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者和郭犀利兩個人走的倒是穩穩當當,但是信使作為一個死里逃生的卻不得半點放松——若是那兩個兇徒反應過來要追殺與我,豈不是要生生害我性命?
他跑啊跑啊,喘息著,汗流著,步履開始漸漸的放緩——他記得很清楚,來時的路上是有一灘爛肉泥的,現在想來應該是那位被奪財害命游方神醫的遺骸,但是跑了這么卻未曾見得,這難不成是有什么野獸將尸體入殮了不成?
他搖搖頭,擦擦汗,緊了緊身上的背籠——這竹籠里面裝的可是今天百曉門需要上交的信息,若是因為一時的緊張而有所損傷,便是自己也非要吃些規矩不可——不管那具尸體去哪兒了,總之還是要繼續逃下去,把信息傳遞到了才行呢!
——
穿越者與郭犀利正行著呢,忽然后面傳來了一聲呼喊:
“兩位,且住腳——”
穿越者看了看郭犀利,郭犀利也瞄了瞄穿越者——兩者都不覺得自己可能犯下什么事情又自持有底氣,便駐了足等后面大喊的人追將上來細細分說。
那大喊大叫的卻是個與剛剛莫名轉身跑掉衣著相似的大漢——大高個,大長腿,一身腱子肉鼓鼓囊囊,在穿越者看來去參加健美比拿個獎項綽綽有余,而在郭犀利看來卻只是個一般貨色,若是交起手來……先是一個假動作誘騙,再是一個側劈,馬上就能表演一個刀劈活人給喬前輩看看,,證明自己也是有些本領的,絕非是什么不值一提的廢物,只是之前遇到的敵人過于兇殘罷了。
“有什么問題嗎?”
郭犀利很清楚自己現在應該干些什么——怎么能叫喬前輩張嘴問話,那樣的話萬一對面耍起什么花招來喬前輩精神不集中失手了可怎么算?
“兩位——”
那漢子緩緩的住了腳,面色潮紅,汗如雨下,但是除了呼吸粗重了些身體并沒有顯出些妨礙來,他先是長長的換了一口氣,再是有禮有節的介紹了自己的身份:
“某家忝為百曉門駐縣城第二百聞者名喚魯善生者,請問快刀門的這位鎮守可曾見過我百曉門的傳信弟子呢?”
魯善生當然并不是什么瞎子,但是他覺得比起揭穿可能有著其他秘密的行路客不如先把自己的事情擺弄明白來的重要——昨日的信使傳遞的密件里說今日將會有一條非常重要的消息到位,但是他已經行了大半的路途,卻未曾見得百曉門的信使,這可不是什么好征兆啊!
“確實曾見過,但是那信使見了我們卻慌忙的轉身去了,也不知道我和喬前輩究竟是怎生的兇惡面目才能使得他慌亂至此!”
郭犀利先是回答了那魯善生的提問,再是給自己和喬前輩做了個粗淺的介紹:
“我曾是快刀門的一位出師刀手,但是因為身手實在令師門蒙羞,只得退出江湖從事些保家安民的行當,也不好再提我曾經的名字,你且稱我為郭刀手即可。”
然后郭犀利轉身提手,示意身邊這剛剛在魯善生口中不值一提的少年方才是真正的重要人物:
“這位是少俠出身的喬前輩,初出茅廬名聲不顯,但是武藝高強本領過人,我欲引他入我快刀門下行儀軌帶藝入門,還請百聞者務必記下此事,以免日后有師門前來尋親認子。”
魯善生最開始倒是不覺得有什么,一個快刀門的出師刀手而已,也許打打殺殺自己遠遠不如,但是作為一個百聞者,他本就不是一個以武藝稱雄的角色——博聞廣記,明辨是非,過目不忘才是他這種文化人兒的本職,打打殺殺之事還是交給身后背著的打手來辦比較人盡其用。
但是當魯善生仔細觀察了一番穿越者,尤其是他重點觀察了穿越者腳上的那雙鞋子之后,他感覺到了猛然一顫,于是便收起來了之前的鄙夷,轉而開始進行試探來:
“向喬前輩請安,不知道喬前輩是否對我百曉門感興趣,我百曉門雖然比不得快刀門能征善戰,但是最善打聽消息,若是喬前輩心有什么所想,與我百曉門結些善緣豈不美哉?”
這話說得郭犀利心頭不美又無從批判,他只能默默在心中咒罵這百聞者活該當老二,不然為什么總想惦記著別人的進身之資?
你可是百曉門縣城里的第二百聞者,難道說你自己不能去發掘發掘有潛力的少俠,讓他們來入你百曉門嗎?
“你是百曉門的百聞者,那么一定見多識廣嘍?”
穿越者倒不覺得這魯善生的操作有什么奇怪之處——百曉門一聽就不是什么能打的,從這話里也能聽出來快刀門比他們兇很多,雖然有寧為雞頭不為鳳尾的說法,但是憨憨才想著在鄉村中面朝黃土背朝天,而不是在丑國恰食品卷搶零元購吸升天煙呢——既然你說你能幫的肯定會幫,那么我當然不能錯過這個機會嘍!
“見多識廣可是有些托大,但是若是說起什么事物我沒有了解,那么在這片區域里倒是少見這種稀罕物件。”
這話當然是自謙,魯善生對自己的記憶力和知識面很是有自信——百聞者這種稱號可不是白拿的,只有百聞者才有改造武者貼身守護,而改造武者的成本嘛……
“那么你聽說過二蟲山郭家鎮嗎?”
穿越者心頭有許多疑惑——實際上,誰的心頭能沒有疑惑呢?
區別只是在疑惑的時候能不能獲得解答,疑惑過去之后會不會忘卻罷了——穿越者現在就很后悔,昨天跟那個常大夫只顧了吹噓些有的沒得,竟然忘記了早就想知道的事情。
“略有耳聞,據說那里曾經是一個野生的村鎮,后來據說和快刀門扯上了關系,有快刀門的隱退刀手在那邊鎮守一方,但是當地貧瘠的很,并不存在什么特產也未曾聽聞有什么稀奇事。”
郭犀利表示無話可說——我當初也是這么想的,但是假如說郭家鎮真的是那么無害,為什么我會出現在這里呢?
偏僻的地點是銀礦得以隱藏的條件,排外的村民和已經背叛了門派的管家都是幫兇,而在郭家鎮暗中謀劃了多年采礦活動的惡毒魔教妖人們都是些合該剁成餃子餡,塞進冶鐵爐里,練成用來給學徒們練手廢鐵錠的鐵礦渣!
“那么偏僻的地方你都知道?”
穿越者欲抑先揚,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給了魯善生滿腹的成就感:
“那是自然,我不光知道這些,我還知道那邊為什么會叫二蟲山——因為二蟲山的前方就是大蟲山,它比二蟲山大,所以說二蟲山才叫二蟲山嘛!”
一竅不通,照你這么說,有大蟲的叫大蟲山,比大蟲山矮的叫二蟲山,那么狗頭山和汪峰豈不是有什么奇妙的聯系?
但是花花轎子人人抬嘛,反正這又不花錢——穿越者又是好一番恭維,然后順便就那么一提:
“但是我原本其實和這位一起在二蟲山下郭家鎮中相談甚歡,后來鎮中一陣血腥氣濃厚的妖風刮過,那些在室外的鎮民們都變成了滲出血水的死尸,血水還能跟銀錢發生滋滋冒響的反應,百聞者可知道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