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進行曲響了起來
女方父親牽著顧萌,走到宗璟的面前,交到宗璟的手上。
舒然舉起手機,記錄著一刻的美好,順便發給那個一直不在線的人:顧萌和宗璟結婚了。
好曼眼尖,在人群之中找到了那個“黑牛新娘”,和她們八卦女孩看見顧萌的新婚紗時臉都變了。
那時他們都以為舒然和沈之榭是他們之中結婚最早的,但是今天站在臺上的卻不是他們。
婚禮結束,任常暖喝得爛醉如泥,幾個女生除了沙沙和舒然,其他幾個全都不省人事,說什么都不肯放手。幾個人好不容易才叫人把她們全都塞到任常暖的房間里。
舒然還注意到同上樓的人中還有那個像小丁的女孩。
由于輪椅和人去的限制,舒然并沒有看清她的樣子,人也是一閃而過,在她的面前沒了影子。
季云耳被顧萌委托,讓他送舒然回家。季云耳收了宗璟的紅包,大喜之日,也不好拒絕。再者說,并不是每個人都可以玩兒得來輪椅的。
舒然到家后,在路上順帶買了一束花。一束粉紅色的滿天星插在沈之榭的床頭柜上的花瓶里。
“沈之榭......”舒然將頭貼在沈之榭的沈之榭的胸口,聽著他的心跳,感受他還活著的虛假事實,“沈之榭,等你醒了,我就向你求婚,你一定要答應,好不好?”
.....
舒然這些年一直在練鋼琴,就在等著沈之榭的蘇醒,向他履行多年的諾言。記憶里模糊的曲調,被她改編,成了一首《榭》。
她每天傍晚鋼琴錄音,晚上放給沈之榭聽。舒然本來對于電視劇里的這種神奇設定很反感,但是她真的希望沈之榭聽見這種熟悉的琴聲會醒來。
沒有沈之榭的日子,有點不習慣。
但現在,她后悔不已。要是自己當初沒有答應任常暖去小什家,也許就不會這樣了吧。
時光變遷,店主換了一個又一個,小什家的生意因為新店長的作假行為越來越差,甚至要倒閉。
舒然用這么多年工作積攢下來的錢,又從任常暖那里借了幾十萬,東拼西湊才將小什家勉強買下。
小什家也正在翻新。需要錢的地方很多,舒然手頭上也沒有了錢。迫于無奈,只好與人合租。
舒然聯系了個租客,合同也簽過了,租客今天下午就要到了。
她在看客戶信息時特地關注了頭像,一般備注的男女都不正常,備注自己是男生的妹子要么打游戲超神,要么就是女漢子。
雖然自己的自己的備注也是男生,但是她自認為,這樣更容易找到小姑娘合租。
她選了一個頭像最簡單的,昵稱也不騷包。很好。還答應提前預支一年的租金,原名叫:季倩。一聽就是個文靜的小女孩。
舒然覺得欣慰。為了處理好人際關系,幫幫季倩。特地聯系了她,準備請她吃一次飯。小姑娘答應得很干脆。
她坐在靠近窗戶的一張桌子上,低頭看一眼手表,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30分鐘,她實在覺得自己來得太早了點。
什么時候才來呢?
舒然點了一桌子菜,不乏有魚,這家最有名的就是這道糖醋魚。心想小姑娘應該會喜歡。
“叮!”小姑娘信息發了過來了:我到了,你坐在哪里?
舒然朝門口張望,沒有女生,應該還沒進門:你先進來,我去找你。
對了,你穿的是什么顏色的衣服?
季倩:淺藍色,那我在門口等你。
舒然揣起手機。向門口走去。也是奇怪,舒然竟然遇見了季云耳。季云耳穿一身淺藍色,舒然感到有一種特別的預感。
她沒有坐輪椅,讓他摸不著頭腦。
季云耳實在耐不住好奇的心,問道:“你的腿好了?”
舒然左看右看也不見個穿藍衣服的女孩,于是先答季云耳:“嗯,平時還能勉強自己走。”
季云耳還沒有走,舒然心里一絲疑惑漸漸擴大。他是不是在等個人啊?
“你是在等人嗎?”
季云耳:“你也是?”
舒然點點頭,問他在等誰,要不要自己幫忙找找。季云耳直搖頭,說不用麻煩她。
過一會兒,兩人雙雙察覺到不對勁。
“你在等誰?”
