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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佳事成竹籃打水

  • 掌上冥珠
  • 許辭涼
  • 2240字
  • 2020-03-14 23:38:08

十月的天,熱鬧的街,溫和的日光恩澤了世間百態(tài)。

“太子,該回宮了。”

大街上,以書生扮相的儒雅男子緩步逛街,聽到身邊的書童大意稱呼,停步斜眼“哼”了一聲,“壽喜,你剛才叫我什么來著?”

“是,是,馬公子,公子,咱今兒幾時回府,老爺夫人問起可不好回答。”壽喜連忙換了一個稱呼,大氣呼喘地等待回答。

因為壽喜偏胖,出皇城,過南城門,再跟著主子繞了一上午累得直喘氣,半天緩不過來。

馬公子呵呵笑說:“壽喜,你該減肥了。”

“喲,公子,你說我該減肥,也別當著客棧面店的地方說啊!”

話外有音,馬公子聞香而望,見周圍有好幾家餐館茶坊,抿嘴笑說:“勵志要減肥的人不該說這話,百香入鼻,切勿騷動。”

壽喜受不了了,捂著扁腹投降:“好吧,公子,我餓了。”

即使是從皇城里出來的主仆,他們兩個的談話仍不受拘束。

壽喜是奴才,要為主子的飲食考慮,呵呵建議道:“公子要不要去周侯爺府,順道探望一下未來的太子妃……”

“喂,打住,近的不就在眼前嗎?舍近求遠你圖什么?”馬公子直接拒絕,并且指向福運客棧。

壽喜不情愿地“啊”了一聲。跟著主子進了客棧后,鐵色命令道:“小二,來盤綠豆棋子面,原汁羊骨頭,絲鵝粉湯,沏一盞龍鳳呈祥。”

前面的菜名還能懂,可“龍鳳呈祥”是何物?店小二面露難色,賠笑說:“客官,小本生意呢,還請移步招牌。”

“我說你那么死板,我家公子怎么能吃那等粗鄙的飯食,不就是銀子么…”壽喜要掏銀子,被馬公子敲扇柄打了回去。

馬公子對店小二客氣吩咐:“無妨,上幾盤你們店的招牌菜,不許多,兩人份就可。”

“好咧!”

……

壽喜第一個不愿意:“公子,這些粗茶淡飯你如何吃得!吃壞了身體可不是玩的。”

馬公子摞下冷眼反問:“何為‘粗茶淡飯’?百姓都吃得我如何吃不得?莫自命清高,跟了我那么多年,我什么脾氣你不知嗎?”

“喔,是。”壽喜不再說話。

平靜的地方總有人掀起波浪,一位喝醉的客人差點把桌席掀翻,倒伐顛腳欲要離開。

店小二攔住離去的客人:“周公子,你還沒付銀子呢!”

馬公子順眼望去,小二攔住的周公子便是周係。

周係喝醉了酒胡言亂語起來:“銀子?敢跟大爺我要銀子,你他媽活膩了吧!”

小二苦笑:“周公子,你已經(jīng)賒欠了好幾回,再有幾遭,我這小本生意賠不起啊!”

喝上頭的周係踉蹌?wù)静蛔∧_,醉花的眼睛見店小二天旋地轉(zhuǎn),伸手就打了人家一巴掌,臉紅脖子粗地開罵:

“我會欠你錢嗎?我爹是堂堂江夏侯,我妹妹是當朝太子妃,大爺我就是將來的國舅爺!國舅爺會欠你錢嗎?”

店小二求債未果,反虧這一帳,被打得忍氣吞聲。

周係以為無人怕他,搖擺走出客棧門又被人攔住,不滿地發(fā)飆:“還有誰敢攔本國舅爺!”

“哼,自封的國舅爺,你睜眼瞧瞧我是何人?”馬公子站在他面前質(zhì)問。

周係仍沒看清眼前人,更加放肆地醉笑:“一個臭書生也敢擋本國舅爺?shù)穆罚贿厸隹烊グ桑 ?

