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過得怎么樣?”曼凝還在片場,雖然已經是晚上十點,剛剛收工,全無倦意。看著視頻那邊的水溶也似乎剛剛結束工作。
“還好,嗯,還好。”水溶笑著說,似乎有些疲倦,又似乎在強顏歡笑。想想自己的職業確實有些特別,每天面對的都是各種心理疾病,若真的是勇真心與每個人相處,可能早晚自己也會出問題吧,很顯然,水溶沒能把自己的同理心控制在應有的范圍。他還在為今天那位深陷抑郁癥而無法自拔的中年女士感到悲哀。
“你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無精打采。”曼凝說道,看著視頻中的他,似乎更多的是疲倦,她第一次看見工作后還沒有從狀態中走出來的他。
“啊?有嗎,可能只是累了。”水溶聽了這些連忙笑著說道,他并不想把自己的低落情緒傳遞給曼凝,畢竟讓她開心也是自己最想盡的職責之一。
“我去接你吧。”曼凝說道,“我完工了。”
“啊,不用了吧,這么辛苦。”水溶連忙說道。
“沒關系,你在原地等著。不要動。”曼凝說完便掛斷了電話,剩下水溶真的便只能在原地等著。
敲門聲,是曼凝。她穿著米色風衣,水晶高跟鞋,這個不算特別溫暖的天氣,竟然光著腿。
“你怎么穿得這么少,不冷的嗎?”水溶有些擔心的說。
“想到你,我全身都暖了起來。”曼凝笑著說道,邊解開大衣的紐扣,水溶幫著她把大衣脫下來,放在了身后的衣架上,發現她里面穿了一件紅色緊身連衣裙,裙擺的部分是一個夸張的荷葉邊,袖子處也是荷葉邊,看起來設計完美靈動極了。
“哇,好美。”水溶不禁感嘆道。
曼凝鉆進他的懷里,“人家想你了嘛。”開始嚶嚶嚶地撒起嬌來,水溶把她抱得更緊了。
“冷不冷?”害怕她的裙子太薄,忍不住用手搓搓她的后背。
“冷死了。要抱抱。”曼凝撒嬌地說。
“嗯,抱抱。”水溶連忙回答。
“今天怎么樣,累嗎?”片刻,水溶看著曼凝問。
“嗯。”曼凝回答。
“很耗費體力的拍攝嗎?”水溶接著問。
“本來不至于,但是片場的人腦力不行,所以只能再執行階段耗費體力了。”曼凝回答。
“哦,是這樣子啊,辛苦我的寶貝了。”水溶說著又把她抱了進來。
“我都想你了。今天一整天。”曼凝在他都懷里,口中含混不清地說著。
“嗯,我也是,無時無刻不想你。”水溶回答,他說的確實是真的。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今天同理心爆棚心情低落是不是這個原因。
“我今天接待了一個患者,是個中年女性,無依無靠,也沒有人愛她,她想通過吃藥來彌補自己精神上的缺乏。”水溶說著,不免有些感嘆。
“所以呢,你覺得很可憐。”曼凝說道。
“嗯,是的。”水溶回答。
“這就是你剛剛接電話的時候聲音有些悲傷的原因吧。”曼凝說。
“或許吧。”水溶回答,“這個職業比較特別。是我自己職業操守不夠。”說著笑了笑。
“職業操守夠的醫生不該和患者產生感情對嗎?”曼凝抱緊他的腰繼續問道。
“嗯。”水溶說著,用手輕輕撫摸了她的頭發。“我沒能控制好自己。”
“那你也這樣去撫慰今天那個病人啊,你去給她愛。”曼凝說著,邪惡一笑,看著他的臉。
“你是魔鬼嗎?”水溶也笑了,裝作生氣的樣子,掐了一下她的臉。
“去給你的惻隱之心找一個出口。”曼凝笑著說。
“我的惻隱之心,只有你這一個出口,今生就夠了。”水溶說著開始整理自己的東西。
“你吃飯了嗎?”水溶問道。
“哦,我晚上不吃飯。”曼凝回答。
“那中午呢?吃飯了嗎?”水溶問。
“吃了半個雞蛋。”曼凝理所當然地回答。
“那早上呢?”水溶感覺自己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早上....吃了一個松餅加蜂蜜,五顆藍莓啊。”曼凝邊回想著邊說。
“你平時都是這樣吃飯的嗎?”水溶感覺到了不可思議,竟然有人吃藍莓都數著顆數。
“對啊,藝人都是這樣的。你以為我是怎么能保持這個身材的啊。”說著在水溶眼前轉了一圈,貼身的裙子設計完美極了,貼合身體勾勒出來完美的曲線,裙擺喝袖子的荷葉邊更是讓整個人看起來神采奕奕。
