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牛仔外套，內搭白T蓋住直筒軍綠工裝褲。版型別致的鞋，配白底黑字母的長襪。

還……挺好看。意外地很合適。

就是……這頭發有些不大搭。

而且，這背影怎么看怎么像個俊美精致的小男生。

……。

言妤交叉雙腿優雅地坐在沙發上，面色復雜地開口:

“朝朝啊……你穿這些，像男孩子啊。”

言恪坐在一旁，也點頭:

“女生就該穿小裙子。”

言曌沉默:“我不喜歡裙子。”

她其實也并沒有很喜歡現在的這一身，但相比那些五彩斑斕的裙子，她更愿意接受這個。

那些裙子，就算買了她也不會穿。

起碼目前，她不習慣。

……

最終是雙方的妥協。

言妤是個很大方的媽媽。既然言曌愿意穿那一身，她很爽快地買了二十套。

店員站在門口連連道謝，笑得嘴角抽筋:

“您慢走您慢走！歡迎下次再來！——”

然而言恪看不下去了。

女孩子就該穿裙子！

他這時有些懷疑是不是因為家里只有言曌一個女生，所以她的審美被扭曲了。

……她會不會潛意識里覺得自己是個男的？

……！

這可不行……。

言曌于是又被他強行扯去了先前逛過的店。

一連五家，出來時一家一個袋子。

言恪終于覺得滿意了些。

他拎著一堆袋子玉樹臨風地站在一旁，端詳良久開口:

“姑媽，朝朝是不是還差些別的？”

言妤聞言也放下了手里的包，走到他身邊一起端詳。不多時，她肯定:

“不錯。任務很多。”

言曌:……。

好累。

——

晚上八點半，三人終于拖著疲憊的身軀到了家。

爺爺老當益壯，率先發現了言曌的不同，他笑地極開心:

“哎呀，朝朝怎么這么好看呀！”

奶奶聞言也停下了看抗日神劇的眼，轉頭一看，也一亮:

“好看好看，比哥哥們都好看，像個小男生！”

言恪放下了幾乎快要將他淹沒的袋子，癱在沙發上聞言不服氣地哼了一聲。

再轉眼看看那頭發微卷剪的舒適自然扎一個小尾巴在腦海的言曌，眼中有淡淡的笑意。

是好看，很好看。

言家最漂亮的孩子，就該是這個模樣。

回房的言曌站在鏡子前有些不大習慣地摸了摸兩鬢微卷著落下的發。

鏡子里的人，熟悉又陌生。

言曌的頭發長得很快。

先前被醫生胡亂剪成一小截的劉海，這時候已經長到了眉毛。被今天下午的理發師整體地修剪一番，再燙了個弧度。

上面的劉海被燙的很好看，略蓬松且不過分。到了脖子的頭發再扎起，松緊有度。小尾巴四散著卷曲開。

言曌逐漸形成的氣質，登時散出了幾分。

這樣的言曌，著實更好看了些。但在學校里卻也不顯得突兀。

這就是三千大洋的魅力。而非村口的五彩toney。

她力竭，躺倒在了床前沙發上。

休息一會，言曌才有空拿出大半天都沒看過幾回的手機。

不知什么時候養成了習慣。她閑下來時總會打開看看有什么消息。

果不其然，QQ界面上又是一堆陌生的驗證，和嬴策的數條未讀消息。

“……呼。”手指在上頭滑動，那些消息一條接著一條:

七點十分:

醒了嗎

十二點四十分:

今天，出去逛逛了么

三點十五分:

這七天，我回家了。

……

……

……

晚上七點整:

我很想你。

言曌。

言曌歪了頭。移開目光。房間里安安靜靜。映著不那么平穩的心跳聲很清晰。

她不想他。

可是今天沒了他如影隨形般的跟隨，沒有了他突然出現的聲音，她有些不那么習慣。

只是不那么習慣而已。

她不想他，并不。

時間流逝，指針轉到了九點。

她終于打了今天第一個字:

嗯。

除了“嗯”，她想不出來該發什么。已經很禮貌了。

那天的莫名侵犯，她依然沒有忘掉。

少女糾結不已的心房，還沒有安定。

那頭翹首以盼的少年，只能靜靜地等待，靜靜地守候。

迷霧的散開，需要時間的流逝。

——

贏自謀看著狀似無事實則心事重重的兒子，精明的眼里泛起了笑意。

觥籌交錯的宴會外，父與子在難得寂靜的暗角百無聊賴地欣賞著煙花漫天。

“不想待在這？”

“很煩。”

嬴自謀笑了。

“想言家的姑娘？你今天看手機的次數是我上次見你的十倍。”

嬴策皺了眉。

他確實很煩躁。

回來的第一天，就是酒會。

還有很多人捎帶上了煩人的女兒。一般大的年紀，嬴策卻完全沒有閑情逸致理會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