周係話音剛落全,眼睛一受創(chuàng),痛意如巨石壓滾下來,瞬間視線不見光明。因為他挨了馬公子一頓拳頭。

“壽喜,找個人把周公子送回去。”馬公子的臉拉得比驢還長。

“是,是。”壽喜不敢怠慢,立刻拽走了周係,又把周係欠的銀兩補給店小二,小二樂得直叫恩人。

周係回到家,眼睛腫成兩顆黑桃,對酒樓里的遭遇耿耿于懷,一個不順心了就踢開幫他敷眼的丫環(huán)。

等到次日,周係酒醒了仍回憶不清揍他的人是誰,想到京城之中再無人敢跟自己叫板,唯有蘇詮,就料定打他的人是蘇詮,在房間里開口大罵起來,發(fā)誓要一雪今日之恥。

侯爺府內(nèi),一個富家公子沒鬧清,另一邊的千金大小姐又耍起脾氣。

送走了傳圣旨的公公后,“啪!”的一聲,一面黃澄澄的圣旨被周舒媚扔踩在腳下,又把能摸到的玉器擺設(shè)全摔成稀巴爛,她淚灑如雨,濃妝污殘。

“傳了兩次圣旨,一次要我當太子妃,這次無緣無故解除婚約,皇家也有出爾反爾的時候,拿我周舒媚當猴耍呢!”

“姑娘,喜怒吧,這可是圣旨。”柔兒撿起地上的尊貴東西。

周舒媚抹了把眼淚,鼓著怒眼胡亂猜測:“不對,怎么會取消婚約,周擬月那臭丫頭天天往布莊里頭跑,定是她得了機會造我的謠了!我這就去扒了她的皮!”

……

丫環(huán)柔兒聽不下去了,拉住了周舒媚:

“大姑娘,二姑娘她務(wù)實著呢,怎敢說你半分不好,而且布莊不是你差她去的……”柔兒越說越低聲下氣。

“你是誰的人,竟然敢?guī)退f話!”周舒媚狠打了柔兒一掌,柔兒嚇得閉嘴,悻悻收拾屋子里的殘局。

這一刻柔兒特別羨慕采兒,因為采兒跟了個好脾氣的主子。

周侯爺靜看這對兒女各鬧各的,沒有出面勸什么。錯失了一個皇親國戚的身份,他更比女兒心煩。下人點了一盞安神香,周侯爺閉目養(yǎng)神,面上細紋易數(shù),鬢角悄露白發(fā)。

“侯爺,大姑娘那已經(jīng)安靜下來了。”管家陸前上來呼喚。

周侯爺睜開眼睛,不氣不餒:“陸前,你跟了我快二十多年了吧,人老了,竟不是歲月催的,而是算計了太多,不知不覺中,算計不完,人卻老了。”

“侯爺松柏長青,洪福齊天。”陸管家拱手應(yīng)承。

周侯爺慢慢起身,望著朱紅木椅,呵呵冷笑:“坐在木椅上享洪福齊天?想想金鑾殿上的那把龍椅是怎樣的舒服,如今失之交臂。太子妃的位置,是我拉著燕王籌劃來的,你說,是誰在背后攪黃?”

“屬下下知,興許…興許是皇上有所忌憚。”

周侯爺野心勃勃,直言不諱:“人老了,胡子白了,金鑾殿里垂危的老頭想不了這么多,他忌憚?哼,不。既然當不了外戚,還有神天石助我一臂之力,現(xiàn)差三塊。你說,那老頭能熬到我聚齊四塊神石再駕崩嗎?”

陸前聽了微微低頭,一副不敢妄言的臉色,暗地里卻用周侯爺察覺不到的眼神漠視,避開話題回道:“最近可不太平,昨兒府內(nèi)進賊,今兒黃了婚事,請侯爺慎言。”

“可笑,朝堂,江湖,從來就不太平過。”周侯爺仰頭大笑出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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