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人性?！?

“慘絕人寰?！?

“品德敗壞?！?

“九年義務教育就教出你這么一個......”

“敗類！”舒然跟著補了一句，“這里還有已婚人士呢！”

顧萌聽著知道是在說她，紅著臉一頭倒在宗璟懷里。宗璟也抱著她，說了舒然一嘴：“你看看你......”不還是跟單身差不多？

后面的那句不能說，太傷人了。宗璟識相地閉了嘴，接著哄顧萌。

“嗨，我怎么了？等沈之榭醒了，你們夫妻倆還得給我們包紅包呢！”她說話時的平靜意味，甚至帶著玩笑的語氣，不禁讓人懷疑：沈之榭到底是不是昏迷，而是真的只是“睡了一覺”。

季云耳目光中的無奈，始終沒有放在人前。

就連柳谷的吳濛也知道這件事，緣由不太清楚，但是結果還是傳得沸沸揚揚的——柳岫一部沈之榭就此昏迷不醒。而舒然就一直等著，等他醒來，一直等到了現在。

這件事情還在柳岫傳為佳話，傳到柳谷都是同樣美好而遺憾的愛情。

舒然等著沈之榭，愛了他八年，一等就是六年。人們只說愛情的美好，卻不提等待的煎熬。

舒然要是說不想愛沈之榭了，也是自然。但偏偏她還愛著，還想著沈之榭的蘇醒。

令人心疼。

......

“換一個！”舒然轉化話題只為了緩解自己帶來的尷尬。她其實只是想讓大家不要避諱沈之榭的名字，她不在乎這些的。反而是說了，才讓她有那么一絲的真實感。

關于沈之榭的話題誰都沒有提，但全都心知肚明。

任常暖呼出一口氣，看著口中的氣閃現微弱的白色水汽。

“2和3來一首歌吧！”

翻牌時刻，3是吳濛，4是好曼。

好曼和吳濛并不認識，只是有個共同好友，兩人隔著很遠唱歌，一點眼神交流都沒有，好曼卻羞紅了臉。

店里的暖氣被季云耳調得剛好，舒然呼出的氣在空中絲毫不見。她眼前有點濕潤，不知是空調溫度太高還是好曼和吳濛的歌聲太動人了，竟有點想哭。

要是沈之榭在就好了。

......

寒冬總是來得悄無聲息，舒然好像上個月才開的店，店里的一些不耐寒的植物也先行凋謝。

舒然最近總在榭里看見季云耳，她一向是給他這個權利的，畢竟他做事情還是令舒然放心的。不像顧萌他們一上來就說要把裝修風格改掉，通通換成粉色可愛風的。

舒然果斷放棄讓他們幫忙的念頭。

舒然平時要忙公司里的事情，有時工作和榭不能顧全。有時下班再去榭里轉一圈回到家已經凌晨了。

季云耳說他下班早，每天可以替她看一會兒。

今天溫度又降了，舒然今天意外的下班早，經過榭的時候，舒然只看見正門，季云耳正站在柜臺那邊。

舒然提前下了車，朝榭走去。

門前的過道上鋪著層雪，舒然小心翼翼地走在上面。

柳市好久沒有下過這么大的雪了。

沈之榭要是在，就好了。

雪花紛紛飄落在舒然的身上，南方的雪本來就冷濕，易化。可在舒然的心里這一刻是暖的。

舒然的包里備著傘，還沒到榭前，先撐開了傘。一朵白色的小花融入冰雪的世界。

舒然遠遠地看見季云耳的臉色不太好，有種久違的......不耐煩。

好像一開始季云耳也經常無意識地對她做出一副這樣的神情，又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就像換了個人似的，她不會再在他臉上看見這種樣子。

隨著舒然進門的同時，門上的鈴鐺響起了，丁零當啷的一串清脆響聲引得柜臺前的服務生注目。

“舒然姐.....”

“噓！”

舒然小聲地制止了她接下來想說的話。讓她不要管自己，好好照顧顧客。

下雪的寒冬正是火鍋店最忙最溫暖的時候。舒然的到來并沒有引來旁人。

舒然輕手輕腳地走到季云耳身后。想看看他這些天到底在忙些什么。

季云耳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身后的人，他面前站著一排人，紛紛側目看見季云耳身后的舒然。

舒然沒有坐輪椅，他們有點吃驚地看著她。

可在季云耳眼中就是要被罰的人突然鬼使神差地瞪大了眼。

“有什么異議嗎？”季云耳聲音淡淡地，卻透出一種不可置疑的力量，令人畏懼。

一排人，全都默契地低下頭：“沒有沒有?！?

舒然驚嘆原來季云耳還有這樣的一面！

真的......好像沈之榭啊……

舒然不知怎么地雙手不受大腦的控制暗戳戳拽季云耳的袖子，冒出一句：“你別太兇了……”

季云耳猛地回頭：“......”

心道：舒然什么時候來的，怎么沒有人跟他報告一聲的呢？

“兇嗎？”季云耳的眼神說不上來的感覺。

“......他們還是孩子?！逼鋵嵵皇潜仁嫒恍€五歲。

季云耳：“......”

季云耳大手一揮，先讓他們下去。拽著舒然坐到靠窗的位置。

“你知道剛才發生什么了嗎？”

“不知道?！笔嫒焕_椅子坐到季云耳的對面。

“他們和別人打架了，我到的時候對方血糊了一臉。”

“什么？！”舒然強烈要求季云耳再講一遍。她不相信自己和任常暖千挑萬選脾氣好的竟然會打架，打架就罷了，還打成這樣。

季云耳也無奈，一開始前臺和他講的時候，自己也不相信，這幾個小孩看起來都是那種溫文爾雅的，根本不會打架。

但是季云耳見到他們在附近的巷子口里將人堵在一角，亂拳出擊將人打到毫無還手之力時，也還是有那么一點驚訝。

“為什么啊？”

季云耳在他們打到那個男生跪地求饒時假裝路過。一眾男生剛才還揚手豁拳地打人，見季云耳來了一時間手上的動作不自覺停了。

“云耳哥?！?

“干什么呢？”季云耳雙手插在口袋里，漫不經心道。

為首的男孩究竟還是不忍讓家人擔心，輕聲道：“......你別告訴我媽，好嗎？”

“嗯?！奔驹贫性趬ι?。

“私人恩怨，用手說話?！?

簡單明了。

據說是因為男孩去遠方上大學，女朋友跟兄弟好上了。今天在店里被男孩親自撞破，最愛的人，和最信任的人在一起了，女孩微微隆起的小腹讓男孩感覺頭頂上綠油油的一片。

于是發生了眼前的一幕。

最終結果是男孩差點被舉報，季云耳這才教訓他們。

讓他們以后打架記得叫著季云耳，還有不要在附近打，這里人多眼雜，影響還不好，要打就要找個沒有人的地方，摁住了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