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錦自己都沒發覺，剛才她強行忍下的情緒，現在真的沒法控制了。

落淚無聲，情緒崩潰。

“二姐……”明瀾動作遲緩地站起來，“她死在云國了……尸骨無存……她……她說過的，她很快也會回來的……”

“尸骨無存啊，二姐，我們連帶她回家都做不到了……”

或許聽到明憂的死訊，明錦可以盡力忍下所有情緒，但那四個字徹底攻破了她的所有防線。

尸骨無存。

而那個時候，她們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不知道。

“誰做的……”明錦閉上眼睛，聲音沙啞，嗓音都在顫抖。

“云國太子……姐闖東宮的時候被發現了。”明瀾哽咽著，“我當初就不該讓三姐一個人去的……”

“不會這么簡單的……”明錦睜開眼睛，“憂憂就算再大意，被發現了也不可能那么容易被抓住。”

“你知道的，她從不走她自己都不能確定的路。”

明瀾微微一愣，她一時間也沒想到那兒去。

“二姐……我們該怎么辦……”

“再說吧……”明錦也不知道自己現在還能不能冷靜地思考那些問題，現在腦子里有點亂。

“嗯……”

微斕閣的所有人，聽到這個消息后都很悲傷，誰都想要去報仇，但誰也不知道該怎么去報仇。

那是云國太子，也是六年前，間接害死明搖的人。

他與明家的仇，兩條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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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煙一個人閑散地走在熙熙攘攘，人來人往的街上，她不想留在微斕閣，不想看明錦和明瀾知道明憂死后的反應。

她自己沒辦法感同身受那種失去至親的痛。

現在。

明錦和明瀾還有整個微斕閣。

桑煙只有她師傅了。

桑煙一直都知道，羽惑身后沒有人，云衣殿的人從一開始就不過是沒有感情的殺手。

他們沒有微斕閣的有情有義，他們都是經歷過絕望的人，哪兒來的什么感情。

蕓簾知道，羽惑知道，桑煙自己也知道。

所以，不管是蕓簾，羽惑還是明家的人。

真的要說慘的話，誰也沒辦法跟誰比。

她們從一開始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說到底誰也沒有錯。

但仔細看看誰都錯了。

這種事情，永遠都說不清楚的。

“你叫桑煙吧。”

桑煙思慮之際，身后突的響起一道溫柔到骨子里的聲音。

可是明明那么溫柔的聲音，她卻只感覺要一股寒意，猛的轉身，映入瞳孔的，就是那張傾國傾城的容顏，不施粉黛，卻美得驚心動魄。

“你……”桑煙有一瞬間的晃神。

她怎么也沒想的，除了蕓簾，她還能看見另一個笑得的時候，足以讓世人都為之傾倒的臉。

“你是誰？”但是桑煙至少冷靜得很快，冷靜下來才發現，她好像哪里見過這張臉。

但是一瞬間她也想不起來。

“嘖，這么快就忘了嗎？”那女子偏了偏腦袋，笑得一臉無害，同時帶著點兒無辜。

看起來好像不帶半點摻假的情緒，桑煙差點就信了。

“嘖，我的那位好師妹沒告訴你，你該叫我一聲師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