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尋默地臉上就挨了一拳，打得他不得不離蕓簾遠點兒。

蕓簾眸光泛冷地盯著尋默，開口第一句話就是：

“我姐姐呢！”

尋默本來溫柔的目光驟然就變了，眸中逐漸變得陰暗。

蕓簾無視他的變化，她后退了幾步，一字一句地說：

“我、姐、姐、呢！”

語氣中聽得出來明顯的擔心和害怕。

“你為什么這么在意她？”

“難道就因為她救了你的命？”

“你知不知道她救了的人最后都是什么下場！你知不知道她那所謂善解人意，溫和善良的表面下是怎樣的骯臟惡心。”

尋默怒著對蕓簾說，他不明白為什么蕓簾這么在意鎖漪。

他以為只是因為鎖漪救了蕓簾的命。

蕓簾聽著他的話沒有任何格外的反應，她微微勾起唇角，眸中有些諷刺，

“我在意她，與你何干？”

“她救我與否，與你何干？”

“她是怎樣的人，與你何干？”

“你算什么東西，也配在我面前詆毀她？”

蕓簾從小到大，成長黑暗，血腥伴隨。

從鎖漪出現在她生命的那一刻起，她才知道什么叫溫暖。

哪怕那是像尋默所說的，是假的，那又如何？

她喜歡就好，與旁人何干？

尋默忽的笑了，笑得格外詭異，陰沉的笑容帶著莫名的嗜血。

“既然你想見她，那我帶你去。”

蕓簾的警惕絲毫沒有松懈，她微微點頭。

尋默帶著她走到丞相府后山，那里的暗室。

“她在里面，自己進去？”尋默笑看著蕓簾，那種莫名詭譎的笑意讓蕓簾開始害怕了。

她不知道門后面是不是真的有鎖漪在，但是事關鎖漪她必須嘗試。

可是，她在害怕。

怕看得到是一具冰冷的尸體。

怕她此生唯一的溫柔也沒了。

“你怕了嗎？”尋默的笑，讓蕓簾越來越搖擺不定了。

她緩緩伸出手，推開那扇門。

驀地。

蕓簾頓住了。

可是，出乎意料。

蕓簾的反應很平淡，平淡到，她沒有展現出半點悲傷，她動作很慢很慢地退開一步，然后轉身看向尋默。

一起她看尋默的目光沒有感情，現在，有了。

尋默愣住了。

蕓簾的目光，看他的目光，那是，恨他。

心臟那個地方，很痛，尋默感覺呼吸都有點困難了，他強行忍下所有情緒，剛準備開口，蕓簾就說話了。

“你說，報答她的救命之恩，原來是這么報答的。”

她在笑，笑得莫名凄涼。

她的所有例外都是鎖漪，她的所有溫柔都給了鎖漪，因為鎖漪是唯一對她好的人，現在，那個唯一的人，沒了。

她抬腳離開了，她知道尋默不會攔著她，她不知道尋默隱藏了什么，但是這次尋默給她下藥，大概就只有一個目的。

殺了鎖漪。

—

姜國明府：

“大姐，憂憂和瀾瀾已經去云國七天了，怎么還沒回來？”明錦背后靠著一顆樹，雙手環胸，腦袋微偏看向坐在石椅上的人。

“她們的任務并不是那么容易完成的。”明搖手里端著精致小巧的茶杯，放在唇邊輕抿一口，然后繼續說：

“晚點回來也沒什么。”

“那任務很難嗎？”明錦松開手垂在伸出，直起身子來，她目光看向遠處，情緒不明。

“可是大姐，父親要回來了，他若知道她們私自去云國的話……”

“無妨。”明搖打斷了明錦接下來要說的話，“他不會說什么的。”

“畢竟鎖漪是父親舊友的女兒。他不也是很想找到她，問問當年發生了什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