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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錦瑟長思

  • 詩語佳人
  • 奀瑤
  • 2933字
  • 2020-06-01 22:04:28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

——李商隱

那時的北方,比不得江南,江南一條煙雨,河波直流,船來船往,溝通了大江南北,船上的故事?不,不是的。

繁華的江南,寬闊干凈的街道,白石板的街道,襯著吆喝聲,酒館,飯店,茶樓,布莊,戲堂子,胭脂鋪,眼花繚亂,來往之人,皆來一方。

偶有孩童,纏著糖葫蘆的小伙,圍著糖人鋪,騎著竹馬,拿著撥浪鼓…………

宋家在江南之地,是一大戶人家的,也是船來船往的人家,來自于船上,在此安家,之后,便做起來運輸的生意,之后越做越大,越來越好,船只橫臥在江南北上的運河上,往來不絕。

宋家最開始的家主,也是從船上下來的,一代一代的,不知為何,雖說生意在做,可惜卻不再是船上之人,而是考起了功名,做起了書生,現在的家主宋書言,人如其名,也就是個古板的書生了,雖說古板,卻又有那一套生意上的精明,將宋家船舫搞的越發好了。

宋書言娶了門當戶對的柳若,同布匹生意又搭上了線,生意上如虎添翼,兩人倒也相敬如賓,育的一兒一女,宋錦年,宋錦瑟,倒也美滿。

宋錦年是宋家長子,自然考取功名的事是落在了他的身上的,可惜也許是天性使然,宋錦年對于功名科舉著實也沒有什么興趣,小小年紀便偷偷跟著船,走了好些地方,終究是坳不過,宋書言只得讓他接手了生意。

宋錦瑟,宋書言的女兒,江南是養人的,宋錦瑟從小打江南長大,同江南女子一樣,江南女子特有的溫柔,眉目如波,琴棋書畫,自然也是有的,妥妥當當的大家閨秀,宋書言柳若都是極寵宋錦瑟的。

天邊……

“嘿呀!吼!”

“到了到了!穩住!”

“下船啦!!”

聽著號子,諾大的幾艘滿載貨物的大船淺淺靠了岸,一些打扮的忙忙碌碌的商人走了下來,不一會兒,一些著統一白衣粗布短衫,衣襟微微寬松,袖口緊貼在臂膀,黑色下衫卻不同與其他船舫的人的著裝,這身白布衫,透著一股子美感。

這群人,繞著船舫,跳了下來,充滿了活力,一個少年坐在船尾。

一個聲音響起“長思!吃飯咯!”。

少年跳上船頭,回頭看著那人笑著,露出了兩顆小小的虎牙,道“好呢!”。

……

宋府

宋府今兒是熱鬧的,不為別的,也就是宋府大公子自打一年前隨著船舫偷偷跑到了北方,西北轉了一圈,宋老爺三番五次勸了許久,終于,以不再逼他讀書,才換的宋錦年回家。

……

宋錦瑟拿著筆,頭發梳的并不復雜,只是簡簡單單的用發帶束了起來,發上綴著幾朵銀花小簪,穿著一身青色衣衫,衣襟處繡了點點白色小花,一雙眉目清秀,似彎非彎的吊梢眉,一雙眼睛含著情,小巧玲瓏的鼻子下方是偏粉色的唇,宋錦瑟看著眼前呆板固執的白胡子先生,著實不是她想說啊!這老師總是打盹兒,看著他不斷的打著瞌睡,宋錦瑟自個兒都快睡著了。

況且,今日他的哥哥可是要回來了,她可盼了好久,當初哥哥偷偷走的時候,還是她幫忙打得掩護,他的哥哥,對她是很好的,當初也沒想到這宋錦年會這么硬氣,一年多都不回家,今兒聽了這消息,她第一反應,真想……

宋錦瑟瞧了瞧白胡子先生,對著丫頭紅袖招招手,眨巴眨巴眼睛,丫頭紅袖自小就跟在了宋錦瑟的身邊,自然是啥也懂得的,丫頭紅袖走了過來。

宋錦瑟低聲問著紅袖道“我哥這會是不是已經到了”。

紅袖道“小姐……”。

宋錦瑟道“好了!走!”。

這時候,白胡子先生抬起頭看了看宋錦瑟紅袖立刻站到了一旁,宋錦瑟低頭寫著字。

宋錦瑟心想:看來不能去接宋錦年了!唉……

……

終于,好些時候了,宋錦瑟看了看桌上的紙上寫著的“一弦一柱思華年……”。

宋錦瑟看著先生走了,終于站起身來,看著紅袖道“宋錦年回來了?”。

紅袖答道“少爺還沒呢!”。

宋錦瑟聽這話,頓時驚了,道“那我去接他吧!”。

宋錦瑟說完便同紅袖出了門,快要出門時,拉住了一個小廝道“你去告訴我爹,我去接哥哥了!”。

小廝道“好……好的,小姐!”,小廝看著宋錦瑟的身影,才跑了進去。

宋錦瑟帶著紅袖往碼頭方向走,說實話,她是好些時候沒有見過宋錦年了,說實話,著實是有些想念的。

宋錦瑟心里想的是:為什么不回來,明明當初說是一兩天的,最后,卻走了這么些年!

