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室內(nèi)的爵士音樂充滿整個餐廳。
“下雨了呢?！甭粗巴?，說道。
“多吃一點。你幾乎沒怎么吃飯?！彼苷f著把一小塊牛肉放在她的盤子里。
“我看見你，就更不想吃飯了呢。”曼凝笑著說。
“怎么了，我就這么讓你沒胃口嗎？”水溶笑著問道。
“哈哈，恰恰相反，對你太有胃口，所以占據(jù)了對食物的胃口?！甭卮稹?
“真會說話，為什么這么甜，嗯？”水溶笑著問。
“遇見你我就變得甜甜的。”曼凝回答。
“那如果沒有遇到我呢？”水溶笑著問，邊喝了一口紅酒。
“嗯，可能是辣的?！甭肫鸾裉靹〗M發(fā)生的一幕，突然邪惡一笑。
“你在笑什么？今天發(fā)生了什么？”水溶好奇地問。
“沒什么?！甭χf，她并不打算把水溶邀請進那些沒營養(yǎng)的討論中。
“哦，真希望你每天都能和我一起吃晚餐?！彼苄χf，“這感覺，真好。”
“嗯，這個可能有點困難?！甭龑嵤虑笫堑鼗卮稹?
“那我們可以以后盡量做到一起吃早餐?！彼苷f道。
曼凝聽得懂這是一種暗示，一種把兩人的關(guān)系規(guī)劃的更長遠穩(wěn)定的暗示。她笑而不語。
“吃了，乖?！彼芸粗菈K小牛肉仍然紋絲不動地在盤子里，假裝嚴厲地催促。
曼凝只好拿著叉子，叉起牛肉，放進嘴里。
又看著窗子上滑落的雨滴。
“怎么這么不專心呢?！彼苷f道。
“雨越下越大了呢?！甭琅f看著窗外，邊吃牛肉邊感慨。
“是啊，不過心情舒適，這種感覺，也很不錯?！彼芸粗巴庹f道。
“我也喜歡?！甭χf。
“你喜歡什么？”水溶問，“牛肉還是雨？”
“嗯，我喜歡，雨，和你，還有有你在的一切！”曼凝笑著說。
“你要持續(xù)喜歡哦?！彼苄χf，“不要太快審美疲勞。”
“我感覺，我對你，永遠不會審美疲勞呢?！闭f著又拿起禿頭小寶貝用手摸了摸，“你就像一個，永遠不會過時的東西?！?
“哦？何以見得？或許只是你沒見過而已，等你見多識廣了，自然不覺得我有多特別了?！彼苄χf。
“你會對我審美疲勞嗎？”曼凝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樣，認真地問道。
“不會。”水溶不假思索地回答。
“為什么？”曼凝問。
“在我心中，你是完美的?！彼芑卮稹?
“真的嗎？”曼凝好奇地問，她從來不認為自己和完美這個詞有什么關(guān)系。
“真的?！彼芑卮?。
“但是我明明有缺點啊?！甭唤獾貑枴?
“你的那些缺點，在我看來，也是最可愛的部分?！彼芑卮?。
“你騙我的?！蓖蝗宦χf，“就像那種惡俗愛情偶像劇一樣，哄小女孩的伎倆和把戲，說這些永遠不會出錯的話術(shù)，對不對？”曼凝突然假裝嚴厲地質(zhì)問。
“完全不是。這是對你說的。不是話術(shù)?！彼芑卮?，“你并不知道自己有多特別?！彼χf。
“那我也喜歡你，你在我心里，也是完美的。”曼凝笑著說，像是非常滿意剛剛水溶說的話。
“深表懷疑。”水溶又喝了一口酒，意味深長地說。
“嗯？深表懷疑？”曼凝不解地問。
“你不是在尋找完美。當然完美可能暫時吸引你。”水溶笑著說。
“那我在尋找什么？”曼凝問。似乎很吃驚水溶竟然這么篤定地說出了自己的內(nèi)心，確實，她對完美有著時時刻刻的需求，但是在內(nèi)心深處，這些都不是讓她真正滿足的東西。
“我不知道?！彼苷f道，“浮萍在哪飄都可以。也不孤獨。都是一大片一起飄。然而兩片浮萍是沒有真愛的。樹大根深的胡楊，它不能今天長這明天長那。也不能把地下糾纏的根系瞬間切斷。它們長在那，生一千年。死后一千年，腐爛也需要一千年?！彼芸戳丝赐蟊恚皶r間不早了，要早點送你回家休息嗎？”
“哦，好?！甭f著站起身來，雖然像是聽懂了什么，但似乎又無法用語言解釋水溶話里的意思。兩人從餐廳走出來，外面的雨不大不小，春風拂面，有一種舒爽的感覺。
“等下，”水溶站在門口，打開自己的手提包，把雨傘拿了出來，他用力打開雨傘，卻發(fā)現(xiàn)，這是一把粗制濫造的雨傘。與其說是雨傘，不如說是這個不明物體被做成了雨傘的樣子。剛剛撐起來，已經(jīng)塌陷了半邊。
水溶收起傘，直接扔進了身邊的垃圾桶。
“我好討厭這種殘次品?！彼芷届o地說道，似乎對自己的行為覺得理所當然。
“我也好討厭這種殘次品。”曼凝認同地說道。
兩人看著外面淅淅瀝瀝的雨，街上來往的車輛與人群，一瞬間不知所措。
“可是我們現(xiàn)在沒傘了耶。”曼凝突然天真的語氣抬頭側(cè)臉看著水溶說道。
“對不起?！彼芡蝗粚βf，“你在這里等著，我用手機叫輛車。”水溶說道，“這樣我們就不需要傘了。”
“可是我要散步呢?！甭蝗慌d奮地說著，把水溶從餐廳帶棚頂?shù)拈T前拉了出來，兩人瞬間被雨淋濕。
“不要鬧，這樣會感冒的?！彼苓B忙說道。
“我不管，我要感冒！”曼凝笑著說著，拉起水溶跑了起來，水溶只能跟著他的腳步跑了起來。
“啊哈哈！”曼凝像是非常開心，邊跑邊尖叫。
“你慢點。”水溶在后面跟著，手被她緊緊拉著，笑著跟著跑。
“我好開心，我們應(yīng)該打劫這家花店。”曼凝笑著說著，另一只手還拿著禿頭小寶貝，再次經(jīng)過花鳥市場。
“你的思想很危險啊！”水溶笑著說。
“如果我想打劫花店，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嗯？”曼凝突然回頭看向水溶，雨中的街道空空，寥寥幾個行人撐著傘匆匆走過，似乎整個城市都安靜了。
“要，你想做什么我都加入?！闭f著一把拉回她的手，把她拉進懷里，深深地吻了起來。
大雨墜落，似乎整個世界只剩下了兩個人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