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然笑著，勸他不要總是念念不忘，人要向遠處看。說完就后悔了，她哪里有本事說別人？她還不是等了沈之榭那么多年？
舒然心道：這不一樣。
李佩還在向她回憶過往，像是一個哭了的孩子，述說著自己的眼淚。這其實也是一種安慰。
忽然舒然的手機打進來一通電話。來電顯示是陌生號碼，卻又不是廣告推銷，舒然半信半疑，朝李佩示意讓他暫時不要說話，接通了電話。
對方似乎早有準備，一接通就是鋪天蓋地的辱罵聲。
對方是個小女孩，未脫稚嫩的聲音在電話里異常尖銳，說的話也是難聽得很。
“你就是舒然嗎？”
“我是舒然，您好，請問有什么事？”
“呵呵，是就好。我今天只想告訴你，別一天天地嫉妒我們家小丁，她那么努力，不是你們這些網絡噴子任人宰割的羔羊。
還有，你給我聽好了，你不就是陪睡的那季云耳才開的店嗎，你要是再敢這樣對我們家小丁，小心我讓你那家立刻倒閉！”
小小年紀，口氣倒是不小！
李佩一臉驚訝，甚至是憤怒。在一旁皺著眉頭，難掩怒氣。
舒然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在商場上比這還要狠的事情舒然見得多了，一點點殺傷力都沒有，就是一個小姑娘追星，為了自己的偶像發聲。
“我想問問我到底對你們家小丁做什么了？”舒然語氣平和。
“做什么？！”她像是聽見什么笑話似的，帶電話里呵呵地笑了兩聲，又說，“你他媽別裝了，你的目的達到了！現在微博上鬧得沸沸揚揚的，所有人都知道了，你就偷著樂吧！”
微博？
舒然讓李佩把他的手機拿過來，登陸自己的微博，才看見最近的那一條消息，是關于小丁爸爸的，也就是當年的那場車禍。底下密密麻麻全是一邊倒的輿論。
舒然已經好久沒有用微博了，怎么會發東西呢？更何況是小丁的丑聞。
“我沒有做這些事情……”舒然話還沒說完，只聽見那個女孩又扯著嗓子說：“呵呵，敢做就別不敢認！我告訴你！你別以為最近她不拍電影就是過氣了，她身后還有我們！你休想再對她做這種事情！”
話音未落，那邊先掛斷了電話。
李佩也盯著那手機上的評論看，上面的話一個比一個難聽，一邊倒的局面對舒然很不利。
舒然想了想，她的微博是高中那時創的，小丁她們是知道密碼的，而且只要有心就可以發現舒然這么多年的密碼從未變過。
“不可能的。”舒然喃喃自語，不可能是她們，她們幾乎都不知道，也沒有必要去做這種事情。
舒然腦中閃過一個人，“不可能！”
李佩小聲地說，要不要打個電話問問？因為是朋友，所以沒有什么可以隱瞞的吧。
舒然不想打電話。正因為是朋友所以不可以有猜忌。彼此的為人也都是心知肚明，她不會懷疑到朋友的身上。
“讓人花錢把這件事情遮掩過去。”舒然不急不慢地說，這似乎也是唯一的辦法了。
李佩到窗臺上給人打電話疏通關系。
舒然坐在輪椅上，細細回想小丁跟她說的那句話：你欠我的。
過不了一天，關于小丁的那條熱搜熱度就退卻了，反而是第一倒也與舒然脫不了干系：
#《榭》抄襲小丁作品#
底下罵人的臟話更加難聽，還有用《榭》配上鬼畜視頻的。舒然不在意別人詆毀自己，但是對于他們隨意糟踐沈之榭的成果卻是一點都忍不了。
李佩：“舒然姐，還遮掩嗎......”
舒然：“不遮了，現在就去找小丁。”
作為和舒然一起上熱搜的人，還是大家普遍認為弱勢的一方，小丁脫不了干系。
舒然還有小丁的電話號碼，讓李佩撥了過去。
那邊一個陌生女子據說是小丁的經紀人：“我們小丁今天有通告，沒空，改日再約吧！”
李佩乖乖將手機遞給舒然。
“我是舒然，有事找她，麻煩你讓她接電話。”
舒然腦中有過一秒的遲鈍，她怕小丁在那頭委屈地哭，控訴自己；更怕她直接承認。
“舒然。”對面平靜地說道。
“現在到榭，我們聊聊。”
“嗯。”
這種結果不在舒然預想的范圍內，好像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
......
榭
舒然和小丁坐在窗邊。舒然讓李佩先忙自己的去。只剩下舒然和小丁。
“你知道那條熱搜嗎？”
“知道。”
“你覺得是我做的嗎？”
“除了你還會有誰？”小丁冷笑一聲。
“我都多少年沒有用過微博了，賬號和密碼你們都知道。而且我這么做能有什么好處？”
“誰知道你是不是想紅想瘋了，還抄襲別人的。”
抄襲？
呵呵。
“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你？”
小丁沒想到舒然這么直白，“不是我。”
舒然可以對別人下套，但是對于朋友，她還是想要看看這個舊日的朋友到底怎么想的。
既然她不承認，那就由她來承認吧。
舒然點開手機里的視頻，視頻里模糊的畫質重復上演著一個男人將一個身著校服的女生淹在水里的一幕。
那個男人是小丁的爸爸，那個女生是舒然。
隨后就是季云耳將舒然救走。
小丁靜靜看著手機里的視頻，目瞪口呆，“你怎么可以留著視頻？！”
舒然作為被害人反問：“我為什么不可以？”
視頻是從季云耳手機里拷貝的，季云耳一直怕意外，給她留著這段視頻。沒想到就派上了用場。
“還有《榭》抄襲的事情，雖然時間久遠，但是我從沈之榭住院開始就在練那首曲子，醫院的病人每周六下午4點到6點就可以聽見琴聲。
看看到底是誰抄誰的。”
還有一件事情，連沈之榭都不知知道，舒然自己也差點被季云耳和孟夭騙過去——舒然腿上的傷，傷得很重，車禍醒來后就失去了腿部的知覺。也是這幾年才漸漸恢復。
除非萬不得已，不然舒然堅決不會將這件事情公之于眾。
她不希望別人用憐憫的眼光看著自己。
......
舒然沒等小丁反應過來就將視頻發布出去，真真實實地坐實了這個罪名。
不一會兒，評論的人數迅速增加。風評也緩和下來了。
反過來連同舒然和小丁一起安慰。剛才還猶如兩派不分上下，是要爭個你死我活的兩隊，現在風平浪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