宋錦瑟同紅袖來到了碼頭,碼頭上停著幾艘大船,大船上來來往往的人,著白布粗衫的工人們,一波一波的走了出來,說實話,都是些生面孔。

宋錦瑟瞧著這些人,自己見過的人著實是少的,宋錦瑟也不知道宋錦年在哪兒,總之就是不見他。

宋錦瑟皺了皺眉,站在一艘大船前,突然瞥見一個熟悉的面孔,一身灰褐色布衣,風塵仆仆的,發絲上還沾著汗水,不緊不慢的指揮著船員。

宋錦瑟看了看偏過頭問旁邊的紅袖道“那是徐老嗎?”。

紅袖伸出腦袋瞧了瞧,道“是的呢!時常給老爺送東西呢!”。

宋錦瑟想了想,朝著哪位徐老走了過去。

宋錦瑟看了看徐伯,道“徐伯!回來了啊!”。

徐伯看著眼前的人是有點吃驚的,但總歸是做了許多年的差事了,這點眼力見也是有的,徐伯看著宋錦瑟。

徐伯道“是啊!錦瑟小姐!您怎么到這兒來了!?”,徐伯說完突然想到了什么,笑笑,道“錦瑟小姐是來找錦年少爺的吧!!”。

宋錦瑟不好意思的笑笑“對啊!徐伯,哥哥出門許久了!”。

徐伯笑笑道“錦瑟少爺回來了的,剛還在這兒,好像去那邊那條船上了!”,說著指了指旁邊的一條船上。

宋錦瑟笑笑,道“謝謝徐伯啊!”。

徐伯笑笑道“怎可呢!?”。

宋錦瑟笑笑道“那我就先過去了,徐伯,早些休息哦!”,說著便往那條船走了過去。

船也是一樣的,高高的帆,高高的船身,朱紅色的顏色,別是一分氣派。

宋錦瑟瞧著,船上零零散散的人,宋錦瑟想船上是沒有多少人的吧!下船的少年,過客,商人,都看著這個青色衣服的姑娘,都不免得回頭看一眼,心想:誰家的姑娘。

宋錦瑟等了一會兒,瞧了瞧船上,依舊不見宋錦年的身影。

紅袖看著宋錦瑟道“小姐!要不,我們先回去吧!說不定少爺已經回去了!”。

宋錦瑟皺了皺眉,一雙眼睛盯著船,道“你再去看看徐伯那兒!”。

紅袖低下頭,道“好的!”,說著走開了。

宋錦瑟看著朱紅色的船,想了想,走上了船,船員看著上船的姑娘,也不知能說什么,只是下著船。

船身踩著咚咚咚的響,這也是宋錦瑟第一次到這樣的船上,聽著腳底的聲音,心底別樣的舒適感,看著朱紅色的船身,時不時有些掉了漆,還有一些水,船上還有一股味兒,說不上來是什么味道,但絕不是讓人不舒服的,反而很提精神。

宋錦瑟圍著船身走著,人已經少了,宋錦瑟走到了船尾,突然聽到了一些聲響,覺得奇怪,便緩緩走了過去,她的青色裙角打濕了些。

宋錦瑟走了過去,只見一個身著白色船服的身影,頭發是用一根布帶隨意扎起來的,身影偏瘦,卻不顯羸弱。

少年好像是在…………釣魚……

宋錦瑟看著想著,不禁慢慢走了過去,怎的,少年突然轉過了頭,看到了宋錦瑟,宋錦瑟怎的嚇了一跳,船上本就多水,怎的腳底打滑,忽的側身往河里倒了去。

少年突然躍起,一只手拉著船上的繩子,一只手抓住了宋錦瑟的手,宋錦瑟看著拉著自己的少年,劍眉星目,眼睛有些深邃,高挑的鼻梁下,嘴唇似乎是笑著的,也許是笑唇,嘴角時時往上翹著。

少年看著宋錦瑟,突然笑了,露出了兩顆小虎牙,眼睛里像藏著太陽似的,暖洋洋的,這就是宋錦瑟得第一感覺,太暖了,像太陽。

徐長思瞧著這不知從哪兒來的青衣姑娘,連站都站不穩,還上船,笑了笑,將她拉了起來,待宋錦瑟站好了,突然湊了過去,盯著她的臉道“我見過好些姑娘!你真好看”,說著傻傻的笑著,兩顆小小的虎牙,別提多可愛了。

宋錦瑟突然臉紅了,往后退了一步,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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