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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慕容大夫

  • 秦龍吳虎
  • 元龜塢
  • 3422字
  • 2020-02-02 22:50:43

愛情使人瘋狂,越美麗的人越瘋狂。

眼看著一劍刺來,墨丹心中一凜,側身閃過。

江雅卻不依不饒,轉身又是一劍,一邊揮劍,一邊哭著道:“燕墨丹,你居然要拋棄我!我今天就殺了你,然后自殺!“

她堂堂慕容氏的大小姐,幾時這般卑微?

墨丹自知理虧,閃躲著解釋道:“不,阿雅,我不想拋棄你,我是為你好!“

江雅聞言,更加憤怒,喝道:“那我這劍也是為你好!“

“倏”地一聲刺出一劍,竟將墨丹的衣服撕開了一個大口。

到了此時,樹上的海明才聽到響動,探身一望,倒吸一口涼氣。

一聲暴喝道:“休傷我公子!“就要下去幫忙,不料腳底一滑,”哎喲“一聲,摔暈在墻外。

眼見外援已失,墨丹唯有東躲西藏,在諾大的庭院中上躥下跳。

還好吳國雖粗野,在園林的藝術上,倒是深得中原文化的真傳,假山的洞窟別出心裁,里面錯綜復雜,給了他回旋的余地。

這期間,墨丹一直試圖向江雅解釋,但無論他說什么,對方只有一句話,“不聽不聽!

她的身手遠不及墨丹矯健,在追逐的過程中,難免被石頭、樹枝一類的雜物刮傷。

墨丹看在眼里,又覺得心疼,于是向前院跑去。一時攪得慕容府雞犬不寧。

同一時間,宮廷之內卻是另一番景象,他的哥哥吳侯鴻烈正在饒有興致地審閱一份地圖。

夜晚無人的大殿,只有幾支蠟燭照明,顯的孤寂而空曠。

在鴻烈的對面,一位年近三十的男人侍立在黑暗中,他中等個頭,身穿粗布衣裳,樣貌平平無奇,雙目似乎無神,若是尋常人看來最多是個鄉下的教書先生。

然而他卻是吳國最有勢力的上大夫,也是江雅的親生哥哥慕容沖。

那張地圖,由他親手繪制,正是明日婚禮的路線。

也許江雅做夢都想不到,這次聯姻全是他大哥的主意。

就連吳侯燕鴻烈,起初也只要求同盟,還是在慕容沖的游說下,最終改為聯姻。

鴻烈細細查看了一遍地圖,身為久經沙場的大將,他確信這條路線無可指摘。

只是其中一處宿營的地點勾起了他的興趣。

于是他抬起頭,覷著眼問道:“慕容沖,我問你,山越與我們約定的地點,不過一日的行程,你卻安排在越原宿營一晚,寡人想知道你的用意。“

這話正中慕容沖的下懷,他即刻解釋道:“啟稟國君,臣以為山越人性情狡猾,恐有背盟之患,故而特意安排大軍休整一晚,避免軍士疲勞,以防不測。”

鴻烈略一思索,覺得言之在理,便不再深究,繼而笑道:“有勞你考慮周全,但寡人還有一事不明。”

說著,他像只豺狼一樣身體前傾,看著慕容沖道:“人之性,趨利避害,墨丹和你妹妹的戀情,你我心知肚明。

倘若他們結為夫妻,你我便是姻親,慕容氏在吳國的地位可想而知。這是旁人求之不得的富貴,可是你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與山越聯姻本是你的主意,今日獻圖的人又是你,事出反常,只怕你別有企圖吧?“

說到這兒,鴻烈的眼神冷酷了起來。

慕容沖神色微動,長揖道:“為人臣者忠于君,哪有什么企圖可言?“

鴻烈冷哼了一聲,突然喝道:“你休要搪塞我!人不愛其親,豈能忠其君?墨丹和你妹妹之間,也算是一段奇緣,你卻存心破壞!究竟是何居心?“

慕容沖嚇了一跳,知道糊弄不過去,帶著哭腔道:“微臣是怕奇緣之后蘊藏的奇禍啊!

我慕容氏本是國內數一數二的豪族,倘若我的妹妹再嫁給了公子墨丹。

只怕國人會懷疑我有不臣之心,到時大禍將至,悔之晚矣!

微臣這么做,無非是為了自保,還請國君毋疑。”

鴻烈聞言,哈哈大笑,然而心里早已駭然,他未料到慕容沖的心機如此深重。

(“莫非他已經猜到,我結盟的真實用意了?此人果真是個禍患,不過他如今忙于自保,我倒可借機消弱他的實力。”)

于是鴻烈接著道:“我就說大夫為何如此反常,也難為你心思這般細膩。可是.......”

鴻烈的面容陰沉了起來,“倘若真有奇禍,你就這點手段,只怕于事無補吧?“

慕容沖微微一愣,疑惑道:“不知國君的意思是?“

鴻烈裝作若無其事地說:“與山越議和之后,吳國最大的敵人就是西邊的秦國了。寡人記得,大夫的采邑與秦國毗鄰。”

”這,這,這.......“慕容沖一時語塞,說不出話來。

鴻烈笑而不語,只是陰測測地看著他出丑。

在一番掙扎之后,慕容沖無奈地閉上了雙眼,一聲長嘆,他伏地道:“臣,愿將采邑盡數歸還,以資軍用。”

鴻烈這才滿意地笑道:”很好,你很聰明,寡人希望你一直這么聰明下去。“

走出宮殿的時候,慕容沖的腳步虛浮,眼神當中透露著掩飾不住的驚恐。

可吊詭的是,一出宮門,那眼神立刻恢復了平靜,令人不禁懷疑,剛剛殿上的所有行為,不過是他精致的表演。

一架馬車早已在門外等候多時,他的弟弟慕容閔遠遠望見他出來,一路小跑著來到面前,神色慌張地道:“大哥,我們家的采邑怎么樣了?”

