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霧哪有閑情理會他們的爭執，掃了一眼辦公室其他的人，頓時都安靜下來了。

孟意從手機里挖出一個地址：“有同學說在這里遇見過郝老師，但具體住在哪兒，就不知道了……”

巫霧讓她將地址發了過來，問道：“就這些？”

孟意想了想搖搖頭：“她就帶過我們一個月都不到的樣子……真不太了解……”

巫霧給張顧錄遞了個眼神，兩人才往外走，孟意張了張嘴，想起剛剛張顧錄故意嚇唬她，心想還是先算了……

張顧錄看了一眼孟意發的地址：“流星彼岸……只有小區名，這怎么可能找得到……”

巫霧：“她不應該沒回過家吧，難道直接報仇？”

“都成兇鬼了，神智都沒了……回什么家……”

“那為什么不直接散魂？神智都沒了，連普通靈鬼都不如？”巫霧停住腳步，挑眉問道。

張顧錄沒想到給自己挖了個坑：“總得試試嘛，之前看過先輩的手記，好像也有兇鬼入靈界的……”

“挺冒險的吧。”巫霧視線落在張顧錄眼里，語氣肯定。

張顧錄微微側過頭，避開她的視線：“天師的使命就是引路，至于冒不冒險……都是次要的。”

巫霧張了張嘴，最終沒有發出聲音，心里對他確實高看了許多。

張顧錄抬頭看了看天，太陽落地很快，才幾分鐘就從幾十層建筑上落到地平線之下，不顯眼的月亮已經掛起，還隱隱約約能看見一顆忽閃忽閃的星星：“不早了，先回去吧。”

兩人一路上沉默不語，張顧錄忽然問：“你們學生會很忙嗎？我好像每次去都能看到孟意，還是……她很喜歡學生會的工作？”

巫霧：“我們的校學生會比起各院的學生會其實就像個空殼，只是在這里走個流程，基本沒什么重要的事。”

“那加了學生會對自己又什么幫助嗎？”

巫霧轉頭看了他一眼：“怎么？你感興趣，想加入？”

張顧錄連忙搖頭：“就是好奇而已。”

巫霧還真仔細想了想：“我也不知道，就是履歷上可以多寫幾筆吧。”

張顧錄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其實……據我觀察，校學生會還真沒有你說得那么沒用，我們班好多人看活動消息都是指著校學生會的。”

“可能是校上的活動涉及到的學院比較多，很多人都想認識不同學院的同學，廣交友。不過，現在的校學生會各方面確實比之前好多了。”

張顧錄見巫霧表情漸暖，自己也微微勾唇：“你說，喻右末會不會已經做好飯等我們回去了？”

巫霧挑眉，有些好奇：“他會做飯？”

張顧錄一臉的不贊同：“你這話說的，做飯多簡單啊……”

巫霧笑笑：“我姐姐的廚藝是我認識的人里最好的。”

張顧錄小心翼翼地看看她：“不過……不知道巫簡醒了沒……”

果然，這話一出，巫霧臉色就變了，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微微皺著眉頭，垂下眸，抿著唇，不說話了。

張顧錄急忙挽回：“沒事的，巫簡好歹也是巫家的人，一點反噬而已，她不會有事的，而且……喻右末也會照顧好她的。”

巫霧張了張嘴，神情復雜地看了張顧錄一眼，搖搖頭，只道：“你不明白。”

張顧錄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巫霧，發自內心的憂愁，以往她都是有話直說，或者直接動手，處理任何事都游刃有余，從來不會因困難嘆息，這還是第一次……

不過既然巫霧的態度有松懈，張顧錄趁此機會問：“巫簡怕鬼的事，巫家長輩沒有想辦法解決嗎？”

巫霧放松了警惕，像吐露心聲一般：“大概想了吧，但是最后說沒用。”

聽起來，巫霧對他們頗有怨言，甚至都有些不相信他們想了辦法。

張顧錄摸了摸頭：“那應該來天師府啊，這種事天師府應該更專業吧……”他的音量漸漸降低，因為巫霧又像看陌生人一樣看他。

巫霧警告一般的眼神讓張顧錄慢慢閉了嘴，她又回頭看著前路：“就是不想和天師府扯上關系，都說了你不明白，別再問了。”

張顧錄心里默默嘆氣，巫霧的警惕性太強了，真是一點縫也不給開。

兩人慢慢悠悠回到公寓，天空幾近昏沉，再過一會兒星星就漏出來了。

停到電梯旁，巫霧突發奇想：“要不我們坐電梯吧……那女鬼不也坐電梯嗎，試試？”

見巫霧躍躍欲試的樣子，張顧錄往前走了兩步，手都要伸向按鍵，巫霧又開口：“等等，這電梯到底是壞了還是什么情況？一直沒人用，我也是跟風的……萬一我們在里面出不來？”

張顧錄：“主要是電梯不好用，會出現卡住的情況，大家害怕罷了，不過我那天看到一個老師用過電梯。”

張顧錄皺眉想了想：“而且他還挺有意思的，電梯停在我那層，然后他又爬樓梯上去……你說是不是挺奇怪的……

“還有這種事……但你也說了，電梯會卡住，可能剛好卡在那一層了？

張顧錄嚴肅搖頭：“不可能，如果卡住，電梯是不能打開的，我試過。”

巫霧一驚：“你……試過？”

張顧錄打哈哈想蒙混過去：“哈哈哈，意外，都是意外……”

巫霧滿臉都寫著不相信。

兩人最后還是進了電梯，大概是因為用電梯的人少，里面很干凈，周圍還沒有貼上各種廣告，還能在上面看到自己的影子。

張顧錄忽然問：“你有沒有聽過關于電梯的鬼故事？”

巫霧一愣，然后笑了：“聽？我自己就見過好嗎……”

然后一副要開始講鬼故事的表情。

張顧錄臉上的表情有些僵了，他轉轉腦袋看看周圍的環境，其實不太想聽太應景的鬼故事，但是他知道自己是阻止不了巫霧的，而且是自己親自挖的坑……

心里默默地嘆一口氣，緩緩移動腦袋，將眼神遞給巫霧，以免被她說自己引起話題又不給回應……