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分權
- 總有刁妃想害朕
- 寸珠
- 2666字
- 2020-05-30 18:03:01
之前不敢貿然動手,倒不是懼怕薛賢妃的威勢。
畢竟在滿堂看來,她與圣人的這種君臣之情根本就不堅固。
只是時機未到,他出手也沒意義。
可如今薛賢妃藏了多年的狐貍尾巴,終于叫皇上看到些許皮毛了,再加上后宮里又多了一位叫皇上另眼相看的余美人。
滿堂邊琢磨邊說,聽得滿堂云里霧里。
說到余美人時,他才插話:“可我瞧這一位,不像是太聰明的?最近叫薛賢妃壓得連侍寢的機會都沒有。”
“不聰明?”滿堂咂了下嘴,“沒侍寢還能叫大家惦記,這叫不聰明?”
“而且近日流言如沸,正是薛賢妃無暇顧及其他的時候,她有意無意地在大家面前晃了那么幾回,便勾搭著大家翻她的牌子,結果就扯出了薛賢妃撤去她綠頭牌的事,這世上有這么巧的事兒?”
她沒病卻被撤去綠頭牌的事一露出來,說故事、發夢魘、喝安神湯……這一樁樁一件件就都出來了。以賀閎對薛賢妃的信任,只有一兩件,根本不會令他起疑,可如今這么多事堆在一起,他還會覺得薛賢妃真的清白嗎?
“依我看,從雙魚佩開始,這事兒啊,就都是連著的。”
“那這余美人算計得可太深了。”
“但你可見她害過誰?”
“這不是害了薛賢妃?”
“嘖,這也叫害?不過是招離間計,又不是殺招,更何況還是薛賢妃挑釁在先。”
“這……這倒是。”
“所以啊,這位余美人有家室有美貌,能算計不吃虧卻又不心狠手辣,最重要的是知道如何勾住皇上的心,他日必成大器啊。”
如今他順手推舟結個善緣,肯定沒壞處。
他日若薛賢妃真被這余美人給拽下來了,滿堂若能與她親近,自然也是多了一重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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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眾妃齊聚長秋殿請安。
賀閎今日沒有早朝,便也沒急著走,留下來宣布了一件事。
“今年不比去年,不僅太上皇要留下來過年,后宮又進了新妃,有資格參加宮宴的家眷也多了不少,宮務比之于原來要繁重許多。”
聽到這,薛賢妃不著痕跡地坐直了身子。
圣人這話是什么意思?
難道是……
她沒有抬頭,卻很快就感覺到賀閎朝這看過來。
“賢妃身體不適,自己處置這些事情難免會吃力,也不宜于修養。”
“……”
“朕想著,恐怕是要辛苦一下皇后了。”
這事昨夜就說定了的事,所以即便陶如意心里頭不愿意,這時候還是笑著說:“圣人言重了,處理宮務本就是臣妾的分內之事。”
賀閎握了握陶如意的手,語帶歉意:“朕知道你不愛管這些。”
陶如意垂眸笑了笑:“也幸虧賢妃是個能干的,才能叫臣妾一直躲懶,卻不想為此累壞了身子,倒叫臣妾心里很是過意不去。”
薛賢妃咽下滿嘴的苦澀,忙起身福了一福,“能為圣人與殿下分憂,是臣妾的福分。”
陶如意招招手:“快坐下。”
薛賢妃款款落座:“殿下萬萬不要因為臣妾而過意不去,臣妾是個閑不住的,之前有宮務牽連著還好些,若是徹底閑下來,心里的弦一松,更是不好。”
這話的意思就是還不想放權。
陶如意聽出來了,也樂得如此,“本宮長久地不管宮務,生疏得很,還是要辛苦賢妃從旁協助才是。”
薛賢妃松了口氣,只要不把宮權全都散出去,那就還有機會,當即笑容便更多了幾分真心:“這是應該的。”
賀閎聽著也沒說什么。
之所以會叫皇后掌管宮權,一方面是因為薛賢妃的行事令他不滿,想借此敲打一二。
另一方面是因為近日后宮頻頻出事,叫賀閎不禁懷疑是不是薛賢妃有些力不從心?所以便想著把皇后推出來。
皇后不愛管事,卻也不是個蠢的。
到底是壽國的嫡公主,自小就是以國母的標準培養的,或許詩詞方面的造詣和政治方面的敏銳度不比薛賢妃,但管理后院的能力卻一定不比薛賢妃差。
薛賢妃是女官出身,之前一直輔佐賀閎。
可陶皇后可是自小就在壽國后宮長大的,對于后宮諸事,她比薛賢妃更明白。
也正因為明白,所以才不想管。
賀閎的目的只是希望后宮能安分些,所以皇后掌權、賢妃輔佐,他沒有意見。
說完正事,賀閎也沒多留。
他走以后沒多久,陶皇后也叫人散了。
她有意叫郭才人留下,可沒尋見人,之后才想起郭才人今日告了假。
眾妃散去,各懷心思。
這后宮的風向,怕是要變了?
