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歌走到宮雪漫的住處,寢殿里已經熄了燈。
寅時三刻——
黎歌敲響著宮雪漫寢殿的門,無奈沒有響應,黎歌一腳踹開了門。
宮雪漫被吵醒的坐起,下床走到外室,“誰啊!”
黎歌瞪著她,宮雪漫皺眉吼道:“黎歌!大半夜你不睡來我這兒做什么!滾出去!打擾我休息!”
忽然,黎歌手中的匕首閃出光,宮雪漫驚訝的正要叫喊:“救……”
黎歌捂住她的嘴,將她推到墻邊靠著。
宮雪漫在發抖,掉下眼淚。
黎歌舉起手中的匕首,正要刺入宮雪漫的心臟時,一顆石子打中黎歌的手腕,黎歌縮回手,捂住擦出傷口的手腕。
宮雪漫一把推開黎歌,跑了出去。
黎歌立刻拿著匕首正要追出去,只見門外百里君昔高大的身影站在那兒,宮雪漫躲在他的身后。
“想不到,你擔心宮雪漫到這種地步,凌晨都守著她呢……”黎歌語氣有些自嘲的說著。
“本君是跟著你至此……”百里君昔解釋著。
黎歌終于忍不住怒著吼道:“殺人償命!你讓開!宮雪漫殺的是兩條命!她必須死!”
“一個秦蘭而已,一個孩子罷了,歌兒……你不能殺宮雪漫。”百里君昔語氣冷淡地說道。
黎歌忍了很久的眼淚,這個時候掉了出來,聲音發顫地說著:“一個……秦蘭而已?不能?今天除非你殺了我!不然我就要殺了她宮雪漫!”
說罷,一根暗針射了過來,黎歌反應過來迅速躲開,暗針擦過黎歌的脖子,劃破了一道口。
“歌兒,你冷靜一點……”百里君昔嘗試著勸慰,黎歌知道那根暗針不是百里君昔的,也并沒有怪他,可是想著他護著宮雪漫,內心就是生氣。
“為什么你們都要我冷靜……我不冷靜嗎!我就是冷靜下來才要殺了她!”黎歌想起那時,她的初戀護著她的閨蜜的時候,“你憑什么護著她!”
黎歌失望地低頭走了出去,自嘲般的笑了笑:宮雪漫也是他的女人,他憑什么不能護著她……
百里君昔跟了上去,一把從后面抱住她,任由黎歌掙扎,直到黎歌沒有動為止。
百里君昔緩緩解釋道:“宮雪漫手中有本君一直想要的東西,待本君拿到之后,想怎么處置她都依你……再等等,現在還不能殺。”
黎歌轉過身,靠在他的肩上,哭了起來,委屈地發泄道:“你護著她我就生氣,你明明是我的,我就是想你只是我一個人的……”
百里君昔輕撫她的頭,溫柔地安慰道:“沒有下次……”
“她把秦蘭分成了好多塊,我也很害怕的啊,可是我知道我不能怕……一旦我顯出一絲的恐懼,我就輸了,小的時候,我就已經懂得這個道理了……可是在你面前,我就是無法掩飾了……”
百里君昔忽然意識到了什么,正要言語,黎歌又開口說:“如果有一天……她也這樣對我,你也是一句……不能?”
“她沒那個機會。”百里君昔言語堅定,給足了黎歌安全感。
進入回憶——
百里君昔到御書房的時候,百里稀玉直視著他,好像等候多時。
百里君昔并沒有行禮,而是直入正題的說:“這兒并無旁人,本君知道你找本君所謂何事……”
百里稀玉吼道:“百里君昔!你夠了!你除掉楚炎樂,是不是也要殺了朕!”
“本君只是覺得楚炎樂不肯依附于本君,但凡對本君有二心之人,便不能留,你也不例外。”百里君昔與百里稀玉兩兩相視,百里稀玉眼里全是恨意。
“朕要給眾人一個交代,所有人都知道是你,但這個罪,就只能她黎歌來擔!”百里稀玉瞪著百里君昔,說道,“還請你把黎歌交出來。”
“就像你說的,所有人都知道是本君,便不用什么交代了,若誰有異議,就讓他們試試來取本君的命。”百里君昔不屑地笑了笑。
“女人這天下有的是!死一個黎歌又能如何?!你如此讓朕怎么服眾!”
