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你看哥哥”

“千年難得一遇呦”

“哈哈哈哈……”摘月和宋照衡撲哧一聲都笑了起來。

張澄為了摘月已經(jīng)6天沒有睡覺，嘴巴胡茬，眼睛通紅，頭發(fā)亂糟糟的，加上摘月剛醒來在他懷里哭的稀里嘩啦的，衣服前面浸滿了眼淚，非常狼狽。

“爺爺，我餓了，我要吃小米南瓜粥，我要吃香菇青菜包子”摘月撒嬌道

“好，爺爺這就叫人去準(zhǔn)備”

“爺爺，好愛好愛你呦”

“這小妮子，出國留個學(xué)，嘴巴學(xué)的越來越貧了”宋照衡笑罵道

等張澄洗漱完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回來，宋照衡已經(jīng)走了。

“阿澄”

張澄聽到摘月喚他的名字，有些詫異，他和摘月相差10歲，從他來到宋家，一直以兄妹相稱，看著手心里的女孩慢慢長大，越長大越漂亮，不知道會便宜了哪家小子，一想到以后把她交給別的男人，張澄心里不由得冒出酸水。

“哥哥，阿澄，阿澄，哥哥，以后喚著稱呼好不好”摘月抱著張澄的手撒嬌著

“爺爺聽見不好……”張澄無賴解釋道

“我去跟爺爺解釋，哥哥，我這次差點就回不來了”摘月困意漸顯，打了個哈欠。

“阿澄，我們要一直一直在一起呦”

“阿澄，你千萬不要丟下我，不要丟下我，不要丟下我……”

摘月躺在病床上呢喃著，看著張澄溫柔的臉龐，眼睛朦朦朧朧，想睡又有些不敢睡。

張澄坐在床邊，摸了摸摘月的頭發(fā)“月牙，哥哥不會離開的，哥哥會一直一直陪著你的”。

聽著張澄的話，摘月漸漸睡了過去。

在醫(yī)院休養(yǎng)五天后，摘月回到了家，看著煥然一新的老宅，看著爺爺，阿澄，管家伯伯……

大家都在，都在就好，她再也沒有辦法接受身邊人的離開……

她邁向壁爐前，拿起相框，輕輕的撫摸著照片中的人“爸爸媽媽我回來了，月牙沒有事，讓你們擔(dān)心了”。

...

摘月穿著白色連衣裙站在落地窗前，一頭烏發(fā)懶懶散散的落在肩上，巴掌大的臉頰，小小嘴唇白的嚇人，不帶一絲血色，琥珀色的眼眸望著外面。落日的余暉透過玻璃斜射在她身上，像一個小僵尸一樣。

“月牙，該吃飯了”張澄推開臥室門，看到余暉里的女孩，白衣縹緲，無根無垠，仿佛不馬上抓住就要飄走一樣。他走上前，拉住摘月的手，摸了摸她蒼白的臉龐“怎么這么瘦啊，我們應(yīng)該吃胖一些”

摘月轉(zhuǎn)過臉來，有氣無力的說道“阿澄，我們?nèi)コ燥埌伞薄?

下樓時，摘月使不出一點力氣了，渾身衰軟，腳下虛浮，張澄心里抖了抖，他沒想到病情發(fā)展這么快，一把抱住摘月，向餐廳走去。

餐桌上，宋照衡看著摘月沒有血色的臉，擔(dān)心的問道“月牙，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摘月扯出一絲笑容“沒什么事，爺爺，可能還沒有恢復(fù)過來”

她不想再讓爺爺操心了，一大把年紀(jì)了，別人家都是兒孫滿堂，他們家都是子嗣單傳，也不知原因，聽爺爺說祖上幾代人都是這樣。爸爸媽媽在自己5歲的時候出車禍去世了，爺爺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守護(hù)著這個家，是自己的蒼天大樹，使自己無憂無慮的長大。隨著時間推移，爺爺漸漸地腰彎了，背坨了，杵上拐棍了。年輕時創(chuàng)業(yè)落下的病正反復(fù)纏繞著爺爺，一到陰雨天，渾身酸疼，直不起身子。

“爺爺，現(xiàn)在天氣寒冷，您少出去點，有什么事讓阿澄辦了”摘月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有些精神。

“爺爺，我不再的這些日子里，你有沒有按時去醫(yī)院的理療啊”

“爺爺，我上學(xué)去了你有沒有想我呀”

……

“這個小話癆”宋照衡笑著眼睛都快迷著了一條縫。

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吃著晚飯，摘月看著滿桌子她愛吃的菜，可是一點胃口也沒有，她努力讓自己多吃些。

爺爺一會兒一筷子素五絲，一會兒一筷子糖醋里脊，一筷子糖醋排骨，不一會碗里落起高高的一小堆。

摘月看著碗里的菜，咬了咬唇，偷偷看向張澄，眼神里充滿了祈求“阿澄，幫幫我吧”

張澄看著笑容滿面的爺爺和可憐兮兮的月牙，嘴角彎了彎“爺爺，月牙剛回來，醫(yī)生建議少食多餐比較好”。

“嗯，年紀(jì)大了，盡顧高興了”

“爺爺年紀(jì)才不大呢，爺爺是月牙心里最帥最好的人”

宋宅里笑聲回蕩。

夜里10點，張澄處理完工作，想到晚飯摘月沒怎么吃，便吩咐王媽做一份百合小米粥給摘月喝。

“月牙，醒醒，醒醒……”聽見阿澄的叫聲，摘月睜開眼睛，她并沒有睡熟，老是迷迷糊糊著，聽到腳步聲她便知道有人進(jìn)來了。

摘月坐起身來，身上穿著一套小粉格子的睡衣，清純可人，秀發(fā)散落在肩膀四周。

張澄用手理了理摘月的頭發(fā)“來，張嘴”

摘月微微張開嘴巴，吞了下去，吃了幾勺過后，搖了搖頭“哥哥，我不想吃了，我想睡覺”。

“再吃一點好不好”張澄誘哄著，誰能想到外面清冷高貴的少董，家里溫柔不以。

摘月再次搖搖頭“哥哥，我真的吃不下了”

張澄看著一臉?biāo)獾恼虏辉倜銖姡淹敕畔虼差^柜，輕輕撫著她的身體躺下，給她蓋好被子，走了出去。

漸漸地，摘月不再下樓吃飯，她感覺不到餓，也沒有胃口，整日里躺在床上，不能聽到一點大的聲音，一聽到，她感覺耳朵都要炸了，頭疼的很。

家庭醫(yī)生過來看過身體沒有什么問題，醫(yī)院里也檢查不出什么。

花園里，張澄推著摘月散步，她坐在輪椅上，胸前搭著淡藍(lán)色的羊絨毛毯，臉上依舊沒有半分血色，整個人昏昏欲睡。

春天快要到了，陽光溫柔的照射在身上和臉上，地面的小草開始破土而出，臘梅寒開，向陽而上。

張澄握著輪椅的雙手青色血管爆起，心里理不開的愁緒。

他看向昏睡在輪椅里的女孩，不知該怎么辦才好，一個多月里，醫(yī)生都說沒有什么問題，可是摘月不吃飯，整日整日的昏睡，白皙的手一塊青紫色的地方扎著一個置流管，方便醫(yī)生輸入營養(yǎng)液。

“老天，如果要命，把我的命拿去，不要在傷害她”張澄向老天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