“你不認識。”
“叫什么?”
“季倩。”舒然笑笑,眼神時不時往門外看,心里估計女孩是記錯了位置,隨口答道,“和你同姓。”
季云耳:......
季云耳拿起手機,點開“不吃魚的小然”的微信。
季倩:你在哪里,我看不見你。
不吃魚的小然:我就在門口呀!
季倩:你姓什么?
不吃魚的小然:舒
季倩:......
季云耳抬頭看了眼舒然,兩個人站在門口很久,一人一邊,簡直像門童。偏偏這兩個服務員還不敬業,一人一只手機,頭也不抬。
季云耳突然抬眸,從他這個角度,剛還看見舒然手機屏幕上的對話框。
確認無誤了。
“舒然。”
舒然抬頭,視線與季云耳的視線重疊。
“干什么?”
“你就是不吃魚的小然吧?”
舒然幾乎是所有的賬號的昵稱都是:不吃魚的小然。也不知道他說的是哪一個網站上的,點了點頭。
舒然腦中有一個假想,季云耳會不會就是季倩,但這個設想在舒然的細想中被一口否定。季云耳可是柳岫的少東家,怎么落到了租房子住的地步?
“我是季倩。”季云耳說的是昵稱。
“?”舒然覺得好笑。一個這么好看的男生竟然取一個這么女性化的昵稱。絕不是一時興起。
“位置在哪里?”
舒然領著季云耳坐到桌上。季云耳沒有帶箱子,全身上下只有一個黑色的雙肩包,看著可以裝東西。
但是既然是租房,為什么不帶包裹、箱子什么的?
舒然坐在季云耳的對面,不知如何開口。
“你需要錢嗎?”季云耳想起簽合同時簽的是一年的租期。舒然在他印象里不算是特別有錢的人,至少是在他們幾個人中。
舒然被這么一問,懵了。她沒錢都這么明顯嗎?
“......”
季云耳見她不想說,也不勉強,“你要是有什么事,我可以幫的,你盡管說。”
舒然吭哧吭哧地點頭。
“你為什么昵稱叫季倩啊?”肯定另有隱情。
季云耳將桌上的糖醋魚端到面前,仔細地用筷子將魚骨剔除到另一只碗里。
他一邊剔魚骨,一邊解釋,“季倩是我姐的名字。”
“那你為什么要租房啊?”
季云耳把事情經過大概敘述了一遍。季云耳和家里鬧了矛盾,父親大怒將他趕出家門,他身上只有一個錢包和一個手機,手頭上現金不多,只好在自家姐姐的幫助下租了一個房子。
他和父親鬧矛盾的原因一筆帶過。
“噢……”舒然夾起手邊盤子里的西紅柿,不吭聲地吃了起來。
兩人多年之后,誰也沒想到,第一次單獨吃飯,就這么尷尬。
季云耳將魚肚子上的魚全部剔除,那一碗嫩白細膩的魚肉不知何時落在她的面前,“吃魚嗎?”
“謝謝。”
舒然看見季云耳一直在幫她剔魚刺,沒有停下過。
“你不吃嗎?”舒然放下筷子。
“我不餓......你不吃了嗎?”季云耳的視線停在舒然的手上。他手上的動作也跟著停了下來。
“嗯……我好了。”
季云耳動動嘴,想要說什么,卻想起自己和她的關系,再多的話也咽了下去。
“那我們走吧。”季云耳抽了幾張紙,擦了擦手,準備起身去柜臺結賬。
舒然攔在他的面前,“不要你來,不是說好了嗎,今天是我請你吃飯。”
季云耳不做阻攔,她想去就去吧。
留在桌上,記著桌上的菜品。吃的全是辣的,偶爾也喜歡西紅柿炒雞蛋。不喜歡吃蔬菜,桌上的肉骨頭顯眼地對在舒然的碗的旁邊。
舒然和熟人吃飯簡直放飛自我,所有的小習慣一覽無余。
舒然結完賬,見季云耳靜靜地盯著那一桌子被她掃蕩過的菜,不知在想些什么。舒然心道:早知道就不吃得這么多了。
實在是尷尬啊。
舒然說自己臨時有事,向季云耳道了別。自己朝著門外獨自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