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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些家具、家電到家,舒然終于可以好好睡覺。小什家裝修也快好了,舒然經常抽空看看進程。
某個假日的早晨,舒然依照平時的習慣起了床,隔壁的還在夢鄉徘徊。
一通電話打得她措不及防。是柳岫高中胡老師的電話,要不是畢業了,她還不敢接呢。
電話的大致內容就是讓舒然過來把鋼琴搬走。
舒然應了幾聲。
是沈之榭曾經彈過的琴,當時他彈著琴對她說會向她求婚。
舒然輕笑,時間過得真快,轉眼大家就畢業了,各奔東西,許久不見。或許只有她還在原地,等著一個人。
接到電話的上午,舒然就乘車出發了。沒有坐輪椅,她不愿對別人多說什么。臨走時還在想著要不要把季云耳也帶過去,畢竟那是他家......他爸爸家的產業。
是休息日,學校里冷冷清清的只有住校生。舒然被胡老師帶到體育館的一間儲藏室里。
燈光昏暗,那架鋼琴上面蓋了一層布,布上也落滿灰塵。就連這個房間一樣,被人遺忘。
舒然也是給學校捐了一架新的鋼琴才將這架搬走。她不希望那架被沈之榭彈過的琴就這么被人遺忘。不希望自己和他最珍貴的記憶就這么被丟在角落。
無人問津。
舒然打了個電話讓人將琴搬到家里,卻硬生生地堵在門口,家里已經沒有地方可以容下這架鋼琴了。
原來還算大的那間房也另有人住了。
舒然想到了孟夭。雖然這樣不太好,但是也別無他法。
舒然連著打了幾個電話,走遍了柳市,長久地坐車頭都要暈了。最后只有任常暖那里看上去有點希望。
入夜了,舒然沒看天氣預報,天空已經下起了傾盆大雨,淋透了舒然。她和那架鋼琴,在任常暖家的門口,忍著寒冷,顫抖著按門鈴。
任常暖過來開門,找人將鋼琴抬到了樓上。
舒然和任常暖坐在客廳。
這是任常暖自己的房子,自從宗璟和顧萌結婚,她也搬出來住了。所以在這里舒然就真的可以不用拘束。
任常暖遞給舒然一杯熱水。白色的水汽撲打著舒然的臉。
舒然還是瑟瑟發抖,縮在任常暖的毛毯里。
“那琴就先放在你家了哈,等我那個店裝修好了,開業了,大概就可以搬走了吧。”
舒然沖杯里吹了口氣。
“你不會真的想在火鍋店里放架鋼琴吧?”
“不然還可以放到那里,總不能放在你家一輩子吧?”舒然頓了頓,“這還是我要和沈之榭求婚用的呢!”
任常暖沒再說什么,怕自己一時口不遮攔,再提起沈之榭,讓她傷心,畢竟沈之榭現在醒不醒,也說不定。
任常暖想讓舒然等雨停再走的,或者就先住在她家里一晚。這里位置較偏,也不好打車。
舒然卻還是執意要走,任常暖留不住她,叫人送她一程。
回到家,鞋柜邊沒有季云耳的鞋子,他還沒回來。舒然身上的寒意還未退卻,雙腿打著顫,強撐著從桌上找來空調的遙控器,將溫度向上調了幾度。
扶著墻到浴室里沖了澡,心想今天的水怎么這么涼。
換好衣服,原本準備回臥室睡一覺再說,可是真正躺下了卻又覺得冷,從柜子里拖出了幾床棉被蓋著,卻奇怪地冷。
季云耳回來時已是深夜。一進門就看見地上濕漉漉的水漬,從浴室到舒然的臥室,還有點滑。
一段手機鈴聲響起,沒有人接。對方堅持不懈地打了好幾個電話。季云耳還是沒有看見屋里的人有出來的跡象。看來舒然是不想接這個電話,且對方也有不接就一直打的意思。
季云耳站在舒然的面前:“舒然,你電話!”
里面沒聲音。
“舒然?”季云耳又問。
“你要是不接我就幫你接了啊!”
沒出聲,季云耳以為舒然默認了。
從舒然扔在沙發上的包里掏出手機。屏幕發光,季云耳看著那三個字,不禁有點猶豫——任常暖。
手卻不由自主地點上了。
還沒來得及反應,電話那頭屬于這個備注的主人就喊著:“舒然是你嗎?你到家了嗎?”
季云耳腦中一片空白。
電話那頭的任常暖見他不說話,哭腔都要出來了一股腦地說:“我求求你,先放了她,價錢好商量……”
季云耳:“......”
任常暖還在不停地說著。
“她到家了,應該睡下了。”一句話簡單明了。
對面那頭卻驚得沒了聲。
“還有事嗎?沒有我先......”
“你是季云耳?”任常暖還沒有等他說完,就已經察覺到對方的聲音。
“......嗯。”
“你怎么......”任常暖突然轉話題,“舒然今天下午淋了雨,你可以去看看嗎?”
“嗯。”
季云耳打開門,這次舒然一時忘記了鎖門,就被季云耳鉆了空子。
季云耳一手舉著舒然的手機在耳邊,一邊借著客廳射進來的光看舒然的情況。
他的手貼在舒然的臉上。好燙,發燒了?季云耳回到自己的房間從柜子里翻出體溫計。
任常暖:“在嗎在嗎?怎么樣了?”
季云耳將手機放在床頭,埋頭翻找著,“她好像發燒了。”
“那就麻煩你照顧了,我掛了。”
一陣忙音。
還沒聊兩句,任常暖就將他的電話掛了。也沒有再多說什么。
季云耳給她測試體溫,燒得蠻高的。連臉都通紅的。季云耳嘆氣,沒想到好不容易有一天假期,不光要加班,還要照顧她。
季云耳從自己的柜子里翻出一條薄薄的毯子,用右手抓住舒然的被子往下掀。
舒然睡著力氣卻還挺大,死死拽著被子,就是不肯松手。
季云耳只好動手親自去掰她的手指,但常常是才松開這只手又抓緊了另一只。
搞得他頭痛不已。
“舒然......”語氣里的無奈滿滿當當。
他彎下腰,雙手緊緊抓住被子的兩個角,準備以這樣的方式將被子從她手中扯出來。
他在心里默念三個數:“三......二.....一!”他用盡力氣地拽,下一刻舒然陡然松手,但是季云耳還在發力中。
一個控制不住,舒然粉紅的臉在眼前放大。他反應極快,雙手迅速地撐在舒然身體的兩側。
呼吸有力地撲在舒然的臉上。
舒然此時朦朦朧朧地瞇著眼,仔細地看著眼前的人。因為那件白襯衫,舒然將季云耳錯認成了沈之榭。
后來,才知道原來還有男孩穿白襯衫和沈之榭一樣好看。既不騷氣,更不臃腫,還有一種特殊的氣質,對別人的清冷。
“我不會再放你走了……”舒然的雙臂環在季云耳的腦后,把他整個人都在向下帶。
“這樣不好吧……”
“我不要你走。”
“......”
季云耳試圖掙脫她,結果可想而知。舒然抱得更緊了,季云耳半個人就貼在舒然的身上,只有腳在微微施力,盡量不要將自己完全壓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