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哪里？

我怎么了？

頭好疼。

劉宇彬睜開眼，發現自己被鎖在一個巨大的玻璃柜子里面，像是博物館的展覽柜。身上被掛上了許多鎖鏈，鐵環將自己的四肢與脖子固定住了。身體像是被灌入了鉛一樣沉重。

剛剛不是還在圖書館里，現在怎么就被關在了這里呢？

陳冰語呢？她剛剛不是還在我旁邊扇雕像玩嗎？

腦袋好疼呀。

難道說剛剛被敲悶棍了？

“你醒了？”

這陌生的聲音從玻璃柜外傳來，劉宇彬看見一位穿著羽絨服的老者。

現在是大夏天，穿羽絨服也太奇怪了吧！

他的面孔有點清瘦，顴骨微高，一頭銀白的頭發梳起了中分，使人聯想起那披滿白雪的勁松被砍成了兩半。

劉宇彬突然驚奇地屏住了呼吸，只見面前的那位老者那對濃似灌木叢的眉毛下面，一對灰色的眼睛射出一道黑豹似的目光，這種犀利目光劉宇彬好像似曾相似，好像在那位叫陳博士的眼眸中偶然間見過這種炯炯目光。

但再好的圖片都沒法加以反映。

這道目光就像一把锃亮的鋼刀刺了過來，又穩又準，擊中要害。

劉宇彬突然感嘆：這是一個怎樣的存在，才會擁有這樣的目光。仿佛在這目光下的注視下，每件事物都逃不過這一對眼睛，都要露出赤裸裸的真相來。目光就是這一副寒光四射的匕首，當他轉而對準它的敵人時是應該是十分可怕的。

至于為什么劉宇彬會這樣想？

那是因為劉宇彬已經被這如鋒刃無情的目光，看的毛骨悚然，感覺被直戳了要害，刺中了他的心窩。

但是老者接下來的話，讓劉宇彬心中產生了極大的落差，腦袋中也響起嗡嗡的聲音。

“很榮幸見到你，未來的領袖?！?

領袖？

我靠！

我難道穿越了？

劉宇彬想動一下身子，然后由于身體被鐵鏈鎖住了，只聽見一聲聲“哐啷”的聲音。

“我這是在哪兒呀？”劉宇彬發現自己的聲音低沉與嘶啞，就好像是變了一個人。

“赫爾墨斯學院的負十八層，這里是我們收容α級別的神秘物件的地點?！崩险呗叵蛑ＡЧ褡哌M。

好吧，我還沒有穿越。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這所學院的院長，尼古拉·D·特斯拉你可以稱呼我，尼古拉院長。我不太喜歡別人叫我特斯拉，或者是一些其他的名字?！蹦峁爬洪L攤攤了手，“這會讓我很困擾，會讓我想起很多年以前發生的事情，那真是一段昏暗的時間?！?

尼古拉院長說話的時候像是一位紳士，聲音中關于平仄的準確發音，讓劉宇彬嚴重懷疑這是一名華裔。

“尼古拉院長，為什么把我鎖在這里。”劉宇彬問著，感覺自己沒有犯過什么錯誤。

“很抱歉，由于學院管理員的失誤導編號為γ開頭的一件神秘物件遺失，就是你所看見那黑色雕像。該神秘物件被我們稱作【γ-黑色雕像】。它具有強烈的攻擊性，特別是在見光的情況下。它本應被放置在上幾層中的γ神秘物的隔離區，并且需要呆在無任何可觀測燈光環境中。它討厭被觀測者的注視，這會讓它處于一種激發狀態，如果房間中有光源，那么這種激發狀態就會具有攻擊性。若雕像沒有被注視，它會馬上自行換位到收容區域內任意一個角度。如果房間中有光源且有觀察者，它就會立刻發起攻擊。而且受攻擊的人員會有長達幾個小時甚至幾天的同化反應，比如說，現在的你。從某種意義上來說……”

尼古拉院長頓了頓。

“現在你是一座雕像?，F在如果你的行動造成了雕像的損壞，等石化狀態結束后，你的身體也會受到損壞。眾所周知，石塊雖然堅硬，但是它的柔韌性為0。所以說把你鎖住，我們其實是在保護你，防止你做一些傷害你自己的事情?！?

我變成了一塊石頭？

劉宇彬感受了一下全身，果然堅硬的像一塊石頭。

“啊！”劉宇彬發出了一聲大叫。

“噓，小聲一點。別把嘴巴張得太大，不然等石化結束后，你就變成了兔唇了?！蹦峁爬洪L說。

劉宇彬嚇得連空氣都不敢呼吸。

為什么石頭可以呼吸呢？劉宇彬對此也很疑惑。

“所以說，我現在還要保持這個狀態多久？”劉宇彬說話的時候幾乎沒有使用嘴唇，小心翼翼地說。

“你腹語說的挺好的?！蹦峁爬洪L稱贊道。

劉宇彬：“……”

“石化狀態的時間是根據與【γ-黑色雕像】發生肢體接觸的時長來判斷的。從你石化到現在已經過去了2天23小時05分鐘。現在你的意識已經恢復了，說明石化狀態也在慢慢解除。很快的，放心。”尼古拉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勞力士手表，然后說開始倒計時。

“5，4，3，2，1?！?