與宮中激動的樣子全然不同,慕容沖只是淡淡道:“全充公了。”

“什么?”慕容閔哭喪著臉,幾乎要落下淚來,“怎么會怎樣啊!”

慕容沖瞥了他一眼道:“命且不保,還在考慮采邑的事情,好在慕容家沒有交到你的手里。”

說著,也不理會慕容閔,徑直登車去了。

就在這時,一名家臣飛奔而來,他急匆匆走到慕容沖身旁,沉聲道:“主君,不好了,公子墨丹現在府上。”

“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

“可他現在在您的臥房!”

“什么?!”慕容沖一把推開車夫,喝道,“下去,我來駕車。”

隨即馬鞭一響,風馳電掣地向府邸駛去,留下慕容閔在背后大叫:“大哥,我還沒上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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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墨丹,你給我開門!”江雅滿臉通紅,手持長劍,拍打著房門。

“阿雅,你聽我解釋。“

“我不聽!“

“你不聽我解釋,我不敢開門。“

“燕墨丹,你給我開門!“聲音又尖上了一分。

“阿雅,你聽我……“

這不又回去了,墨丹覺得好笑,索性不再言語,任由江雅在外頭拍門。

考慮到江雅一時半會兒不會消氣,墨丹決定在這房間里呆段時間,等她平復下來再說。

主意打定,便不顧江雅在門外尖叫,打量起室內的陳設起來。

這間臥房顯然并不常用,因為室內沒有一點積灰,若是一直有人居住的臥房,反倒不可能這么干凈。

陳設極其簡樸,只有一張床、一套桌椅,一副燭臺而已。

地是青石板,木制的建筑、家具均未上漆,床簾雖然不至于破洞,但是邊緣早已發毛。

墨丹猜測這是慕容沖的房間,只因他一向有節儉的美名,平日里又住在采邑,只有偶爾才會來國都。

桌子上堆積著一大堆文案,早已分門別類,一沓沓地擺好,墨丹匆匆一瞥,意興闌珊。

對于十七歲的少年而言,中年人的臥房乏味至極,連本閑書都沒有。

就在他百無聊賴之際,一個奇怪的細節吸引了他的注意。

在一疊文案的最底下,有一張厚厚的羊皮紙。

他一向聰穎,立刻想到如今的神州大陸上,只有山越人還在使用這種原始的紙張。

心中不禁疑惑起來。(慕容大夫為什么會和山越人有聯系?)

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墨丹忍不住想去翻閱,但又覺得失禮,正在舉棋不定之際,房門“轟“地一聲被踢開,著實嚇了他一跳。

只見江雅低著頭,把長劍藏在身后,臉上淚痕未干,身旁站著一個氣喘吁吁的中年人,正是一路飛奔回來的慕容沖。

他迅速掃了一眼自己的案幾,微不可見地長舒了一口氣,這才訓斥江雅道:“你一個女孩子家,行事怎能如此粗野?“

江雅淚光閃閃,反駁道:“我是粗野了點,可是墨丹他……“

“是公子墨丹!“慕容沖的聲音大了起來,嚇的江雅脖子一縮。

墨丹見他怪罪江雅,趕緊上前勸阻道:“大夫息怒,這事不能怪阿雅,是我對不起她在先。”

江雅一聽,更感委屈,落淚道:“對啊,你聽他自己講,本來就是他對不起我啊!”說著,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慕容沖當然知道發生了什么,畢竟這本來就是他的主意。不免心里愧疚,別過臉去,叫身邊的老仆領江雅回房。

誰料江雅怒道:“誰要你們陪!”說完劍一丟,哭著跑回了房去。

墨丹想要上前安慰,但礙于慕容沖在此,不好有動作。

慕容沖看在眼里,寬慰道:“公子對舍妹一片真情,在下心領了,但你二人的緣分已盡,在下以為,不必徒增傷感。”

墨丹心中聽的酸楚,但也下定了決心,只是遺憾兩人相識多年,卻以一場鬧劇作別。

當下對著慕容沖長揖道:“慕容大夫,我為社稷迫不得已,但我心中所念想的只有阿雅一人而已。今日之事,錯全在我,萬望大夫不要懲罰江雅。”

慕容沖嘆道:“公子放心,事出有因,我也不會怪罪,難為你一片癡心。”言及此處,也動了真情。

墨丹心下凄然,閑話了幾句,再沒有心思細問羊皮紙的問題,跌跌撞撞地走出府門,消失在夜幕中。

眼見著墨丹走遠,慕容沖又跑到府門前察看了一番,這才回到臥房,悄悄拿起了那張羊皮紙,只見上面赫然寫著一行大字:

山越王致慕容大夫:

事成之后,當與大夫平分吳國。

慕容沖覽畢,拿起身邊的蠟燭,將那卷羊皮紙燃燒殆盡。

火舌舔舐著紙邊,慕容沖在火光的映襯下,目光陰沉,只聽他微不可聞地自語道:“燕墨丹啊,燕墨丹,只恨你生在燕氏。

我縱然有心成全,這一山也難容二虎,如今這吳國,不是燕氏族滅,便是我慕容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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