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小姐好奇地問:“小月,你家先生是個什么樣的人呢?”
小月立馬眼睛里閃出無數的小星星,停下腳步頓時口若懸河了起來:“我家先生,人特別好,對人特別友善,家中的下人一提起先生,無不是豎起大姆指的。只要認識先生的,一見面,先生都會主動打招呼。幫了先生忙的,先生總是馬上就打賞,從不小氣。今早先生還幫了一個賣冰糖葫蘆的,賣冰糖葫蘆的沒錢給老娘治病,先生聽到后馬上就給了一個銀錠子,賣冰糖葫蘆的又是嗑頭又是謝恩的,先生還教了他一個法子,讓他們更容易賣掉冰糖葫蘆呢?”
小蓮明顯就是不信,于是疑疑道:“你就吹吧!你家先生這么神?還會賣冰糖葫蘆?少給你家主子臉上貼金了,哪家的丫環會說自己家主子不好的?至少我可從來沒聽說過丫環敢說主子壞話的!”
“當然了,我家先生無所不能,先生還會唱歌,還會講故事,還會做才子扇等等,好多好多呢!你看我身上穿的、用的,都是先生給我買的。先生還教我識字呢!”小月越說越起勁,頓時驕傲了起來。
不說還好,這一說兩人都傻眼了,小月身上的衣服和首飾,從頭到腳,哪個不是上品綢緞,上品金釵,上品玉鐲。再反觀自己,小蓮自認為是蔡府最上等的丫環了,跟小月一比,真是天差地別啊!貨比貨,該丟,人比人,氣死人!她都嚴重懷疑小月是個大小姐了,而不是丫環!要么他家先生腦袋有問題,一個丫環也用這么好的東西。小姐看完小月,臉色頓時也不好看了,我是堂堂蔡府的大小姐居然和一個丫環穿著一樣,要不是對自己的妝容還有那么一點信心,可能就立馬轉身走人了。
而這時小月又從身上拿出三串冰糖葫蘆來,說道:“二位姐姐,你們看,這就是今早先生給小月買的冰糖葫蘆!”
然后順手分給她們,然后又沒心沒肺地說:“二位姐姐,小月還不知道你們的名字呢?”
小蓮一把搶過冰糖葫蘆,陰陽怪氣地說:“我叫小蓮,這是我家小姐,蔡琰蔡文姬是也!”
“哦!前幾天先生還跟我提過,說蔡家小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是世間少有的奇女子!可惜啊?”小月邊吃著冰糖葫蘆邊脫口而出。
蔡琰一聽,被人夸了,哪個會不高興呢?但小月這話鋒一轉,原本還有點飄飄然的,這可惜讓她很是介懷,于是便問:“可惜什么?”
小月吞了個冰糖葫蘆,悠悠地說:“我家先生說蔡家小姐品行得體,言行端莊,是一位絕世佳偶,將來的成就定然不凡。然而嫁誰不好?偏偏嫁給了個短命郎,如果剛過門沒多久衛少爺就駕鶴西去的話,那蔡小姐還會給安上一個克夫的罪名,就連蔡老爺也給安上一個克妻之名!可惜啊?”
說完,小月拿出了佳人扇,扇了起來。蔡琰又是一驚,這丫環說話看似不經大腦,但手里的東西真是新奇啊!她們吃驚的看著這丫頭,就像看著多啦A夢似的,心想著不知道下次她又變個什么東西出來。
小蓮明顯有點不服氣了,雙手插在腰間,不悅道:“你家先生怎么知道我家姑爺不長命?說不定是你家先生看上了我家小姐,故意這樣說的,好讓我家小姐嫁你家先生!是不是?身為士子,都是品德高尚之人,讀著圣賢之書者,怎會出此狂言?”
