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那個盲人少年就是溯察啊。”
姜奶奶替姜溯察回答道,似乎為了給我們二人留下私人空間,說完,她便以困倦為由回了房。她一離開,偌大的客廳便只剩下了我跟姜溯察。不過,我們心照不宣地均選擇了沉默。最熟悉的陌生人,卻無話題可談。他神色凝重不知在想這什么,而我卻在心里自嘲地笑了。
他一首《月光曲》帶我走出了喪母之痛,而我以同樣的曲子鼓勵他重迎光明,我跟他之間算是扯平了吧。
我突然好想哭,他是我五年的堅持,再次相遇我卻不得不將他從我的生命中剝離,可是他已經與我的骨血融做了一體,命運如此蠻橫地將他奪走,而我除了忍受巨大的撕裂之苦便是眼睜睜地看他離開。
“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我跟爸說我大概晚上十一點到家。我望了眼墻的掛鐘,十點半,半個小時,足夠我打車回家。我承認我承受痛苦的能力有限,我現在只想回到自己的房間,大被蒙過頭,大哭一場。
“我送你!”
我以為他在客套,趕忙回絕:“不用不用!我自己打車就行了!”
他看了我一眼沒有回話,而是直接拿起車鑰匙跟外套去了玄關處換鞋。
我有些尷尬,感覺得自己的心思被看穿了一樣。其實,我挺怕自己一個人回家的,我爸平常管我管的嚴,除了工作需要,我還沒在外面待到過這么晚。最近又出了女大學生被某網出租車司機凌辱的新聞,我就更怕了。
他開車送我到我家樓下,我道了謝,又客套地問他要不要上去喝杯茶。他回答說,改天吧。
改天?改天是哪天啊?
我像座望夫石般目送他的白色的跑車跑出我的視野,才失魂落魄地上樓睡覺。
那一夜,我又夢見了他,我夢見他在鮮花飄散的世界里親手給我戴上了婚戒。
現實不可能實現的事在夢里實現也不錯!我只得這般安慰著自己。
自那之后又一個星期,我的生活絲毫未傳來有關姜溯察的任何消息。那周,我繼續我三點一線的生活,周五下午休班時,我想著許久沒去明閱那里免費當苦力了,便去了他那兒。
老規矩,那天我跟明閱吃草莓聽曲,閑扯說笑,一整個下午轉眼即逝。
我也是從他那兒得到姜溯察分手的消息。
“哎,我看你小丫頭也算是溯察半個粉絲,我這有姜溯察獨家爆料,要不要聽聽。”明閱說這話時,雙眼直冒光,看起來是巴不得有人跟他一起八卦,我的到來看來正和他的心意!
盛情難卻,那時的我雖然不想聽到有關姜溯察的半分消息,但是又不想掃了明閱的興致,只好洗耳恭聽。
“姜溯察跟他女朋友分手了!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喂!你好哥們兒分手了,你這么興奮干嘛!”看著明閱那吃了興奮劑的態度,我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我這不是不喜歡那女的嘛!”
“嗯?”
我還是第一次從明閱嘴里聽到“不喜歡”三個字。
“林玲的確優秀,樣貌能力無可挑剔,可就是因為太完美而顯的有點假。我就是感覺啊,林玲在強迫自己扮演溯察心里的那個完美情人。你說,她都不敢把自己真實的一面展現在溯察面前,連最基本的坦誠都做不到,如何跟溯察走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