從東宮到后宮,宮權一直是掌握在薛賢妃手里的,可如今圣人卻放話要歸權于皇后,這是不是代表薛賢妃的巔峰時候已經過去?
后妃中當屬蘭貴人的心思轉得最快。
她慢悠悠地往回走,臉上掛著些幸災樂禍:“也不知戚美人如今后悔不后悔?”
素惜問:“后悔什么?”
蘭貴人沒明說:“費盡心思地靠山頭,結果才靠過去山頭就塌了。”
素惜明白過來,謹慎道:“如今不過是塌了一角,離大廈傾頹還遠著呢,娘子可別心急。”
蘭貴人近日腦子清醒,倒是沒犯傻:“這個我自然是知道的。”
這才哪到哪,說不定哪天薛賢妃就東山再起了。
可對方顯然不會扶持她,那么蘭貴人自然希望薛賢妃能盡快倒臺。
主仆二人一面說一面往回走。
路上偶遇了郭寶林。
如今郭寶林住的漫音閣和她的住的傾香殿離得不近,郭寶林又整日不出門,兩人也是好些日子沒見了。
一瞧見她,郭寶林遠遠地就站住了。
小心翼翼地屈膝行禮,然后就站在那不動了,一副過來就會被害的樣子。
蘭貴人瞧見她這樣就煩。
可因為忌憚著她肚子里的那塊肉,到底也沒說什么。
兩人擦肩而過,待得蘭貴人走遠了,郭寶林才長長地吁出一口氣來。
趙嬤嬤跟在她身邊,細聲地勸:“娘子不必如此小心,您如今懷有龍種,沒人敢在明面上做什么。”
暗地里做什么不知道,但這青天白日的,又是在御道上。
應該是蘭貴人繞著走才對。
郭寶林沒聽出這話里的意思,說:“就是因為懷著孩子,我才怕呢,不知道有多少人恨不得我生不下來。”
趙嬤嬤見她不懂,便又解釋了一番。
郭寶林恍然:“就像奶嬤之前說的,不管余美人和姐姐心里在算計什么,當她們在我的漫音閣里時,是絕對不敢做什么的,因為摘不清楚。”
“正是這個理。”趙嬤嬤想起剛才見到的蘭貴人,“其實當初您就不該搬出傾香殿。”
“為什么?”
“您和蘭貴人同住一個屋檐下,真出了什么事,不管是不是因為她,她都落不了好,所以只好她不是個蠢的,除了嘴上痛快痛快,實際上是不敢做什么的。”
對于搬出漱玉軒這事,她早就后悔了。
不過她沒想這么多,只是覺得得罪了蘭貴人,而且也不知道姐姐郭才人是不是也在算計她。
如今聽趙嬤嬤一說,愈發后悔起來,心里也更加記恨郭才人:“那現在我搬出來了,蘭貴人會不會對我做什么?”
“您現在懷胎已過三月,胎像穩固,別人輕易做不了什么。”
輕易做不了什么,但想做還是能做的。
郭寶林還是不太放心。
趙嬤嬤便提議道:“那娘子無事時可以多去蘭貴人處走動走動,別總悶在屋子里。”
郭寶林偏過頭:“奶嬤的意思是?”
“還是剛才的道理,但凡在明面上與您過從親密的人,反而不好對您動手,因為很容易會把麻煩惹到自己身上來。”
“那……”郭寶林咬唇,“不如今日就去?”
這回換成是趙嬤嬤沒反應過來,“娘子不是要去皇后那里?”
“我想著,這事是不是借別人的嘴說給皇后聽比較好?”
趙嬤嬤瞬間就明白了,當即笑道:“娘子聰慧,這法子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