劉宇彬突然感覺自己的身體開始龜裂，然后發出了石頭裂開的聲音，沉重的身體緊接著就恢復了輕盈的感覺，好像自己暫停了幾天的新陳代謝終于繼續開始了運轉。

現在，疲憊感與饑餓感同時涌上心頭。

“好累，好累?！?

尼古拉院長看著劉宇彬身上的石塊層層碎裂，然后打開了玻璃柜的鎖，然后為劉宇彬解開了鎖鏈，將他放在了地上。而劉宇彬疲憊就像是一位幾百年都沒有睡過覺的人，但是他又閉不上眼睛，腹部的饑餓就像是疼痛一樣劇烈，沖擊著他的精神。

“看樣子我們好像對【γ-黑色雕像】的危險級別產生了誤會，這東西或許應該再提升一個危險級別。”尼古拉院長看著劉宇彬的樣子略有所思。

赫爾墨斯學院的中心，有一座歐洲裝飾風格的莊園，而劉宇彬此時正在尼古拉院長的書房的長桌上，將一根1米長的法棍面包塞進自己的嘴里。

“真香！我這輩子就沒有吃過這么好吃的法棍！”劉宇彬突然體會普通食材中的純真的美味。

原來饑餓是一件這么痛苦的事情。劉宇彬心想。

看著劉宇彬已經用餐廳紙將自己嘴角的面包渣擦干凈之后，尼古拉院長筆直地站在劉宇彬的面前，然后為遞上了一杯劉宇彬從來都沒有見過的雜牌紅茶，像一位英國莊園中最有資歷的執事。

“我去，這是什么牌子的，怎么會這么好喝?！眲⒂畋蚰樕下冻隽擞鲆娒琅畷r才會有的微笑。

“這是1921年，我在阿爾卑斯山的種植區采摘的?！笨粗鴦⒂畋虻臐M足的表情，尼古拉院長也露出了微笑。

“嘔?！眲⒂畋蛲蝗槐е伴_始干嘔，“1921年，這過期了吧！嘔……”

尼古拉院長：“……”

“好吧，現在我們應該進入正題。這里有四張牌，分別是圣杯、權杖、寶劍、星幣，流程你已經知道了，現在需要你在進行一次占卜?！蹦峁爬洪L從長桌的抽屜中抽取這四張牌，然后擺在了劉宇彬的面前，“不過，這一次有所不同，在洗牌的過程中，不要想起任何東西，完全放空你的意識。然后聽我指揮?！?

劉宇彬看著這四張牌，然后自己開始洗牌，切牌。

放空自己的意識，這對于我來說不是小菜一碟，這么多年的讀書生涯沒學到任何知識，但是這種放空自己的腦袋的本領還是比較熟練。

劉宇彬開始閉上眼睛，腦袋中空空如也。

“好，現在將四張牌蓋上，然后放在自己的桌子上，不準睜開眼?！?

劉宇彬聽從著尼古拉院長的指示，然后將牌放在長桌上。

“現在？”劉宇彬開口問下一步。

而尼古拉并沒有對劉宇彬有任何指示，開始詠頌繁瑣而又隱晦的禱告詞：“他在這里安息了，此刻接他到樂園去，雖然我們面目的離，但我們盼望啊你快來，深信我們必再相見。這也是我們的盼望，我們的將來。感謝你曾經的饋贈，你的引導……你的到達是黑暗世界的毀滅，光明世界的新生……緋紅的締造者，永夜的毀滅者，正義的弒兄者……你的榮光會依舊閃耀……”

當禱告詞接受之后。

尼古拉院長說：“曾經！”

“嗯？”劉宇彬沒有明白尼古拉院長的意思，然后已經睜開了眼。

“首先選擇一張牌！”尼古拉院長說。

劉宇彬指了指從左到右的第二張牌。

“好?！蹦峁爬洪L然后又說，“現在！”

應該是讓我再選擇一張牌吧，劉宇彬心想。然后指了指第一張。

“好?！蹦峁爬洪L說完然后坐了下去。

“未來呢？”劉宇彬開口詢問尼古拉院長，“既然都有曾經與現在了，那么未來不是應該也選擇一張牌嗎？”

尼古拉院長沒有立刻回答劉宇彬的問題，而是打開了從左到右的第二張牌的牌面，空蕩蕩的牌面上任何東西都沒有，劉宇彬看著這張“空白”牌突然有一點緊張。

上一次不是“圣杯”嗎？怎么現在變成了空白。

劉宇彬想起了梅麗莎所說的，如果入學占卜的結果是空白的話，就會被勒令退學。

他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而尼古拉院長沒有任何表情，緊接著打開了從左往右第一張牌，然后牌面上，依舊是空白。

不知道為什么兩次占卜的結果不同，也許是占卜這東西本來就不可信。

劉宇彬已經愣住了，呆呆地看著空白牌，臉上流露出了悲傷的神情。

還沒有開始就已經結束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