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駒過隙，銀裝素裹。
唐影參加了名為一模的期末考試。
然后得了一個要么出國要么復讀的分數。
就連小胖子在總分上都比唐影高了六分……尤其是歷史，竟然高了整整二十分……
唐影領了卷子，一個人朝外面走去。
嗵！
可笑的錄音電子炮仗炸了起來。讓唐影有一瞬間想把某些環保組織的頭目塞進馬桶里洗個頭。
“嗯……在加點鹽代替洗頭膏……”
嗵！
過年了。
唐影沒敢回家，盡管一個月前他的老管家就為他找了一家公寓。但是擁有備用鑰匙的他現在一定邀請了平均年齡跟輩分都比唐影大了一輪的男人們擠在五十多平方米的建筑里等著自己回去。
一想到要面對那些過于熱情的長輩，唐影恨不得替環保組織去洗頭。
唰——
一輛車停在唐影身旁，隨意瞥了一眼……大黃蜂……好吧，看起來不是那些人的車。
唐影扒著車身朝下透過車窗看著駕駛座上的穆灃，忍不住笑道：“你的駕照是花了多少錢買的？”
“五十，買二送一。要么？”
穆灃伸出手打開副駕駛的車門說道。
“我暈車，慢點。”
嗵。
車門關上，極為濃烈的水果糖的味道充滿了唐影的鼻腔。不過總比暈車的車味強。
車平穩地走在路上，沒有像唐影想象中那樣到處亂飛。穆灃也分得清剎車跟油門。
“什么時候考的？”
“遇見你半個月前。”
“怎么沒見你開過？”
“咱們倆在一起的情況下有我開車的機會嗎？”
唐影舉手認錯，但表示不是自己的鍋。
唐影：“咱們是要去哪？”
“酒店。”
“你帶套了？”
“滾。”
“呵呵……”唐影打開窗戶，然后又被開了空調的穆灃關上了。
穆灃：“過年了，我要回家看看。”
“又是租借男友的情況？”
“你能不能像個正常的暈車漢一樣睡覺。”
“好吧好吧，我不問了。你專心開車，只要別把我拉郊區拋尸就行……”說完，唐影很配合地閉上了……一只眼……
唰——
“到了。”穆灃熟練地關火，拍了拍唐影的臉。
“對……我已經聽到陳染通的聲音了，唉……”唐影躍下車，面無表情地看著想沖過來抱他的陳染通。
“唐影哥！”
然后陳染通很懂事地剎住了車，伸出的雙臂就像“立正”姿勢一樣瞬間打在兩側。
“你也來了啊！果然穆灃能請來你。”
唐影抬手把陳染通推走，“我主要是震驚于她竟然能握住方向盤不動，我以前一直以為她是多動癥呢。”
“嗯……我們都可以啊，不然越野車要怎么開？”陳染通小快步跟上。
唐影愣住了，“你們……都有駕照？”
然后陳染通掏出了名片夾，抽出了一張印著一個傻瓜的臉的卡片。
唐影：“……”
千萬不能讓他們知道我是無證駕駛！
一行人越來越多，有唐影見過的，也有沒見過的。不過他們倒也沒有像那些弱智玄幻小說里那樣來唐影面前陰陽怪氣幾句，然后給他打他們臉裝X的機會。
正相反，不少年紀稍輕的修士還來跟唐影加了加好友，一副群主你給我發點色圖的畫面。
當然，更多的則是在低頭玩手機，根本沒有注意到唐影。
果然，科技改變一切。
酒店很大，裝潢一般。因為幾年前出了一點財務問題，被穆家給收購了。現在倒是成了歷年來五族新年聚會的好地方。
“唐影，你會打高爾夫嗎？”
唐影聽著穆灃的問題，一臉懵逼地搖了搖頭。懵逼是因為她怎么會問自己這種弱智問題。他看起來就不像會接觸那種運動的人吧。
“那……賽馬了？”
“呵呵……”
穆灃：“嘶……那你會什么運動嗎？”
唐影思考了一下，試探道：“三國殺算不算？”
“呵呵……”穆灃握著頭用不可思議的眼神掃著唐影，“你這么多年，你的家人就沒有要你去學過一些，比較，嗯……就是比較費錢的運動？擊劍總會吧？”
“會……但是一般擊中華劍，不是西洋劍。”
穆灃：“……”那不就是不會嘛……神他丫中華劍……
一行人略過酒店大樓，走到了后方的大草場，再往前就是圍城河了。
唐影識相地原地停下，目送著穆灃朝胡子走去，一同站在胡子身旁的不出意外就是穆家的家主了吧……看起來跟個老道士一樣……哦，看我這邊了呢……
嗯……還在看……
橋豆麻袋！
唐影看著穆灃指著自己這邊，然后那老道士就一臉迷之微笑地朝這邊大步流星。
唐影慌張地掃視了一下周圍，全都是交流游戲或者偶像的五族弟子。
我C？！
事情不對！
老道腳步輕盈而迅速，已然到了唐影面前。穆灃抱臂站在后面，臉十分刻意地扭彎，不準備給唐影一丟丟正臉。
“你就是唐影吧。”
唐影：“……嗯。”
“呵呵，青玉使著順手嗎？”
唐影：“我現在換可以嗎？”
“哈哈哈，小友真會說話。”老道指著明顯不會說話的唐影朝穆灃笑道：“灃兒，帶著人家逛逛啊。傻站著干什么？”
于是，大佬就這樣和藹可親地，圖謀不軌地讓穆灃拉著唐影逛去了。
唐影呼出一口氣，“怎么說，我應該叫爺爺還是姥爺還是哥？”
“你叫他老頭子應該就行了。”
“你是不是平時都這么叫。”
“嗯。”
“唉……”唐影瞥了一眼草坪上布置好的自助餐，遵從鼻腔的氣味，踏著步子走到了甜點車旁。
推車小哥看著穆灃，過于懂事地松開了手，順便把一塊紅色的愛心蛋糕拉開，讓它暴露在寒冷的空氣里。
唐影指著蛋糕，“這也是？”
“唉……吃你的吧，我不吃總行了吧。”
唐影倒也不害怕別人的指指點點，拿起塑料刀就給自己切了一塊，放入銀白色的餐盤里吃了起來。
“你不覺得奶油很難吃嗎？”穆灃呼出一口哈氣，把圍巾拉松了幾分。
唐影咽下藍莓跟面包，叉子卻是不停，“冬天吃點這玩意兒挺好的。可惜我的生日在夏天。”
“是嘛……”穆灃思考了一下全天下只有自己一人知道的秘密——自己的體重。
然后豁出去了，幾步走過來把唐影剛才切的剩下的下半部分放入盤中吃了起來。
過分的甜味充斥口腔，仿佛放過期的牙膏的觸感瞬間包裹牙床。
“怎么樣？”唐影吃下最后一片巧克力問道。
“嗯……如果旁邊不是你我應該會覺得更好吃……嗷。”
盤子還拿在手中，唐影已經開始尋找下一個目標了。
“對了。”
“什么？”
“……”穆灃又吃了一大口，“空圖尚的事情……你無需自責。”
唐影搖了搖頭，插了一個小雞腿，“我沒有自責。只是在反思……”
“那也不需要。”
“為什么？”
穆灃不太喜歡藍莓，把它插到了唐影盤里。
“我們馬上就要解決這件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