饒有興趣的問。
“嗯。”
“你也有今天?哈哈,為什么啊?”
“我把工作辭了。”
“什么?!”寧繁華不敢相信的看著他,把工作辭了,豈不就是辭去了許氏集團未來董事長的職位?
“你有病啊?為什么啊?”寧繁華不解的問。
“不為什么,本來也不喜歡。”
“切,你這種論調出去會被群毆的。”
寧繁華一直都知道,許奕塵并不喜歡商場上的爾虞我詐,盡管他自進入許氏集團以來一直都做的不差。
他總說討厭其中的虛虛假假,阿諛奉承,大學的時候,父母讓他讀金融,但他偏偏選擇了學醫。
如若不是因為父親在他畢業時突然病危,他不得不辭去本已簽好的合同,那他現在一定已經是一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了。
不過現在許奕塵的弟弟許奕澤已經畢業一年了,父親的身體已經穩定,他也該去追求自己的夢想了。
“真的要去追求白衣天使的夢想?”
“嗯。”
“你都三年沒碰過跟醫學沾邊兒的東西了,大學的那點兒東西,怕是早忘了吧……”寧繁華試探性的問。
畢竟從頭開始,不是所有人都有這樣的能力和勇氣的。
許奕塵給了他一個白眼兒,“你以為都跟你似的?”
“別鬧,你三年的醫學職業空白,沒有哪家醫院敢要的吧?”
許奕塵沒有否認,認真的點了點頭。
盡管他自己知道,這三年自己其實并沒有放棄過,只要一有時間,他還是會學習相關的知識,甚至是偶爾跟大學時期的教授做一些臨床試驗,但……表面來看,他確實有三年的空白。
許奕塵看著躺在床上刷微博的寧繁華,突然認真的問,“如果,我下定決心重新開始,你會支持還是會勸我放棄?”
寧繁華放下手機,想了一下,隨即一笑,“支持唄!”
誰讓他們是鐵哥們兒呢,關鍵時刻還是要挺一下的,不是嗎?況且,她知道,只要他想,他一定有能力做好。
許奕塵的嘴角上揚,在他從寧繁華身上收回視線的時候無意中瞥見寧繁華手機頁面,笑容有那么一刻停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