“你血口噴人,我家先生才不是你說的那種人!”小月馬上生氣地回應道。
蔡琰細細想了想,覺得小蓮分析得有點道理,對自己評價這么高,又對自己未來丈夫評價這么差,肯定是不安好心的,自己得提防點才是。況且一個丫環說得話也不能全信,誰會在外人面前說自家主子不好的?想到這里,下面無論小月說什么?她都不會再相信了。
就這樣一路走到了書庫門前。小月正準備要往里跑,卻被小蓮拉住了,還指責道:“站住!想進去告狀是吧?沒門!”
小月氣鼓鼓地扭過頭去不說話了。這時蔡琰獨自一人進入了書庫,遠遠看到一個書生模樣在看著書。雖然看不太清晰模樣,但以背景來看應該長得不會太差?想起他之前做的四首詩,特別是那首《琴》。“聞聲尋歸去,卻見佳人琴。”臉蛋一下子就紅了起來,特別經過小月地說辭之后,自已心中更加慌張了!那一句卻見佳人琴,是不是在指他仰幕我呢?只見過我的琴,而且我一彈琴,他就聽出來是我彈的,可見這人也是精通音律的,少女的心猶如一頭小鹿在里面亂撞了起來,不知如何是好?
這時,我轉過頭來走了過去,其實我老早就發現有人站在門口了,外面這么大的一個太陽照進來,這么長的影子,我又不是瞎子。于是微微一笑,走到她身前差不多五米的距離停了一下來,彎腰叩首,道:“在下商遠洋,見過蔡小姐!”
然后呵呵一笑,甩開扇子,把扇子上的字亮了出來。蔡琰先看了一下我的人,然后又發現了扇子上的字,定眼一看,這字怎么這么眼熟?這書法理應只有他父親才會的,父親怎么會幫他題字了?立馬就給這人定上了一個標簽,十有八九就是一個大騙子?
“蔡小姐?”我又是禮貌地問。
蔡琰回過神來,雙手放在腰邊,輕輕一蹲,算是給我還了一禮,輕聲說:“先生安好!請問先生如何得知小女子是蔡小姐呼?”
“呵呵!這有何難?在下觀小姐衣著品味,妝容打扮,言行舉指間皆透著大家閨秀之氣。要說衣著打扮可以作假,但氣質是絕對假不了的,小姐天生麗質,光這氣場別的地方不好說,就蔡府不可能會有第二個人了!”我扇了扇子,呵呵一笑道。
蔡琰定了定神,說:“先生高才,不知這扇上之字可否容小女子一觀呼?”
“當然!當然!請小姐一觀。此乃家師昨日親手題上之字,小姐一觀便知真假!”我彎了下腰雙手獻上。
蔡琰認真看了一會兒,確定是他父親的字不會錯了,于是又問:“先生方才說是家師所題,敢問先生之師是何方名士呼?”
這語氣不太對啊?這明顯是生氣了!嗯?估計是蔡邕沒有告訴這丫頭收了我這個學生,誤以為我是騙子了。我立馬呵呵一笑,說:“小姐可能有些誤會了?家師就是小姐之父,當今“飛白”第一人也!昨日剛收了在下,在下也是今日剛來府上研讀老師之書庫也!”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蔡琰枉然大悟,有點尷尬道。
“無妨!無妨!家師未及時告知小姐,在下也沒有說明情況,讓小姐誤會了,實在是在下之過也!與小姐無關爾。”我又是彎腰叩首地說。
為了給蔡琰一個好印像,沒辦法這個鍋必須自己背下!責任也必須通通往自己身上攬了,蔡琰也有點不好意思,必竟她也不傻,知道是我給她臺階下了,微微一笑以示歉意。
“小月,去準備茶點,我要與小姐細說之。”小月在外面應了一聲就走了。
留下小蓮在一旁呆若木雞,一個大大的問號:他怎么知道外面有人的?蔡琰思考了一會,而她想的卻是另一個問題:他是父親的學生,又在我家中,外面這么多下人在,應該沒有問題的。
想通這點,馬上對著小蓮說:“小蓮,去幫小月準備茶點,快去吧!我們去湖心亭說話。”
“哦!”應了一聲,小蓮就小跑著走了。
“小姐,請!”我伸出手恭敬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