“誰不服?”百里君昔言語中有些威脅的意思。
百里稀玉捏緊拳頭,沒有再多言。
“本君自然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怎么可能留他楚炎樂呢,還請你也好好勸勸左丞相,不然楚炎樂就是他的下場,本君不在意身上背負多少條人命。”百里君昔放下狠話,轉身離開。
隔天——
是秦蘭的葬禮。
宮雪漫一臉不服氣的全程瞪著黎歌,眼神里恨不得要了黎歌的命。
葬禮上,黎歌本是打算離開回去休息了,望向了也正要離開的百里君昔,正準備過去找他,突然又頓住了,黎歌看見百里君昔手中拿著的,是玉清笛。
無心想其他的,悄悄跟著百里君昔就走了,只見百里君昔到了書房,書房外面也正巧沒有死士守著,黎歌便小心翼翼從窗外看進去。
百里君昔將玉清笛放在了一個箱子里,正當百里君昔要離開的時候,黎歌馬上躲了起來,待百里君昔走遠之后,黎歌偷偷走了進去,意外的順利拿走了玉清笛。
隨后就趕緊先去找了媛暖傾,在福壽宮的寢殿外悄悄將玉清笛埋了起來,走進了媛暖傾的寢殿。
媛暖傾正在為秦蘭的死而傷心,百里君昔并沒有對外公開是宮雪漫下的手,媛暖傾就覺得是百里君昔不想要孩子所以又瞞著所有人解決了秦蘭……內心無比難受。
“太后,平妃娘娘來了。”
媛暖傾恢復神情,說道:“知道了,你們退下吧,讓歌兒過來陪本宮說說話。”
黎歌走了進去,坐到椅子上,再次確認那些婢女關門出去后,說道:“可和慕連逸商量過了什么時候走?”
“你是來說這個的嗎……我本以為你也會傷心,所以便沒有去找你說這件事。”媛暖傾微微一笑。
“人死不能復生……我也只是應了那句節哀罷了。”黎歌嘆了口氣。
“我與他說好,你準備好了便可一起逃走,每日清晨君昔都去上早朝,那時就是機會。”
“明日清晨我會來找你,記得衣服穿得輕松些,你們只管逃,我來善后。”黎歌表情堅定。
不免讓媛暖傾內心感激的說不出話,“以前我經常顧及君昔,才沒有走,而現在,君昔大概可以一個人了……而且,你也會陪著他的。”
“你只要好好的活下去,君昔他……”黎歌停頓下來,沒有多說下去。
“你還是快些回去吧,君昔若發覺你沒在寢殿內,來了我這兒,就不好解釋了。”
“嗯。”黎歌起身走了回去。
百里君昔就坐在她的寢殿里,見到她才回來,表情毫無波瀾,平淡地問:“怎么現在才回來?”
“我去散心了……”黎歌走了過去,坐到百里君昔的腿上。
“君昔,如果你是為了權位殺楚炎樂,那么接下來你又要做什么呢……”
“左丞相不再信任百里稀玉,那就是本君的最后一步。”百里君昔毫無掩飾地說了出來。
“我……我聽到一個傳言。”黎歌內心有些忐忑。
“什么?”
“說……你曾弒父篡位。”黎歌試探地說了出去,看著百里君昔的表情。
百里君昔一臉淡然,回應道:“是,不過現在本君覺得,掌控著皇帝做著太子,比那好的多呢。”
“你親手殺死了自己的父皇嗎?沒有后悔過?”
“……”百里君昔沉默片刻,摟著黎歌,終于開口道:“不悔……”
黎歌輕吻百里君昔的臉頰,溫柔地說道:“對不起,又讓你想起不開心的事了,不如沐浴就寢吧……不去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