“可是,這樣身體真的受的了嗎?”雖然是醫生,但是他主攻的畢竟是心理學課,對于營養學還是沒有太多的發言權。
“沒問題啊,你看我這不活蹦狂跳的嗎?”曼凝說著,真的原地蹦起來一下。
“小心,穿著高跟鞋別受傷了。”水溶看著那極細地鞋跟,連忙制止了她。
“哈哈,沒關系的,這個鞋我還穿著在機場奔跑過呢。”曼凝笑著說道。
“什么?這么高的高跟鞋穿上竟然能奔跑?”水溶感到了不可思議,他越發感覺到了自己對她的生活一無所知。
“對啊,像我這種穿高跟鞋習慣了的人啊,穿著鞋跑得才快呢。”說著像是要做示范一樣。
“啊,我相信了。”水溶連忙說著,阻止她繼續活蹦亂跳。
“我們走吧。”水溶說著,把衣架上的大衣拿下來給她穿上,曼凝又像來時那樣全副武裝,墨鏡帽子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
“看不出來我是誰吧,嘿嘿。”武裝結束,像個做了壞事的小孩子一樣竊喜。
“看不出來,連我都認不出來你是誰了呢。”水溶笑著說。
“哦,是這樣啊,那拜拜。”曼凝說著,裝作不認識的樣子打算瀟灑離開,卻被攔住腰一把抱了回來。“在我身邊別想逃走。”
兩人說說笑笑走出了醫院。
微風拂面,夜色溫柔。這座城市正在展現自己最美的景色。水溶拉著曼凝的手,感到了一陣滿足和幸福。
“曼凝,”水溶輕聲說道。
“嗯?”曼凝正看著遠處江邊對岸樓宇的霓虹。它們在黑暗中閃爍,格外美麗。
“謝謝你來接我。”水溶笑著說道。
“嗯,你要怎么謝我?”聽了這句話,曼凝調皮地問道,眼睛突然一亮,從他胸前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
“你想要我怎么謝你?”水溶問道。
“我要你.....”曼凝突然靈機一動,剛要開口,卻被水溶立馬拒絕。
“跪下肯定是不可能的。”水溶干脆利落地回答,似乎早已看穿了她的心思。
“哦,是這樣啊,哼。”曼凝假裝生氣地說。“都不肯跪下,憑什么說愛我。”
“男人為女人下跪只能是單膝的,懂嗎?說著,摸了摸曼凝的鼻子。
看著遠處的霓虹,兩個人邊散步邊享受著陣陣清風。
“好想就這樣一直散步下去呢。”曼凝說道。
“我也是。”水溶笑著說。
“我的生活,從此以后,多了一個你。”曼凝看著水溶笑著說。
“你是我的全世界。”水溶回答。
“你是我的醫生。”曼凝說道。
“嗯,我是你的醫生。”水溶回答。
“但是如果你是我的醫生,難道不應該只是我一個人的醫生嗎?為什么你還要去關心別人?”曼凝突然問道。
“那只是治療,并不是關心。”水溶回答,“我的關心,只給你一個人。”
“但是你今天還未那個中年女人感到心情低落呢,就像為我感到擔心那樣。”曼凝說。
“所以呢,你在苦惱什么?”水溶十分不解。
“你昨天為我擔心,今天為我中年女人擔心,明天再來一個漂亮的病人,不就為他擔心了嗎?”曼凝說著,樣子天真又執拗。
“怎么可能。為你擔心,是因為愛。為今天的病人感到難過是同理心。為明天的病人擔心是醫生的職責。這不是同樣的東西。”水溶說著,摸了摸她的頭頂。
“那你辱罵她們。”曼凝突然說道。
“啊?”水溶大吃一驚。
“就是辱罵她們啊。”曼凝理所當然地回答,像是自己說的話十分正常一樣。
“為....為什么呢?”水溶問道。
“因為你擔心我。”曼凝回答。
“那為什么要辱罵她們呢?”水溶不解地問。
“你擔心我,我因為你擔心她們而感到不開心,所以你要辱罵她們。”曼凝解釋道。
“啊,哈哈哈。”水溶突然笑了。看著曼凝天真的樣子,“你在開玩笑對吧。”
“誰跟你開玩笑了,哼。每天為這么多人擔心,我討厭你。”曼凝說著甩開了他的手,一個人朝前走去。
水溶趕緊追了上來,重新拉住了她的手,“你呢,現在給我聽好了,我真正擔心的只有你一個人。其他的都是我的病人,是醫生的職責范疇。記住了嗎?”水溶看著曼凝認真地說道。
“那你要說話算話,不可以騙我。”曼凝說。
“嗯,我答應你永遠都不會騙你。”水溶認真回答。
“你此生都屬于我,并且永遠都不會騙我。”曼凝看著水溶的眼睛說。
“嗯,我答應你,我此生都屬于你,并且永遠都不會騙你。”水溶認真地重復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